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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79)+番外

躺在床上,回想起前尘往事,一幕幕,正如棋局。

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如走马灯般不断变幻,闪过最多的,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男人。

我总是在想,我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爱依风,我爱云烁,我爱桃花,还有,纪君泽。

爱是什么?

爱是和依风商量怎么样运筹帷幄时默契的相视,是和云烁絮叨家事时温馨的一笑,是和桃花插科打诨时动不动的挥手相向。

只是纪君泽,我有些说不上来。

他之于我,复杂而难以表述。

总是觉得,其实我和他站在一起,有些不太协调。

我们——反差太过于巨大。

相对于我的年少飞扬,他却是老练成熟,我是活泼好动,他是文雅安静,我是一个上窜下跳的毛丫头,他却是一个优雅格调的贵公子。

每每看着他,都着迷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说话的腔调,温柔的眼神,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他就是那种人,不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在他身上,他总能优雅的笑,总能打理的自己得体至极。

于是,举止作派,渐渐的向他靠拢,慢慢的被他同化。

十六七岁,正是学习的最好年纪。

我从一个青涩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有着青涩面孔的优雅女子。

我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一点点的,努力的跟上了他的节拍。

宴会上,纪君泽挽着我,不断的回敬着前来敬酒的人。

人多如潮,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我有些不奈,却仍乖巧的站着。

人前不可失礼,成功必备要素之一,纪君泽教我的。

“惜,微笑,微笑。。。。。。”他俯在我耳旁轻声提醒。

“笑不出来了。”已经笑了一晚上,面皮都僵了。

他略一沉吟,却道:“那就嘲笑,反正也是笑。”

石化。。。。。。

“你可以嘲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里所有人为的无非是两个字,一个名一个利。这不值得嘲笑吗?”优雅的笑容背后,他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却是真正的笑了:“包括你我?”

“不,有我,没你。”脸上如晴蜓点水般一吻,他带着嘲笑的面孔拉近又远离。

“君泽。。。。。。”

白色的灯光下,身穿礼服的男人,魅惑而优雅,文静而危险,俊美亦性感。。。。。。

我又一次被盅惑。

我很烦。

在烦如何向父母引见纪君泽。

我的性子很直,从小没有半分隐匿心事的心思。

妈妈也说,我的喜怒哀乐全在脸上。

与纪君泽相恋一年,我觉得我可以向父母坦白这件事了。

只是这要怎么说?

我好象有点小。。。。。。算是早恋吧?!

消消沉沉好几天,无精打采的回到家。

饭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妈妈搭腔。

“惜惜,明天把君泽叫来一起吃饭吧。”

我一下子蒙了,天地突然混沌起来,有两句诗忽啦啦的从心里涌向眼前,十个大字照得我头昏眼花: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时怎么会想起这么两句诗。

明知道就算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们也不会反对,不会分开我们,而这两句诗形容我那天的心情也不是很贴切,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是想起了那两句诗。

直到现在,我仍能记起那十个闪着金光的大字整整齐齐的排我面前的情形,不知道那是否就预示了我们必将分离。

纪君泽总是说我长袖善舞,我觉得他的袖子舞的更好,一进门就喊:“妈妈,我们回来了。”到是我,反而有些拘谨不安。

?这倒底是去谁的家?

后来我才知道,纪君泽早就去过我家了,与爸妈相谈一场之后,我的所有权就过到了纪君泽名下,可怜的我,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每天还小心翼翼的在父母面前躲闪着大家皆知的心事。

纪君泽就是这样的人,在背后,默默的处理好一切,你不问,却不会主动的来向你邀功请赏。

纪君泽是多变的,和他一起那么多年,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他的心思太过深沉,而我,太过于稚嫩。

在我眼中,他是温柔的,耐性十足,是个完美的情人。

在他爱的光环下,我只看到了他的优点,他的美好,也许偶尔窥见过他的黑暗,却总是在自我欺骗中欢快度日,我不善于欺人,却习惯于自欺。

就算后来我知道他不过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却仍是幻想着他在那条路上终会回头。

那时候实在太年轻了,不理解世事的艰辛,不明白世途的险恶,不知道人世间那种种正常人想象不到的丑恶。

当我掌管了全国将近一千多间铺子以后,我才明白纪君泽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我才明白原来有时候人必须要狠厉一些,我才明白有些事情必须是要用血来解决的。

当我站在“钱”势之峰的时候,我是多么庆幸有依风与我一同承受着这巨大的风浪,与我一起共同应对商海的沉浮。

是不是,当初的纪君泽也对我抱有这样的期望呢?

我用纪君泽教会我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里翻云覆雨,人人赞我奇女子,短短时间从白手起家到全国首富,可这又有什么用?当初那个将我抱在怀中,一点一滴教会我生意经的男人,我再也看不到了。

夜来幽梦忽还乡。

我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泪水沾湿了桃花的胸膛。

我又梦见了那个装着礼服,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优雅男人。

他对着我笑。

一如从前。

我流着泪起身,点燃烛火,将他的笑容跃然纸上。

那淡淡的眉,淡淡的眼,淡淡的笑容。

泪水滴在纸上,晕湿了他的双眼。

他也如我般,在流泪么?

一只手将那张画抽走,有个声音淡淡道:“既然画了,就不要毁了。”

他拿出张软纸,一点一点的吸去了纪君泽“眼中”的泪痕。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渐渐的带上了明了,带着顿悟。

“原来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找来个画轴,将那幅画小心翼翼的裱好,捧到我面前。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这幅画坐了一天一夜。

有些东西,总会在失去后追悔莫及。

有些事情,也总会在十几二十年之后会才彻底明白。

当我们已经错过的时候,纪君泽,你告诉我,我将如何去弥补这一切?

当我终于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外三个身影静静伫立。

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站了多久,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告诉我,显然不会只是站了一会儿。

桃花轻笑道:“哭过了?悔过了?想通了?还是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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