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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13)

我想不出来,那就要找个明白人来问问。

三娘说我这种医药治不好的病叫虚病,必须得由会“看香”的人来治的。

看香?

经过三娘的解释,我才明白了这看香是什么意思。

有些动物或鬼魂经过修炼,会有一定的修行,民间对它们称呼为“仙家”。当这些仙家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会寻找有缘人,附在那人身上,用自己的神通给人看病。而被附身的人,就被称为“看香的”。

“仙家”的本事也有很多种,有的仙家实病看的好,实病就是真正身体上的病。有的仙家虚病看得好,有的仙家精通风水堪舆,有的仙家算命卜卦比较拿手,还有的仙家能下冥界。。。反正是各种神通的都有。

我让三娘打听了一下,这附近哪有看香的。

三娘说离秣马村四十里的一个叫山风口的村子有个老太太会看香,在这一带广有名气。

张山赶了马车,在车厢里铺了厚厚的被褥,还放了个暖炉,让三娘伺候着我,我们三人就向山风口而去。

山路不好走,怕把我颠坏了,张山走的很慢,直直走了大半天,这才赶到了山风口。

老太太很有名声,在村里稍微一打听就找着了。

她家是很平凡的农家小院,三间房还个院子,院子很宽敞,依稀还有夏天种菜时留下来的一块一块的菜畦。

三娘扶我进了屋,屋子里人还不少,有几个村妇正坐在炕沿上,应该是等着看香的。

炕头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盘膝而坐。

老太太看上去很利索,很干净,满头的银发梳的一丝不乱,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整洁,容长脸,形容偏瘦,长相不太出奇,只有一双眼睛,甚是明亮,给人印象极深。

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靠西墙摆的那个大香案十分显眼,上面摆了一尊半米高观音菩萨像,前面摆了一个小香炉,香炉中正点着三枝香,香烟飘忽缭绕,满屋子都是香火的味道。

见我体弱站立不稳,一个女人站起来给我让了个地方,让我坐在炕上。我也实在支撑不了太久,谢过之后就坐下了。

炕上,老太太正向一个坐在她对面的女人说道:“。。。找你的那个老头穿着件黑布袍,不太高,白胖脸,没胡子,左边眼眶有个米粒大的痣。。。”

那女人惊诧道:“呀,是我公公。”

老太太又继续说道:“十月节你们没烧寒衣,老头太冷,找你要来啦。你也不用怕,我教你个法把他送走吧。回去后你用黄纸剪一乘轿子,八个小人抬轿,再剪一套寒衣,还要叠几个小元宝放在轿子里,半夜子时的时候找个属狗的人在十字路口烧了,烧完后就回来,记住路上不许回头。”

这方法可真是够奇怪的,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也从没见过。听老太太黄纸元宝的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我将要接触到的,是一个与平时迥异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什么,最近写文总不在状态,不想写,连思考都不愿了。。。状态实在不是一般的差!!真让人郁闷。

☆、第 11 章

屋里有好几个女人等着看香,要轮到我还早呢,在车上颠了半天,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幸好有三娘坐在我后面,能让我靠着点,为我赢得了口喘气的机会。

“你们先等会,让这位姑娘先来吧,病的这么重,大家让着她点吧。”老太太大概见我实在是没有精神,不由的动了怜悯之心。

老太太发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听,几个女人齐声回道:“让她看吧,我们不急。”

大家对我客气,我自然也不能失礼,打起精神有气无力的回道:“谢谢大家了。”

老太太用手一指墙边的香案:“拿三根香点上,把你想求的事在心里对着菩萨说三遍,再把香插到香炉里就好了。”

三娘扶着我下了炕来到香案前,香炉边上放着一把香,我拿了三根就着火折子点着了,然后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求菩萨保佑弟子早日病愈”,念完后,恭恭敬敬的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香和平时去庙里上的香一样,长短粗细,颜色味道,全都差不多,这种香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已经烧下去了一大块。

随着香越来越短,我却是越来越吃惊。

按照常理来说,当香烧掉一截后,那香灰就会折断掉到香炉里。可我烧的这香香灰却很奇怪,它不仅没有落下来,反而是慢慢向旁边偏了过去,就好象兰花叶一样,慢慢的垂了下去,那香灰与剩下的半截香,都快直如桌角了。

而更奇怪的是,这香灰是打着卷的,如同缠在手指上的长发一样,一圈绕一圈,一环扣一环。

这是什么意思?

我甚为不解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是怫然色变,向我叹了口气:“姑娘,你这病我看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我看了看香灰,又看了看老太太,不由的重复了一句:“看不了?”

老太太道:“姑娘,我只能告诉你,你带着仙家呢,仙家要立堂子看病,找你呢。”

立堂子?

又一是个没有听说过的词。

我想仔细的问个明白,可惜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太率先道:“你的仙家比我的仙家道行高,我不能再看下去啦,你得去找个更厉害的仙家帮你看看才行。”

我郁闷了,老太太已经是附近最厉害的看香的了,我还要去哪找更厉害的啊?

再说了,我竟然也带着“仙家”呢,这,这,这仙家在哪带着呢啊?我身上?我口袋里?我腰包里?还是在我家里啊?

我哪来的仙家啊,莫不是那只狐狸?

我有好多的问题要问,可老太太却望着我一个劲的摇头:“你的仙家道行高,我不行,不够资格请它出来。”

满怀希望的来,却是满是疑问的失望而归。

病情一点也没减轻,仍是烧到头晕,身体软的好似棉花,稍微动一动,眼前金光直冒。

我问三娘哪还有更厉害的仙家,三娘摇摇头说不知道了。

药仍在吃,不过只是白白浪费药材罢了,喝下去没有一点用,我仍是低烧不断,高烧不停。

无奈之中,只好让张山去城里打听哪里还有更厉害的仙家。

一连去了好几天,还真让张山打听到了一个。

这位仙家却不是在本县,而是在邻县庆县。

庆县。。。

那三个小镖师就是庆县的。

想起镖师,就不得不让人想起江一苇,想起江一苇,我忽然觉得我的头更痛了。

上次他被四哥赶走,我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可这场病一起,我就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江一苇,不过说实话,我十分不愿意与他见面,他那没完没了的唠叨,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那位仙家虽然是庆县的人,但并没有住在县城,而是和我一样,住在离县城很远的山村里。而且听说他只在上午给人看病,下午和晚上是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