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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里的我们(27)

厉少南借不上力,紧锁着眉头看着她。

孟苒只是定定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厉少南。

周围的惊慌,喊叫,呼救,但她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夏天吓得小脸惨白,一把拽住她:“流血了,孟苒流血了。”

孟苒没感觉到疼,好像整个人都傻了。

医生过来,询问检查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当大家要去扶他的时候,只听厉少南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别动。”

孟苒仿佛被这两个字触碰到了神经,挣开她的怀抱,手颤抖着,好像那年她紧抱着他,不停的叫喊着他的名字,此时,却喊不出一句话。

那边叫了救护车,医生又在跟她说话,她什么也听不到。

夏天摇晃着她的身体,孟苒好像窒息般,忘了呼吸,目光只是紧盯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人。

医生正在询问厉少南,而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汗,他紧抿的唇渐渐泛白。

他在尽量调整自己,然后试着动一动,却不想这一动,扯到伤处,痛得他猛的倒在地上。

孟苒跪坐在他身侧,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孟苒。”抑制着疼痛厉少南叫了她一声。

心脏仿佛被捏住,窒息似的难以呼吸。

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他:“哪儿伤了?哪儿伤了啊?”

厉少南听到孟苒的呼叫,好像那年,她哭喊着抱着他,不停的在喊他的名字。

此时的孟苒,满眼的惊慌和不安还有不知所措般失了头绪。

他目光一沉,落在她握着他的手上,手臂上的血顺着胳膊流到手背,染红了衣袖染红了白皙的指节。

“伤哪里了?”厉少南回握着她的手,眸光墨如深潭。

孟苒紧咬着唇,身子都在颤抖,在触碰到他的眸子时,紧绷的情绪突然瓦解,眼泪“唰”的一下倾泻而下。

她摇头,不住的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忘了要说什么,她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她不想她身边任何一个人受伤,她会自责,会心疼,那种感觉,恨不得自己去死。

但这一切,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因为自己受伤。

孟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克星,总与车有不解之仇。

***

厉少南进了病房,她被夏天强行送去包扎。

她们的拍摄地点本就在丛林中,周围全是石子和树桠,她只是皮外伤,大夫恐吓她必须包扎怕感染,她也不想惹话多,便包扎上。

夏天一直掉眼泪,看到伤口掉眼泪,包扎完还在掉眼泪。

“是你疼还是我疼啊,眼泪那么不值钱。”孟苒被疼得大抽着气,也没掉一滴眼泪。

“你是能忍着,我心疼不行啊。”夏天吼了句,拉着她,往病房去。

厉少南进了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还好内脏没有任何受损情况,骨头有震伤但没骨折是万幸,但是软组织挫伤,神经有损伤,现在用力便会疼。医生让他静养,否则会加重软组织疼痛。

胳膊擦破了皮儿,由于穿的厚重戏服,戏服都被划破了,胳膊上伤的并不重出了点血已经包扎上了。

最吓人的就是手臂脱臼,把大家都吓坏了,其实也是因为他当时抱着她,用胳膊支撑外力撞击怕她受伤才导致的。

剧组里的人来来回回,直到晚上才走,最后只剩夏天和齐乐。孟苒一直在旁边坐着,不说话,也不动。

见病房里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夏天看了这个又看了那个,最后拽着齐乐一起出去。

人彻底都走了,厉少南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孟苒看向他,厉少南抬手招了招她。

孟苒扭头,不看他。

厉少南知道今天把她吓着了,“过来。”

孟苒不吭声。

“过来,扶我一把。”厉少南,长这么大第一次示弱。

孟苒起身,走到病床旁边,伸手去扶他靠坐着。

“说吧,你当时走神想什么呢。”

孟苒咬着唇瓣,不看他。

“别跟我装哑巴,车子都冲过去了,你都听不见。”厉少南想想后怕,但又气。

“厉少南,如果再有这事儿,你别救我。”

“我说过,你要是没在我视线范围内,就是有什么事我也管不着。”

“那我就走,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在多伦多这么久,是你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我。”孟苒说着,转身就走。

厉少南一把拉住暴走的人,由于用力过猛导致后背加劲的疼。他嘶了一声,紧皱着眉。

“别跟我闹脾气了,胳膊疼不疼?”他知道,孟苒倔起来,他现在是拿她没办法。

她不是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了,长大了,经事了,翅膀硬了。

孟苒甩开他的手,“以后不要再管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

“你给我闭嘴。”他厉声喝止,这是他对她从未有过的语气,带着凛冽的气息,黝黑深邃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冲她袭来,即使穿着病号服,即使坐在病床上,依旧气势逼人。

孟苒转头狠狠的瞪他,美眸里越集越多的晶亮水珠,却倔强的不肯屈服。

厉少南苍白的唇瓣紧抿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紧锁的眉间收成一座小山,凌厉的眸子紧紧的逼视着她。

两个人都带着怒意,却又是那么的怕。

怕她出事,怕他出事。

孟苒猛的转头,不想让内心的惶恐不安被他发现。

她抿了抿唇,“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厉少南攥着她的手腕,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孟苒用力的挣脱,换来厉少南无力的低吟:“后背疼的厉害,你别挣了。”

20|二十

车子的问题是导演组的疏忽,本来地面就有些湿滑,最重要的是开车的那个群演,他是被临时加在这场戏上,大家谁也没想到他是个新手,车子根本没摸过几回。

车子打滑时只想校正方向盘,却不想方向盘打的过狠车身一下子就偏了,待冲向孟苒时,那个临演彻底懵了。

皮尔斯导演把副导演狠骂了一通,这一波怒气又带到了整个剧组,大家都心有戚戚不敢吭声。

孟苒在医院呆到半夜便被厉少南撵了回去,有齐乐陪着他,夏天跟她一起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呆坐在床上,心有余悸。

夏天在路上买了些吃的,孟苒没胃口也被她啰嗦着吃了几口。

简单吃了一点,夏天把消炎药递给她,又倒了水:“吃药。”

孟苒接了过来,叹了口气,才把药吃了。

“走,我帮你洗脸。”

“我只是胳膊受伤,不是残废。”

“你当你是杨过啊,一只手什么都能干。”

“行,来吧,伺候朕就寝。”

夏天白了她一眼,过来帮她脱衣服,想起手臂上满是血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

“没事,你别这样好像我出了什么大事要死了似的。”

“呸,不能说话就闭嘴,没人愿意听你说丧气话。”夏天帮她把衣服挂上,自己先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