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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47)

“你只是一味趋利避苦,追求快乐和幸福,但是要知道,快乐与幸福多种多样,之间不可同日而语,而你,你有没有独立于流变、可以辨别这多种快乐的好坏、对错、善恶、是非、正义的标准?你心目中是否有任何弥足珍贵,值得长存于心甚至千秋万代为你所敬仰的永恒之事、永恒之人、永恒之业,让你一旦想起,就可以安心道,这是我来人事走过一次的意义?

“当你在说,‘整个社会都这样’的时候,其实模模糊糊还是知道犯淫是不好的,只是因为很多人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你觉得它无可指摘。但这是个悖论——它应该被接受,因为它被接受了,你看,完全不能自证。大家都跟你一样,都只是因为偏好选择这样的生活,所以犯淫绝非真理,它只是一种堕落的、苟合的意见,即使有很多人选择,它、也、是、不、对、的,晓得么?!它只能表示,你和街头买20块钱一次的嫖客,在精神本质上无异。这种假象能提供一时的欢愉,但真正的幸福却是长久的安宁。只有真理能提供幸福,明白?”

他一会儿“犯淫”一会儿“永恒”,比照太鲜明,搞得段榕人都有点不太想做了,瞄了他几眼,觉得自己流连花丛、把花当玉米棒子掰一个扔一个,也许的确是因为空虚?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光弧,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即使他锦衣玉食,位高权重,又有才华,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道就是这样了?难道就是这样了?

他不知道顾东林是个施派,天天搞古今之争。

“然后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做的对的事?”

段榕唔了一声摇摇头,表示他还在消化中,不过可以继续。

“做错的事一定会遭致惩罚,这是一定的,相信我。所以在公司里我即使很激动,也一定要把持住。”

段榕撑着腮帮说如果你把持不住,那你就糟糕了。顾哲没听清,说你说什么,段先生赶忙你继续,你继续。

“其实我是很理解你的嘛。男人一旦潘驴邓少闲,不多显摆显摆,总是有剑在函中不得不发的感觉……”

“潘驴邓少闲?”

“潘安之貌,邓通之财,年少力强,时有余暇……还比较雄伟。”

段榕大惊,五个字夸人就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羞涩称谢。顾哲咳嗽了一声,“典出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真是所有犯淫男人的典范啊。”

段榕立痿。

“在操作的层面上,犯淫也不有利于幸福健康。这个需要图解,有带纸笔么?”

段榕伏地跪拜,让服务生赶紧备好文房四宝。顾哲拿到纸笔就开始画阴阳,“男人有两个资本,一个外在的钱权,一个内在的性能力。钱权这个暂且不论,毕竟来了又去,去了再来,但是内在的性能力,一滴精,十滴血;精液,就是生命。”

段榕本来还觉得自家太太要上性生理课,很新奇,这下看他真要上,那还得了,一边遮脸一边敲敲他面前的桌子:“等会儿还要吃饭……”

顾哲恍然大悟:“那我们得快点讲,食不语,吃饭的时候我才不跟你讲话呢。”

段榕说,你就不觉得……你的用词太直接了么?

顾东林莞尔:你这人都把人家小孩裤子扒了犯淫,现在还跟我装纯?!

段先生只好把手缩回来,继续遮脸。

“精液这个东西既然值十滴血,这么补,那怎么可以随便按着性子给随便什么人?你看……把头抬起来好么?看这里!你用钱权,换来性感的床伴……犯淫,这个过程,钱权在消耗,精液也在消耗,看到没?人家win-win,你是lose-lose!当然,运气好的话,床伴也许是李瓶儿、孟玉楼之流,”顾哲很爽快地从性能力往钱权的方向画了一条线,加一箭头,“能给你增加钱权……但是,你依旧在消耗精液!看到了没!”

顾哲把那张流程图塞到他眼里,顺便不动声色地拿了他手机,“外在的钱权循环不断累加,但是精液的循环是循环不起来的,无论如何都无法补充,那可是命!你这是在豁命!段、老、爷!一个男人一辈子就两千发,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最后你就……”

段榕听到这里一头黑线地警觉起来,拿着流程图,在那边掐指一算……哎呀不好:“萎了……”

顾哲冷笑:“不,哪有那么好的事,是马上风。犯淫的人怎么可能活到自然痿?!必定是马上风!连西门大官人都不能幸免,你怎么还要去重蹈覆辙!”

“可是老存着……也没用……”段榕已经完全被玩坏掉了,微微反驳了一句。

“所以有妻妾成群!不过妻妾的意思是,你得照顾她一辈子,不仅仅是生活条件,还有情感上的和睦。你要帮她们交三金,要买礼物哄她们,怀孕了要祖宗一样照顾着,要让她们能坐在一起打麻将而不是揪头发……只是现在的女孩子都追求自由平等,这个不大可能。”顾哲欢快道。

段榕明显有点吃不落。

“还有最后一条路——妓院。以前的妓院都是官营的,是大家都认可的、能有效增进社会和谐的好政策。从前的妓女都是女神的祭祀,很高贵的。”顾东林用力一点头,给了段先生一点希望,然后看着他眼中瞬刹的光彩坚定有力道,“……直到出现了梅毒。”

正准备上菜的服务生一个踉跄,把盘子倒扣在桌布上。

第47章 虐贱人有的是招(三)

那天晚上,段先生被顾先生带去虐了一场斯诺克,然后老老实实回了家,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半夜三更才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结果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听到顾先生在枕边很有节律地说: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Rap一样的,最后还以深情并茂的马上风结尾,吓得他魂都没了。

段先生一骨碌爬起来愤愤接了电话,心想温柔男人,做不下去了!粗声粗气道:“喂!”

小黄显在对面下了一大跳,委委屈屈地:“……心情不好么?我、我只是想你了……”

他就听到段先生在对面焦躁咆哮:“我只有两千!” 然后就被莫名其妙被挂掉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开始射一发少一发射一发少一发,段先生接起来道你有完没完,听不懂啊。对面顾东林“嗯“了一声:“这么晚……跟谁在吵架么?”段榕抹了把脸,看了看手边的钟,直指二点,又看看显示屏上闪烁着的五个大字,亲爱的太太,配图是顾哲一脸冷静地嘴角蘸酱,想了想还是把怒火吞下去,顺道思虑着:舔屏的话会不会被听到。

“我好像把钱包忘在你车里了,你明天能帮我看看么?”

“一个人。”段先生答不对题,低声下气。

顾哲装傻:“什么?”

段先生微微一勾唇角,“不过刚才实在忍不住,就着铃声……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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