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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135)+番外

贾代化看看皇帝依然不见丝毫白发的鬓角,摸摸自己眼角的纹路,有些儿不自在,看着贾敬的眼光也越发热切,再没有了和他计较之前拐了太子去逍遥、徒留他面对皇帝怒火的心思。

太子也正低头看着贾敬,心中暗哼了一声,看在他及时消除掉那可恶味道的份儿上,倒也没计较他竟还敢搁在自己膝上的大脑袋,只不过皇帝因为太子和贾代化的视线,摸索到贾敬的所在,胡乱狠踹的时候,他也只冷眼旁观顺便防着自家皇父莫要使力太过站不稳就是了。

才不担心贾卿那混蛋会伤着呢!

太子的靴子是已经干了,但刚刚那全力一踢换来的热流……

太子不帮着皇帝补上几脚,已经很不错了。

皇帝踹了好一会,才算停下,梁亮看着平日里用晚膳的时辰都过了近一刻钟了,虽因今儿从皇帝到太子到贾代化,个个有言行诡异处,让他真恨自己不是隐形人,可此刻当班,再怕死也不敢耽误了皇帝用膳的时间,也只好战战兢兢地从角落里站出来请示。

皇帝踹完了贾敬心情正好,先前贾代化送到嘴边的那一块半点心也早消耗完了,又惦记着太子也没用膳,因此爽快点头,还特特吩咐了好几样太子素来爱吃的菜色,喜得太子一脚踢开还想蹭过来的贾敬兽,只围着皇帝满怀孺慕,甚至还凑过脸去,在皇帝龙颜之上蹭了好几下。

皇帝享受着自从太子完全不汤圆之后就再也没享受到的蹭脸亲昵,也欢喜得很,一时间连贾代化在内的其他人都抛开了,直到坐下用膳时才想起来:“小皇孙可醒过来了?也抱过来给太子见见。”

太子也才想起小绿儿,一时也不好意思起来,他那三年里其实每每念着,只是一回来发现此处时间过得似乎挺慢,又一见着皇父就只顾着享受皇父的慈爱,竟是忘了先问一声小绿儿是否已经化形了……

因着心下多少愧疚,抱着小绿儿时就笑得越发慈爱,虽略微笨手笨脚了点,在皇帝的指点下,竟也喂那已经十个多月眉目俨然看出他当年汤圆儿风姿的小娃娃吃了足足一碗奶粥儿,贾敬越发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贾代化反而还混着了一顿儿御膳,桃花眼儿瞥着趴在太子脚边都被嫌碍事踢开的臭小子,再看看皇长孙那张虽还没张开却也看得出有皇帝的眉毛脸型和自家特有桃花眼的胖脸儿,心情那叫一个高涨啊!

修行者也不是万能的嘛!

让你硬是将小皇子抢成皇长孙,现在好了吧?

将皇帝吃剩的半碗汤羹一口闷了,贾代化心中那个得意满足啊,就不必提了。

贾敬兽感知到他的情绪,懒洋洋地瞥过去一眼,哼哼哼,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吃到肚子里了,你行吗?就算现在皇帝和臭小娃闹得欢,回头我也可以好好享受保成的味道,你还只能舔手指呢!

当夜贾敬如何死皮赖脸尝味道且不说他,却说太子次日醒来,感觉到自身明明不觉丝毫酸痛疲软却依然餍足慵懒的状态,再看看杏黄床榻上,左边懒洋洋卧着的玄衣青年,右边那一截儿枫树枝,凤眼儿翻了翻,长腿一伸,直接将青年踹到床底下后,自己才起身坐在床沿。

这一幕,在何砌看来,却是太子先是看了床外侧的空位一眼,后才往太子妃那儿看一眼,且不知为何看那空位的眼神,远比看太子妃的温柔复杂,再加上太子起身时临空踹的那一脚……

老实说,实在有点儿诡异。好在何砌已经被各种诡异锻炼习惯了,例如自从太子悄无声息地微服出京之后就也再没出现过的大怪兽,又例如皇长孙出生时那九声惊雷之后,后头小园子里太子原先宝贝至极、皇帝也常常来看望的小树忽然不见了,偏偏皇帝视若无睹、太子回来也不曾问过一句……

如此种种异事,让何砌震惊着震惊着就淡定了,只要皇帝和太子好好的,他再没好奇的心思。

此刻也是如此,虽太子行至奇异,何砌也只当不见,手脚利落地帮太子穿上暖和的衣裳鞋袜、净面束发,又一路奉着往小厅里用点心去了。

燕窝粥的口味不甜不腻的刚刚好,翡翠白玉卷也依然鲜香满口,正是太子最喜欢的口味。太子用得满意,看着何砌的眼神也越发和气,难得竟说了声:“何伴伴辛苦了。”

何砌受宠若惊,他可是第一次从太子嘴里听到“伴伴”这个称呼,还有那句儿“辛苦”……一瞬间,只觉得拖着花甲之年守了一夜又一大早起来忙乱、本有些酸痛的腰腿都力气十足了,一连声儿的“不辛苦不辛苦”,让太子叹然一笑。

前世里,那个小河子也是,虽自己得势时没少借着自己的威风施为,可自己颓败后,在最艰难的时刻,却也只得他忠心维护,只可惜,后来自己境遇略微好转,可也只得自己或者儿女病了能传太医,小河子却是……

这位皇父特意放在自己身边看护的何砌,倒是比小河子谨慎不少,忠心却更不少,平日小心胆小得很,对着贾敬那怪兽模样却还敢冲上前……

太子两世本都是不把奴才当正经人看的,只是今生本就待人温和体恤了许多,又有前世那盛极而衰的际遇在,也明白了奴才未必就都该是忠心耿耿的,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像何砌这样,谨小慎微忠心服侍的也实在难得,眼角瞥过多宝阁上头仔细收好的小匣子,想着里面那些儿没得半分贾卿神韵却也仍让他极珍爱的或玉或瓷或木或石的小人偶,联想到顾诚平身上那件稍微有点儿神韵且出自贾敬亲手的玉人儿,再联想到顾文航当日得了这个嗣子时力持镇定之下依然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太子为人子,也依然为人父,倒有几分理解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就顺便说一句:“我记得何伴伴原籍是在凤阳?那儿似乎也还有何氏族人?虽出了五服,却也不妨寻访一二,如果有合适的孩童,只管过继一个就是,日后也好有份儿香火传承。”

何砌今儿接连在太子这儿听到暖心话,虽没有过继嗣子的心思,却也实在感动,一边儿大赞万岁果真英明,太子殿下出去一年,回来越发体恤人了;一边儿犹豫间心念急闪,虽不愿意拒绝太子的好意,却也不愿虚言哄他——他自个儿和何氏宗族实在没了感情,过继一事不提也罢——是以到底婉拒了太子难得的恩典,另求了他日太子若是开始建地宫,许他以骸骨为奠基之用。

太子听得怔了怔,骸骨奠基墓穴是古时风俗,到了大青已经废弃好些年了,虽王侯富贵之家仍有人殉,却多是墓室正主死后入墓方赐死的……不过何砌确实年纪大了许多,到太子建地宫时确实已经八九十,过世了也不稀奇,但他有这份心,也算难得了。

拒绝了过继嗣子的香火祀奉,选择依旧服侍自己……

太子也想起自己原先闪过修行之后岁月漫漫,没有何砌这等识趣贴心的服侍着说不定不自在的念头,心下一动,只是此刻他对于修行也知之不详,也就只是点点头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