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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与男神(35)+番外

“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啊……”西楼抽噎地说。

“怎么没意思了啊。”我低声哄他,“你看,我和川贝都不在乎的。以后你找个好老公,他也保准不在乎的。非但不在乎,还要帮你把那些人全都痛扁一顿。”

“才不会。”西楼难看地哭着,摇了摇头,发着抖说,“很恶心,很恶心……不会有人要我了。”

“我那个时候也觉得很恶心啊。但是我男神就告诉我说,卢奇才恶心,卢奇最恶心了。”虽然这么说,我心里也没有底,卢奇就是羞辱了我一下,不过对于西楼可不仅仅是羞辱那么简单了。就在我上辈子生活的那个年代,要是哪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不敢报警,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们。征服者对待我们还不如男人对待女人绅士,我和川贝难不成带他去做处男膜修补手术么?我脑子里乱麻麻的,要是现在川贝在就好了,他一定三言两语就能劝下西楼,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西楼沉静了几秒钟,又攥着我的背心,哭得更起劲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没有人要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

“我是认真的,米诺,”西楼泪汪汪地望着我,认真道,“如果不能依附一个征服者,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个贱民,做最下贱的活,谁都可以按到我跟我上床,好像一个脏乎乎的肉便器,用完了就被丢掉。我不要这样,我很害怕,不想活下去了。”

我大吃一惊,呼噜呼噜他的头毛,“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我说得是真的啊!”西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蒙上了眼睛,“我们,每天都在仓库里做最苦最累的活,卢奇看上你,你连拒绝都不能够。要不是龙隐上校救你,那天晚上……就是你了啊!因为你有龙隐上校,所以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住舒适的楼房,被欺负了有人帮,还可以吃美食而不用担心被感染……这都是贱民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呀。对于我来说,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可怕的异种,还有可怕的征服者……”

“嘘嘘嘘——”我哄着他,拖着他的小屁股往上颠一颠,“异种我会杀的,征服者什么的,以后你也看不到多少了。你有没有想过,在做贱民,和一个躺到征服者床上的贱民之外,还会有其他选择。”

西楼呆呆地望着我。

我努力笑得阳光灿烂,“我们现在是通缉犯。”

西楼木木的,在我怀里分析这三个字的意思。

“现在我们不玩贱民和征服者这一套了,宝贝,我们因为种种原因逃出来了。虽然还是会有可怕的异种,可能还要加上追杀我们的征服者,但……我们自由了。以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不会让你再受伤。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地方,那里你可以找个好老公,高高兴兴地嫁人……”

西楼的眼里开始变得亮晶晶的,就像从前那样。但这些闪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紧缩成了一个小圆点,“不!”

同时,我感受到了钻心的刺痛。

我低头,一根藤条从背后穿透了我的胸口,尖锐的顶端还沾着我的血,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

然后,我整个人都被挑飞了出去。

这种程度的伤口一旦破裂,几分钟之内我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所以在藤条挑着我胡乱飞舞扭动的时候,我紧紧扣住藤条,不让它把我甩飞。然后我摸索着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斩断藤条。但是切口应该在我身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够到,而颠三倒四的视线里,唯一的活物就是西楼,他吓得跌坐在浅水里,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向他求救的念头:“走啊!”

西楼没有走,当然也没有救我,他哭。

我是要带着何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离世啊!

“川贝!”我努力喊出这几个字,“走啊!”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机甲引擎的轰鸣声。

我望向地平线尽头的天空。

正是破晓,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在那里看到了我男神的机甲。后来我反应过来,他的机甲被我盗走,现在正倒挂在五十米高的树冠上。

然后我意识到来的是卢奇。他的每一辆机甲都是骚包的基佬紫。

在这种时刻,我竟然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

我只是呆呆地想,在我生命结束以前,我再也不可能看到龙隐了。

就这样,没了。

我不知道有多失望。

虽然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当我越来越不清醒,越来越没有力气,我却越来越贪心。我头脑里有个冷静的声音在庆幸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有他的时间不多了。

“核心区域遭受攻击,红色警戒,红色警戒。”米迦勒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米迦勒!”

“血液含量低于70%,请尽快止血,请尽快止血。”

滑翔至水面的卢奇一炮轰了水藤,水藤这次彻底死去,变成了坚硬的灰质物体,轰然倒在浅水滩上。西楼涉水淌到我身边,跪下来抱着我开始哭。我把匕首交给他,“切断藤条……留下插在我身体里的那一段。”

西楼吸着鼻子接过,他的切割带来了巨大的疼痛,让我无法忍受。但好歹是把我从藤条的尸体中分离出来。血顺着我胸口一泄如注。我狠了狠心,把藤条往伤口更深处推挤,破裂的血管被挤压,止住了大出血。但这种疼痛也让我近乎休克。

“米迦勒,血、血止住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程序修复16.3%。预计重新启动还需七分二十一秒。”

卢奇在不远处降落,溅起一溜水花,“我就知道你离开我过得一定很不好,米糯糯。”

“回去找川贝吧,他还需要你的草药……”我推了西楼一把,“这里有我。”

“我不走!”西楼抱着我不肯松手,“你不走我就不走!”

“你不要这样……”

“反正不管怎样都要死的!”西楼飞快地截断我的话,“你胸口开了个大洞你能干什么!”

“我其实有、有金手指……川贝还在等你喂药。”

西楼咬牙切齿:“要想川贝好起来就跟我一起走啊!”

“可是我已经走不动……了。”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失血让我头晕目眩。

西楼担起了我的一边胳膊,支撑着我站起来。钻出冰冷的水面,我的身体变得更重了,几乎站立不稳。西楼连拖带拽地拉着我上岸,在卢奇的炮火中躲进了森林。一旦有森林的掩护,他再要定位我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知道,现在回山洞几乎是集体自杀,如果米迦勒没来得及重启,那么死了我们还要拉上个川贝。但我依旧混混沌沌地跟着西楼往回走。这倒不是我愿意,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依靠谁。

等我们走进山洞的时候,卢奇还在远处拔树。川贝没有醒,西楼放开我,去检查篝火上架着的草药,然后取下来喂给川贝。我努力扶着洞壁不倒下来。我的心肺都受伤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巨大的痛苦,如果我要是这么倒下去,这辈子都没可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