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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与男神(91)+番外

“我谢谢你。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小西楼弱弱地说。

贺林涨红了脸,然后伸手指了他一下,“妈的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个破鞋,哪个女人肯跟你过?哪个男人敢说不要有屁股有奶的要你一个不能产仔的!我好心好意待你,我老婆也准你跟我们一起躲避狩猎日,你还瞪鼻子上脸了。”

川贝一个拳头就把他揍翻在地。

我四下一瞧,摘下墙上的扁担递给西楼,“打。”

小西楼红着鼻子弱弱地看着我。

“不要怂,就是干。这种人都把你踩到脚底下了,你给他留什么颜面?!”

西楼还是不敢。

“你不揍我可就动手了。我一动手分分钟出人命,出了人命我还要在他的尸体上吐口痰。”

西楼终于闭着眼睛挥舞起了扁担。一边哭一边打,然后慢慢找到了感觉,把贺林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他的疯爷爷在背后说,“打得好。打得好。”

贺林后来连滚带爬地滚出了西楼家,“妈的等着,你们这一群征服者的走狗,叛徒,你们会遭报应的!宁可发骚把屁股给外人操的!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弄死你们!”

“我跟你拼了!”西楼红着眼举着扁担要冲出门去跟他solo,被我和川贝连连按住。

我就说,男孩子哪有不会打人的,这简直就像是在说女孩子不会花钱一样。

“扁担还是我的!”贺林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镇里跑去,“妈的明天全给我还回来!”

西楼走到门外打开畜栏,把家畜都往外赶,“滚吧滚吧滚吧。”

然后擦了擦眼泪走进屋里,把首饰全扔在地上。

他还要再丢鱼片干,我和川贝赶忙拦住他,“这个不要丢。”然后拿出从我家带来的酒。

西楼拿去温了温,坐在床边,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今天也开始喝酒了。

“这人怎么这么傻逼呀,他是脑子有坑吧?!咱们村里有出过这种奇葩事儿么?向男的提亲,搞笑么?!”

川贝踢了我两脚,清了清嗓,“龙隐刚去过你家。”

我白了他一眼,“但是龙隐好歹跟我经过多少事儿了,家里也没老婆,更没把我当成女的。”

“这跟我男的女的根本没关系,他们就是看不起我。”西楼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谁都看不起我。征服者也好,我们自己村里人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人。”

“抱抱抱抱——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西楼闷在我怀里弱弱地哭了一会儿,转头把鱼片干撕成一小片一小片喂他爷爷吃。

他爷爷突然就抽风了,拉住他的手臂,“火,着火了!”

川贝在他耳边大喊一声,“爷爷!你的眼睛生病啦,根本看不见!不要害怕啦!那都是幻觉!”

我拿胳膊肘撞撞他的胸口。

疯爷爷细小如针的淡蓝色瞳仁紧紧盯着天花板,“不……英雄的子孙不可踏进庇护所……那是个陷阱,你们会唤醒所有恶魔的……”

西楼见惯不惯地打了热水替他擦身。他爷爷一直在害怕得打颤,嘴里念着“火”、“火”……

“你爷爷好像更疯了。”我挠挠头,“要不我们把他接去让年博士看看吧。”

西楼说,“我不知道。”

每当让他做决定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就缺个给他拿主意的人。

“那就这么定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疯爷爷突然坐起来挣开西楼的手,死死抓住了我。

“弥赛亚……他们来了……”

******

我们出门的时候,心情很沉重。任何一个遇到超自然现象的人都会这样。但我们一出门,就发现西楼家门外不远不近围着好多村民,指指点点的。这富有乡村情调的场景一瞬间把我们拉到了现实中。我们经过的时候,有个大妈还拉住了我的袖子,“你们跟西楼熟,西楼在学校里是不是经常被人骑啊?”

“大妈,别以为你抱着娃娃我就不敢揍你了。”

“这背后说说又没什么的咯,做了还不让说么?哎哟跟征服者睡了,好处又少不了他。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哟。”

女人们纷纷磕着瓜子应和。男人们不发表意见,但都竖着耳朵抽着卷烟,生怕漏了一个字。

“他是被伤害的!”我大吼,却觉得自己软弱无力。

“哦,你们都好好的,就他一个遭了这种事儿。他还真挺出格的。”有个人接话,“算了吧年轻人,们,我敢说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然是个有骨气的男孩子,早就自杀了。西楼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征服者不会找上他,我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从小就这样。”

妈的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们都是希洛人,征服者是怎么对我们的你们难道都不知道么?为什么我们的族人受到了伤害反而会让你们幸灾乐祸?你们都他妈是人么?是不是反正后天我们都要被杀光了,所以都无所谓?”

“我们会倒霉,但你们这几个叛徒可就说不准哩,难保不升官发财呢。”村民说着风凉话,然后都散光了。

我和川贝默默地往村子外走,从岔路拐上铁轨。我们踢踏着鞋子在老旧的铁轨上走,月光如水,笼罩着远处异种出没的山崖,一辆卧在铁轨上的火车头,以及都烂光了的枕木。

“都不是好人。”川贝突然闷闷地说。“有时候觉得代达罗斯说的真他妈没错。我们中的有些人就像狗。狗一样的,操。”

“他们中的有些人也像狗一样的,比如说卢奇。但也有好人。征服者和我们希洛人中都有。”

川贝沉默了好久,郁闷地弹了颗烟。“是的,龙隐和沙左还在努力保护我们。不过我敢打赌,村里有很多人会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向他们丢砖块。”

“那还算勇敢的,只是笨的。更多的会跪下管他们叫干爹。那样的可就既愚蠢又奸诈了。”

“这个世界很糟糕。”川贝抽着烟轻轻地说。“我真怀疑它永远不可能变好。”

我们走到火车头边,席地坐下,喝着小酒。

小时候我们就爱到这里玩。走很远的路,来看一截火车头。

征服者五百年前入侵了地球,掐断了我们的科技树,这火车是个幸免于难的历史文物。曾经我们村里有很多人想要把它修好。一代,一代,一代,又一代。机械工程师渐渐越来越少了,大家都遗忘了火车,遗忘了机器,遗忘了那些很聪明又高效的家伙,安于现状,安于牛马,也安于给征服者当牛做马。现在这活只剩下我和川贝在做。我们也不知道修老火车有什么意义,反正我们就做了。给征服者修了很多机甲,有时候想给我们希洛人修点东西。

但是今天,就这一会儿,我们哪儿都不想干,哪儿都不想去。

“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还没告诉我呢,弥赛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