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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74)

段大公子吐血三升,血槽归零。他整个人生,居然是个不可降解的塑料袋……

这攻击力,实在已然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

第67章 尽妻子的义务吧

只剩下被气白了的嘴唇,抖抖索索说你、你……

顾哲谦虚:“我?历史终结的时候,就没有人这个造物了,只剩下机器,还有神。”说着扭头,让他瞻仰神的侧脸,顺道把手机推到他那一面,“我想你有兴趣看看这个。”

段柯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然后把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段柯接过来迅速地浏览一遍,又皱紧了眉头,“当真?”

顾东林用眼神示意他大可以相信。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知道?”

顾东林随便取了自己的围巾搭在手肘上,回头飞了个吻:“因为我是金。”

段柯哭笑不得,淡淡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说:“不是段榕不愿意,是他不能。”

顾东林早已出门给谢源打了电话:“师兄……So sweet!不过把新一轮的货币政策这么详实又赤裸裸地出卖给段柯好么?”

谢源笑:“无所谓。学术圈里应该有不少人猜得到,上头也差不多定了下来,美国连连量化宽松,我们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路了。不过你可以让他转路子去非洲试一试。”

“那我岂不是还得跟他扯FDI是怎么在 MOFCOM、MFA和中央银行的牵扯下与第三方保障一起影响非洲小国的基础行业还得给他找路子去投标?他既不是华为又不是华润还不是我哥。”

谢源长长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点调笑:“那某些人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是他一上来就说我做不了段榕的老婆,那我肯定出于本能要反戈一击的。但鉴于他把大体系框死了,主题是段榕老婆,所以我只能按着他的路子去说,就像苏格拉底也只能在色拉叙马霍斯的逻辑中反驳他一样。而且我这是证明充分条件,不是证明必要条件,我只证明了我是配得上段榕的,没证明段榕配得上我……”

“知性真诚!”

“……我想给段榕做老婆……”

谢源连连叹气说你这不行,你这怎么好给人家做老婆呢!

顾东林可无辜了:“我做了人家十年的老公,啊,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白天做牛做马晚上做种牛种马,最后什么下场?她怀着包子让我喜、当、爹!我心理阴影了我!我找个女的做他老公也就算了,我找个男的再做他老公,这我不一条道走到黑么!我又不是大傻!”

谢源诶了一声说有道理有道理,先在下试一试看。喜欢就要去说,看段榕那坏掉的样子,一表白肯定马到成功。你又不是没表过白,你搞表白很在行,都替我策划了十几二十回了。

顾哲说表白那是霸道。要做到伦常日行而不自知,这才是王道怀柔,致远。

谢源说那随你,你自己慢慢整,整没了没人救你。对了,刚才下山看到山底下有个道馆,好像是居合道的。顾东林很高兴,去那里练了一整天的刀法,晚上才气喘吁吁地回旅馆。结果前台一查,谢源没有回来,系统里已经自动退了房。顾东林一摸口袋,坏了。

他们出来参加研讨会,原本衣食住行都是学校方面安排的,顾东林把行礼都放在那下榻的宾馆里,跟着谢源出来,一个子儿都不带的,这时候就彻底傻逼了。打电话给谢源,那厮儿耐不住春宵寂寞,还是去了歌舞伎町,还喝大发了,大着舌头也不知道在叫谁,顾东林这下对着前台就顿感一股寒意袭身。

“杵在这里干什么?”这时候段榕呵着白气从外头进来,把皮手套脱下,伏在前头签字,“怎么不进去?”

顾东林一时间还无法适应段榕若无其事还微微带笑的情态,主要原因是隔了很久没正常说话,一时间觉得这厮长得的确很帅,很有点陶醉,但是面上是相当得波澜不惊。

段榕顺势接过他的包往里走了几步,走到门前说来啊,顾东林表情复杂地把脸埋围巾里:“没钱,愁着呢。”

段榕嘶了一声说你也会愁啊,你不是金么,好贵的,刷脸嘛。

顾东林扭头。

“好了,我还会把你赶出去么?”段榕回过身,提溜着袖子把人牵走,“我哥回去了,而且他本来就睡在隔壁。”

顾东林松了一口气:“回去了啊……”

“还留着干什么?”段榕昵他一眼,“家产也追回来了,继续留在狂风中做飞舞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还跟弟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这大老爷们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段榕作势要去打他的嘴,被顾东林一瞪,也不动了,展现出一种静态的、古语曰“带笑看”的神态,基本上整个人都坏掉了。顾东林也不大敢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瞪得时候嗔嗔痴痴,只把他夹在腋下的手套取了过来,握在手里。段榕这下被拉进发条似的活了过来,一手提着一个包往后院走。

走到房间门口,顾东林停下,“你给我再开一间行不行啊。”

“反正是打地铺,又不是睡不下了,听话。”

顾东林提着武士刀站在庭院里不动了。

段榕点了根烟,还不见人进来,又套了便鞋外面来找:“又怎么?”

顾东林低着头哎呀,说开房间性暗示的意味太重了。

段榕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把人闷脑袋搂在怀里,蹭了蹭他冷冰冰却柔软的发。

“那不是妻子应该做的事么?”

顾哲再次义正言辞地申明,他早上的说辞是证明了充分条件不是必要条件请段先生不要误会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段榕一本正经地嗯嗯认真听,时不时赞许地点点头,还掏出手机表示要把顾老师的精彩发言录下来,以后细细揣摩。顾哲遂红着脸炸着毛对他的不正经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一边批判一边就被人牵到屋子里。

然后灯一关门一拉,段先生就很爽了,顾老师就吓坏了,尾巴都往前夹了起来,要打要踢要背摔。段先生依着门把人抱在怀里差点没九级伤残:“我想你……让想抱你。”

他说抱就真的只是从背后躬身抱着他,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缝隙,让他像是浸没在不断加热的浴缸中,只盯着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凑在自己胸口明明灭灭的、他指缝中的烟头。烟头随着无声起伏却压抑着的胸膛抖落了许多白白的烟灰,隔着单薄的T恤衫,带给他稍纵即逝的烧灼感。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僵持了半分钟,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轮廓,耳畔听不到任何雪夜中的声音,包括被故意屏除了的呼吸;却清醒地发觉,无论如何不能掩盖那因为紧贴的胸膛而暴露的心跳声。杂乱无章,张皇惊急,让人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的,两个人的,然后渐渐像是被感召被共鸣被引诱,规划到同一种遽急的、鼓点般的节奏中。这种令人迷幻的节奏似乎在预示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它总会来,它让人害怕又让人欢愉,但等待会让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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