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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120)+番外

亏得贾敬虽遭大难,似乎还是得了天道偏爱,神识虽受损,丹田却丝毫不碍,仔细感知了丹田之中存放的那一枚扳指,借由上头和太子身上带着的那一枚的感应,确认了太子目前虽不知到了何处,却还安好,如此才稍稍安下心来,不至于道心不守。

如此,贾敬又尝试了一回将神识探出此地去,却只隐约感觉到此处是一片血腥味儿极重的地儿,而且全无凡间那等清上浊下的感觉,倒有几分类似三十六天外,那等混沌未开之地的,只是又完全是那种……贾敬分不清是哪里,又连神识都不知为何竟是无法,丹田虽完好,法力却只在体内流转自如,一探出去就极其凝滞,贾敬又感知了一回那扳指,再次确认太子毫发未损之后,勉强定下心来,努力运转元力,好生修炼去了。

只盼着啊,顺利在此处虽诸多限制,却有着一丝微弱却分明不是凡间能有的先天之气的孕养下,快快踏入元婴期,也好再冲击此间限制、寻回小保成。

如此,一入定竟就过了约三五月,若非贾敬时刻惦记着留意扳指传来的信息,只怕还真能入定过了元婴期方罢。只是他到底不敢真的全心投入,是以仍只是在金丹大圆满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虽感觉只差临门一脚,暂时却委实没心思踢出那一脚去。

你说为何?原来一直好好传着类似于“平安”、“完好”等信息的扳指,忽然传来一阵儿委屈彷徨之感——竟是比到了此地之后,贾敬初次感知的还要彷徨,虽明知那人有扳指护着,该是毫发无损,可不知在哪里受了委屈,竟生出此等彷徨来,且彷徨之中竟还隐约带着恨,贾敬哪儿还修炼得下去?

少不得发了狠,又恰好因原先那一阵子入定,此处虽凝滞,却略好了点,贾敬索性将神识法术四处探出,正折腾不休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听到声音了,少不得折腾的动作也一歇,连气息都努力掩藏起来,仔细那么一听……

囧了!

原来贾敬一直以为是混沌削弱版和血海混合版的这处地儿,竟是某个妇人的子宫之中;而贾敬自己,竟是又成了一胎儿!原先那什么五感全消,不过是那时只是个小小孢子的贾敬,根本还没有听力而已;就连那什么元力无法探出的凝滞感,也不过是因外间是凡人浊体,经不住他的元力罢了,均不是什么法术禁制。

只有神识受损,倒还是真的,大概是贾敬之前和须臾镜对抗得厉害。

贾敬越听越郁闷,只恰好太子那儿传来的彷徨感觉又消失了,依然是小保成第一次咬牙担起小木桶挑水时的那般坚定,贾敬略放心了些,郁闷就很快变成好笑。

孕育这身体的妇人,也不知为何,竟都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之前偏还毫无所觉,此时不知为何事劳累,又恰得贾敬折腾得狠了,忽地一下子晕倒了过去,吓得身边人不清,好像还一共让十个八个大夫给把了脉,方肯定了竟是喜脉。仿佛还有谁说着亏得那妇人身体虽弱,胎儿却甚强健,才没因为之前不知哪个庸医误诊的那什么药物打落胎儿去,期间又少不得似乎是妇人丈夫的那人,各种咆哮什么的……

贾敬打了个呵欠,原来自己入定时几次觉得有什么在攻击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什么法术,不过是凡人庸医开错的药物,可真真好笑,简直都和那个自家妻子怀孕五月也不知、此刻还好意思咆哮大夫的男子一般儿可笑了!

想想保成他皇父,那时候还不是正经怀孕,不过养熟个种子呢,自己父亲那没出息的妻奴样儿!就是大哥,虽和大嫂之间的感情无关风月,可在大嫂两次怀孕时,家里没有通房小厮的给她添堵不说,就是外头诗会什么都少去,照顾得那叫一个妥帖……

贾敬还没出生,又再次看不起所居肉身的生父了,只是也没办法,谁知道竟就这么巧呢?什么落水,什么照顾不周,都给他遇上了。

却说贾敬仔仔细细确认过太子一切安好,就连心情也基本恢复了,也就放心继续入定,只待五月之后,这个身体瓜熟蒂落离了母体,到时再做道理。

却说另一边,忽然一下子长大了更直接大成个几乎和贾卿父亲都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儿的太子殿下,正毫无仪态地坐在石阶上,拖着腮帮子,看着四方天。

虽说脸几乎还是那张脸,只是老了许多,看着倒像自家皇父的老年版,照镜子时虽有点陌生,也还有那么点亲切。可该死的,这发型,这服饰,分分明明的就是梦里那个笨蛋的模样儿啊!

太子后悔得不行:

在得知贾敬那禽兽果真不是人之后,也该对一切怪力乱神留心些的。这个梦境,一做那么多年,梦中人及其身边人事,又有那么分诡异的熟悉感……自己早该发现不对劲儿的,偏偏也不知怎么的,贾敬从东海底都回来好几年,自己怎么就忘了拿这事儿问他一声儿呢?

现在可好了,本是要去看看贾卿那么得意的什么须臾镜,却一转眼,就进了这不知道是真是幻的世界、还被拘束在这个身体里!

这也算了,太子初时略有些彷徨,却很快镇定,他相信无论此间几分真、几分幻,贾敬必有法子找来;就是他不来,因祸得福竟第一次不需贾敬引导、就自己可以运转体内那一丝丝儿元力的太子,也相信只靠自己不过花的时候长了些、必还是能找得着回家的路儿的。

反正此间虽只能看着这四方天,妾侍子女也多得略烦人,但总算不敢很烦他,而饮食供应也还过得去,太子虽换了个身体,身边儿那些个佩饰,例如贾敬的扳指玉件儿、皇帝的沉香木发簪却都带来了,连小绿儿的那片子绿叶都好好儿在荷包里,虽有些思念家中,却也还不至于寂寞到极处。

是以太子在最初的彷徨过后,也还算从容。

可今儿,太子不过如往常一般,用过早膳就自个儿奋力驱动那丝儿元力多走一点子地方,以便尽早能圆转一周天,谁知道,那点子元力才走到约莫是眉间的地方,忽然脑子一阵轰鸣,然后……

太子再次醒来,就很可悲地发现,原来自己梦到这个笨蛋许多年,不是毫无缘由的。

这家伙,竟是自己的前世!

这也罢了,对这一点,太子其实也曾猜想过,只是这笨蛋何其审美诡异何其情商低下,太子不愿意继续深想罢了,真见着了真凭实据,倒也不至于死赖着不承认。反正嘛,贾卿老早也就说过了,不管梦中人和自个儿有什么联系,自己和梦中人境遇再相似,却也有大不同,本就无须庸人自扰的。

可是,让太子还是一时没忍住,又委屈又彷徨的是,他竟融合了这个前世的所有记忆和感情,而再不是做梦一般的旁观,而是差点将太子今生十几年的记忆和情感都覆盖过去的,感同身受。

他曾经意气风发,他曾经委屈不忿,他曾经在被当成挡箭牌般推出去复立时以为已然绝了父子之情,却又还是在他听说先皇驾崩时哭得像个孩子——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明黄的怀抱,可以让他躲着大哭一场之后,还假装只是流了太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