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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负心人(63)

冥王肆只觉得心中一痛,这算什么,跟他说永生不见吗?冥王肆跑出了庙,到处去喊,“阿雪……柳飘雪……”

他不要来生,也从来没认为过今生是个错误。为什么要等来生,他不要!巨大的失落感凝结在他的心头,似密密的云雾,挥之不去,他有不好的预感。

柳飘雪会去哪里呢?

他似乎想到了,急急御剑,往无花门赶去。

当他赶到无花门的时候,广场上躺了许多尸体,活着的呻.吟不止,他拉了一个活着的过来问,“柳飘雪呢?”

那弟子被他的声音吓的晕死过去。他又找了一个来问,大家见他十分恐怖,不敢说。

有人的脚步声缓缓走来,冥王肆快速的回过头,却是继月。继月手里握着把剑,身后跟着两个弟子,他苦着一张脸。

冥王肆跑过去,拉住继月,不断问他,“继月,你知道你师父在哪里吗?”

继月立即淌下两行清泪。“小四哥……”他扑在他怀里,说话断断续续,“小四哥,那些人抓了师父,说他……说他动了凡心,要受雷劈火烧之刑,再打入轮回道,受轮回之苦,小四哥师父那样单薄……他怎禁得起……”

继月带着哭腔,冥王肆也早已泪水模糊一片,什么动了凡心,动凡心又如何?“他在哪里,你可知道?”

继月道:“我带你去。”

飞了一段路,冥王肆的脑袋早被风吹得清明,想起前后,总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时说不出来。

来到天庭,那里早摆好了的阵型,冥王肆脸上带着冷笑,以为这些人就可挡得住自己吗?他手中握剑,一挥,便倒地一片,天兵天将忌惮他,见他前来,他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

继月在前道:“小四哥,你看,师父在那。”顺着继月的手指望去,果然见着满身是血的柳飘雪,他的白衣,几乎被鲜血染红了,片片如红莲绽放,妖冶夺目。

两条锁骨链穿过他的肩胛骨。高高的刑柱之上,雷电交鸣,似乎要立马劈下来。

柳飘雪看着眼前的哄闹,嘴角勾着倔强的笑意,但是看到冥王肆的身影,他呆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心道:“他到底还是知道了,还是来了。”

心内说不出是悲,还是喜。大概是喜吧,临死之前,可以再看一眼,把他记得牢一点,这样下一辈子,可以比他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他,偿还了自己负心的债,还他一世深情。

四目相对,凝望,是无言的短暂停留。

雷电交加,劈在柳飘雪身上,顿时他的身体颤个不停,发出肉被烤焦的味道。

所有人警惕的戒备着,慢慢向冥王肆靠近。冥王肆呆愣片刻,已有人冲他斜刺过来,继月大叫一声,“小四哥。”似要推开他,但是片刻之后,冥王肆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匕首,刀刃刺得很深,一直没到刀柄,冥王肆静静的看着继月。

在刀柄上的那只手,是继月的。

继月十分愧疚的低着头,低声道:“对不起,小四哥。”所有人都和他说对不起,立马跳了开去,想要杀冥王肆,并非容易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见他中了偷袭,这才精神抖擞。

冥王肆看着那刀刃,上面发着幽兰色的光。听说涂了毒的才会发出这样的颜色,这样的蓝,得含着怎样无解的毒。

杀他的是他的朋友,他看向继月,脸色平静,没有愤怒。他看向柳飘雪,柳飘雪的眼中满是痛惜。嘴唇轻微地嗡动着,冥王肆看得清楚,是叫他不要有事。

这个傻男人,自身已经不保,为何还惦记着他。冥王肆没有半分的退却,手里握着剑,毫无留情的斩杀着,越杀越勇,恨不得将那擎天柱都推倒。

魔众向天庭聚拢。

咩咩回去后,把情况告诉了凌微尘,凌微尘带着人来救驾了。

那些魔众早忍耐许久,这下能打架,能杀人,似乎得了什么美味似的,发了疯的拼命。

天庭死伤惨重。

冥王肆到了雷鸣柱下,想要救柳飘雪,然而他满脸的血,用着虚弱的眼神望望他,“你还是来了。”冥王肆斩断两根锁骨链,把柳飘雪拥在怀里。

“你在这里,我不敢不来。再说,没你的地方,没意思。”他护住柳飘雪,一手握剑,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柳飘雪看着冥王肆,只是看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知说什么才好。

然后眼睛合上,他受伤太严重,再无力支持。

不过如果有来生的话,他说如果,他一定会好好的跟这个人,过那个‘愿得一心人,终老不相负’的最简单的生活。吃他做的东西,自己为他做衣裳,每日里情思睡昏昏,没事就和咩咩逗乐,多好……

冥王肆回头,痛喊了柳飘雪几声,发现柳飘雪早已命归黄泉。

凌微尘已带着人过来,将他护好,看着他的伤口道:“魔尊,你没事吧。”

他道:“没事。”拔出剑,从怀里拿出包好的血袋,还有猪肝,本来想放在储物柜里做菜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在跟继月来的路上,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继月突兀的出现,而且如此顺利的上了天庭,以及继月跟以往不同的神情,躲避的眼神,心虚,似乎想隐藏什么。期间种种都引起了他的怀疑,才会有后来的准备。

冥王肆无意说更多,柳飘雪的离去,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埋首于那血红的尸首间,悲痛的几欲呼吸不上来。

凌微尘看着那样的冥王肆,眼神黯了几黯,他再无机会了吗?是他晚了吗?他早该知道。即刻恢复清明,指挥众人护好冥王肆,他率领魔众与天庭一战。

那一战,惊天动地。

血流成河。

冥王肆抱着柳飘雪的尸首,静静的坐着,坐了很久,才将他安放到柴火之上,点燃,成灰烬。

此身有尽时,此爱绵绵无绝期。

十八年后。

有一道霞光飞过天空,冥王肆立于剑上,衣衫猎猎,上下翻飞,咩咩立在他身后,抱住他的小腿儿,两条小辫子被风吹的横了起来。

是了,咩咩已修炼出人身,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火红的小裙子,两条乌黑的辫子,扎得歪歪扭扭。果然,姑娘家的事,魔尊小主就是做不好,不知道练习多少次了,还是这个鬼样子。

咩咩嘟着嘴儿,对冥王肆很不满意。她有点想念阁主了怎么办?听魔尊小主说,阁主投胎了,掐指一算,嗯,该长大成人了。

两人下落到大街上,咩咩问冥王肆,“小主,今天我们会在这里遇见阁主吗?”

“不知道,我们随便转转。你想不想吃糖葫芦,我买给你吃,还有糖画……”几句话,让咩咩忘记了所有问题。

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一少年,缓缓走在街上,把摊上的东西拿在手里,东瞧瞧西看看,脸上带着暖人的笑意,身后是抱怨不迭的小厮。

“少爷,您等等……”

咩咩嘴里一会儿含一含糖葫芦,她吃的嘴唇殷红,似玫瑰花朵朵。她一会儿又舔一舔糖画,上面画了一只小羊,她伸出红润的舌尖,两只眼睛吃得笑眯眯的,似一道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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