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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与男神(37)+番外

“哥哥,这是第三百六十五万天。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想回家。”

“哥哥,第五百二十四万九千四百三十天,人类找到了新的移居行星。这是一颗紫色的星球,美得像梦一样,在半人马座β星系,他们命名它为风暴港。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哥哥,我好寂寞啊。”

“哥哥。我好寂寞。”

“哥哥。我讨厌你。”

“哥哥……”

那些带着电磁干扰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恍如一声叹息。

我睁开了眼睛。

刚才,我是梦到了什么么?

******

我花了一点时间确认我所处的环境,结果发现我在监狱里。

我经历了这一切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在……

监狱里!

我几乎要跳起来了:我既不是上天堂,也不是下地狱,我居然又被逮回了征服者的监狱!我靠,想想我做过的那些事,我绝逼是要被凌迟了,绝逼是要被凌迟了!

但是我窜了一下,没窜起来。我下意识地用手肘支撑床板,却扑了个空。我又扑通一声摔回了床板上。

这是闹哪样啊!

我低头一瞧,靠,手没了。

两条胳膊都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怕得就是这个。

还不如死了算了!

川贝看到我醒,孝子贤孙地扑到床前,满含热泪。

“我这是……拣回了命,却变成了个残疾人?”

川贝咳嗽了两声,“还是有救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救你……如果龙隐上校在的话就好了。”

“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没事了?”

川贝耸了耸肩膀,“伟大的草药师西楼治愈了我,他们还说我对异种感染有免疫。所以我暂时不会被处决,一旦庭审完了我会被送到卡文迪许解剖。”

“……”

我让他从头到尾把发生的事情讲一遍。

“就是……卢奇死了之后,大部队赶到,他们救了你,然后把我们都投进了监狱。貌似他们现在想送你上军事法庭。”

“等一下……卢奇死了?”

川贝笑:“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现场没有他的遗骸,也没有机甲的遗骸,有些人觉得他只是失踪了,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死得渣渣都不剩下。”

我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米迦勒提到所罗门圣殿,然后提到了大天使之剑,再后来就是一片强光……我记得的就是这些,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而川贝那时候还不是人。

那么,唯一一个看到真相的人应该是……

“西楼在哪里?”

“他被单独关押了。”川贝的表情变得沉重,“他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代达罗斯把他带走了。”

我们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监狱四角突然传来啪啪啪啪的响声,四展角灯打开,我们仿佛被置于聚光灯下。我和川贝摸不着头脑,然后就看到我们对面那面镜子,突然亮了起来,透出了隔壁房间的景象。

“西楼!”

镜子对面是和我们的监狱一样密闭窄小的空间,房间中央摆着一把椅子,西楼穿着单薄的囚服坐在上面,屈起一条腿,抱着膝盖。他似乎在走神。

“这是要做什么?”我问摸着单向镜的川贝。

川贝摇摇头。

但我们都意识到,这样安排的人是想让我们看场好戏。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那边吱呀一声,牢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代达罗斯。

我一看到代达罗斯就怕。他五官长得太凌冽,又有那么一条匕首似的尾巴,虽然穿着军装,但感觉整个人很邪气,不像我男神那么清正。我觉得代达罗斯就是那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狠角儿。西楼肯定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代达罗斯刚迈进门,他就把头缩进脖子里。

“听你的口供,卢奇失踪的时候你在现场。”他背着手踱到西楼身边,西楼像个小动物似偷偷瞟了他一眼,又瑟瑟发抖地低下了头。

“当时那里发生了大爆炸,夷平了方圆五十里的一切。山,树木,湖泊,甚至空气。你知道那个地方甚至连空气都蒸发了么?”

西楼的脑袋摇成拨浪鼓。

“五千万吨tnt级别的爆炸当量,那些蠢货居然觉得卢奇只是失踪。”代达罗斯绕着西楼打圈,长长的尾部时不时从他鼻尖扫过,“你能告诉我,处在爆炸中心的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么?”

西楼摇摇头。

代达罗斯蹲下来,双手把着刑椅的扶手,“我们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

“我不知道!”西楼吓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代达罗斯沉默了几秒钟,他说,“我知道卢奇那天晚上对你做了什么。”

西楼面如死灰。

“如果你坚持对米诺有利的口供,我会将那天晚上的视频递交军事法院,来证明你是个不可信的证人。你希望在全校师生面前,播放你被人轮奸的视频么?”

西楼突然之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眼泪一颗颗往下掉。他张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很希望做某个军官的情人,原本,也许会有某些愚蠢善良的同胞上你的钩。但是一旦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公交车,你觉得还有谁会愿意成为你的主人呢?你会变成一个廉价的军妓,所有人都毫无怜悯地蹂躏你,就像视频里那样。”他淡淡道,“而你事实上什么错都没有,犯罪的是米诺。你为什么要为其他人毁掉你的一生?”

西楼攥着自己的衬衫失神地哭泣。

代达罗斯站起来,冷酷地说,“为米诺犯下的罪行作证,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前途;或者就继续作为公交车烂在贱民堆里,随你选。”

说完,他扫了我们一眼。

囚室里一片压抑。

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良久,我听见西楼哽咽地嘶吼,“我也许是个公交车,但我不是毫无感情的畜生!”

代达罗斯凝视了他片刻,转身离开,“你只是虫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依旧透过单向镜望着我们,他知道我们看得到。

他很快走进了我们的监狱,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用极其厌恶的眼神打量我。

“我早该杀了你的。但是我的同胞没有听我的规劝,现在,很多人为你丧命了。”

“你想说什么?”

“你的朋友,不会为我作证。但是对他的威胁依旧有效。”代达罗斯的声线像是两柄刀在磋磨,低哑又阴沉。“我会让他被千人骑万人跨,也会让这个人,变成卡文迪许的解剖对象。”

他看了眼川贝。

我垂下了眼睛,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他让我看着他审讯西楼,如果西楼答应为他作人证,我逃不出一死,还会遭受背叛;如果西楼不答应——就像他做的那样——他就更用力地惩罚我的朋友们,让我愧疚。

“认罪,我放过他们。”代达罗斯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