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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67)

故事讲完了,江一苇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着极为狂热的光芒。

我远远没有江一苇那样激动,可心里也已经是不平静到了极点。

同样的白衣胜雪,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宠辱不惊。。。再加上十公子那卑微又渴望的态度,我几乎可以推断出,骆尘净,必定就是第五风云的儿子——那个传说中第五雪剑!

从十公子的话中不难看得出,当年他对第五雪剑,根本没就不是当成儿子来对待的,而只是把第五雪剑当成了一个工具,一把复仇的剑。

而现在十年过去了,十公子在孤单与寂寞中,必定是渐渐明白了亲情的可贵,想要与儿子亲近起来,可回想起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这十公子免不得要生出愧疚之心来,所以,在骆尘净面前,他一直很讨好,语气中也充满了哀求。

只是,骆尘净知书明理,也并不是那没有肚量之人,若仅仅是因为这个,他肯定不会对亲生父亲那样的厌恶,那样的冷嘲热讽,这中间,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晚,骆尘净曾恨恨的说道:“。。。拜你所赐,这个身体,从血到肉,从头发到指甲,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这,又是从何说起?

还有,那个神秘的安安,究竟又是谁呢?惹得骆尘净与自己的亲生父亲翻了脸,这人在骆尘净心中,必定是极为重要的。

安安,安安,听起来象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莫不是骆尘净喜欢的人么?

可是,十公子说骆尘净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去了,骆尘净今年二十四岁,也就是说,在十四岁的时候,骆尘净就离开了家,这个安安,必定是在骆尘净十四岁之前存在的。

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识得情滋味了么?抑或是,这安安另有身份?

十四岁,十四岁,那一年,骆尘净名动江湖,那一年骆尘净离开了家。。。

我按下心中翻腾的种种思绪,镇静的拿起茶壶帮江一苇倒了一杯茶,也帮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后来那第五雪剑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江湖中呼风唤雨了?”

江一苇一口就将那杯茶灌了下去,急急回答我道:“非也非也,说起来也奇怪,第五雪剑在那一战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江湖上露过面。所以现在一听说第五风云的传人出现在七丰镇了,我就立刻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第五风云生平就教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儿子第五雪剑,这次出现在七丰镇的,肯定就是第五雪剑了。”别看江一苇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没想到心思也是细的很。

事涉骆尘净,我不得不好好打听一下,于是我又问道:“那这第五雪剑到底在七丰镇的哪个地方,你们找到了么?”

江一苇满脸郁闷的摇了摇头:“没找到,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你得到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

“这消息是从血饮楼传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江一苇说的很坚决。

“血饮楼?这又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就不善,不是正道的吧?”

江一苇瞥了我一眼,拍掌大笑道:“杜月西你这话算说对了,这血饮楼绝对不是个玩意,尤其你那混蛋四哥,最不是玩意了。”

四哥?

这里面有四哥什么事?

莫不是。。。

“我四哥是血饮楼的人?”我失声叫道。

江一苇咬牙道:“血饮楼的楼主,就是你那混蛋四哥杜月楼,杜月西你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

我以前从不理会院子外面的世界,而四哥又离家日久,与我在一起时,又从没和我谈过江湖之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四哥在江湖中的身份呢?

听江一苇话里的意思,这血饮楼还是一个很有威信的地方,要不然他也不会对那个消息那么深信不疑了。

不过,当前情况下,四哥的身份不急,我倒是非常担心骆尘净的处境。

若消息是四哥放出去的,那就说明了四哥有足够的把握对付骆尘净,依四哥那沉稳的性子,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不会如此的大张旗鼓。

现在,他将全江湖的人都引到这里来了,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四哥已经想出法子能战胜骆尘净了。

杀了骆尘净,既能除去了眼中钉,又能给血饮楼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四哥端的好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喜欢夜公子的同志们注意了,明天或者后天,夜公子将闪亮登场,喜欢他的亲们,这两天要关注一下~

☆、第 52 章

四哥知道我足不出户,肯定不会知道他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是以他可以正大的光明击杀骆尘净,而又不必担心我知道,毕竟,我对江湖的事从没有感过兴趣。

我猜想刚开始四哥并没有要杀骆尘净的意思,充其量也就是想出手教训骆尘净一番,让他离我远点,可他没料到,骆尘净居然如此扎手,让他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面对这样一个忽然冒出的高手,四哥自然要查查他的底细了,这一查,估计就把骆尘净的身份给查出来,然后,四哥才真正对骆尘净起了杀心,这次的杀心,却不是因为我了,而是为了血饮楼。

十年前凌越门一战,成就了第五雪剑的赫赫威名,如果血饮楼能击杀了第五雪剑,那血饮楼的声望必定是如日中天,威震江湖。

这一次,四哥必定会动用他楼里的所有高手,确保诛杀成功。

而倒霉的骆尘净,似乎是受了我的牵连,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小小感情,竟然就暴露出了他的身份,我猜骆尘净估计是郁闷的要死了。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骆尘净,虽然传说他的剑术堪称天下无敌,可那是十年以前。这十年中,骆尘净如何过的没有人知道,而且现在他蜗居于一个小小的衙门,天天为了琐事奔波,是不是还在坚持着练剑,这都不好说。

那天在小巷子里,他居然受了伤,若不是剑术退步的话,那得是多少厉害的敌人围击了他呢?

现在四哥又亲自去了,他还带着伤,情况似乎对他很不利啊。。。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四哥对骆尘净的追杀。

我与骆尘净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毕竟。。。

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跑去给骆尘净挡剑?

还是自动送上门让骆尘净把我当人质威胁四哥啊。

不是我没有赴死的勇气,实在是这办法有些蠢。

唉。。。我还是得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我正想的出神,只觉得胳膊肘让人碰了一下,我抬头看过去,却是江一苇促狭的向我挤眼睛,他贼贼道:“我讲的怎么样?是不是精彩纷呈?我看你都听呆了,我厉害吧!”

看着他那有些洋洋自得,又有些邀功请赏的样子,我不禁夸赞了他一句:“嗯,厉害,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