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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娴清逸芷(5)+番外

我说呢,门口的丫头再不懂事,也不可能随便放人进来吧,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要说在家里,因为我的脾性,倒是和谁的关系都是一般,没有过于亲近的,也没有太差的,因着我平日里就闲在院落里,甚少出去,就是惯例的请安,也经常找借口推脱不去。好在,额娘是正妻,又只我这么一个女儿,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否则,我又那敢这般偷懒呢。

既然当哥哥的都上门来了,我这个做妹妹,就没有理由不理吧,轻轻走上两步就准备行礼,顺便说几句好听的官面话,却被琦善一把给扶住了:“你我亲兄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也不必这么生分,那些场面上的东西就都省了吧。”

眨了眨眼,以我的阅历自然可以看得出他说的这些都是发至肺腑的真心话,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妹妹看待了吧,在这个亲情都凉薄的时代里,能有这么一份关怀实属难得,自然地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让哥哥见笑了。”虽着他是那般说了,然我们也不过就是刚刚见面而已,要我完全放下戒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世态炎凉,人情淡漠,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着不一样的体现,与人相处,那根本就不可能毫无顾忌。也正是因为要顾虑太多,现在没有形势所迫,我便不太愿意去交际,专心的学自己的东西,一是如今这日子确实无所事事,另外则是为了享受这难得的,也不多的纯净。

琦善笑了笑,像是了解我的想法,并没有过多的探究,趁着兴趣走到我的画前,看了一会儿,赞许的点点头道:“往常额娘来信的时候,常有提到九妹子,虽然年幼,但也是少见的聪慧,读书写字也坐得住,不像我小时候总是稳坐不到一炷香,就要到处动弹了。我回来的三天里,也不时听额娘说到,九妹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发娴静了,真不愧当初阿玛给你名儿里取了一个‘娴’字。”

闻言我轻轻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一个人的一生哪能是由名字决定的?只是我向来比较喜欢安静罢了。”那三姑六婆的拉扯,偶尔听听还行,听多了就没有新意,让人烦闷,还不如自己一人来的自在。

琦善好像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然后又回到画上:“我看九妹子的性子静着呢,这样的竹,画着没有一丝的烟火之气,古朴典雅,还透着一股子的灵动。要说,真不像是一个五岁小娃娃所作的画。”

闻言,我有些愕然了,刚才我还在想这画就能看出画的是什么,那么抽象的意境能体会到那就非常人了,结果这会儿,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哥,就点出了我作画时的思绪,该说他真的是有些异于常人吗?

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给噎着,失笑道:“哥哥真爱说笑,不就是画了几根竹么?还能飘渺灵动起来?”

面对我的不以为然,琦善也没有恼,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说笑,你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从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能看明白,你不是偏爱安静,而且真正的淡然,就好像,这副淡竹图一样。”

琦善似乎不经意的话,却把我给惊了,这话,一般人会给一个五岁的小娃儿说么?先不说,一个小孩子能否明白真正的淡然究竟是何意,就冲着这意味深长的语气和言词,就不是一个小女娃能理解的吧!

那么,这乌喇那拉琦善,我这具身体的血缘大哥,他现在的这般作为究竟是所为何来?

第四章

夏日的烈阳,火辣而炙热,连带着偶尔吹来的微风,都带着灼人的气息,让人难以心静下来。

琦善抬头望了望亭外,恍然间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一直站在一边的容嬷嬷说道:“对了,昨天二娘说,今天会给我做冰镇梅子汤,好解解暑气。这个时候,应该是好了吧,得劳烦容嬷嬷替我跑一趟‘心雨轩’了,恐怕她们不知道我今儿到九妹子这边来了,省得人到了我的院落去,落了个空!一并端了来,也好让我这妹子也尝尝。”

“是,大爷。”容嬷嬷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反对,便福了福身,离去了。

我看着容嬷嬷转出了庭院,没了踪影,才回头看依旧专注在我画上的琦善,不太清楚这位哥哥,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即便有什么心思,也不顶来向我一个小孩儿这处使吧。

“九妹子,这副淡竹画,哥哥是越看越喜爱,不如九妹把这名章给盖了,送与哥哥我做了见面礼吧。”琦善一边赞叹一边说道,看得我都以为他是在赞赏什么名师画作似的。

不过,对于琦善会开口讨要,我倒还是有些稀奇,就我看来这画本就是随意的涂鸦,即使他真能看出点什么来,我也是断断送不出手的。

“哥哥是逗妹妹顽呢,就这几点墨的涂鸦,也能拿来送人?”我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也确实不想去丢那个人,也更为不清楚面前这人的心思,怎么着也答应不下来。

琦善拿着画的手,明显的滞了滞,然后仿佛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轻轻放下画,才定然的看着我。只是那微眯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

就这样沉默了好半天,让一直坦然若之的我都感觉气氛开始变得怪异而沉重了,琦善才猛的将间歇泄露出的气势一收,抬眼望向了远处。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息,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我依然知道,以少年这样的年纪,如若不是真上过战场,看惯了生死,断然不会有这种经历人世的沉重,那是撩刺和挫折,生死和鲜血才能洗礼出来的。

不过,在我看来,这位哥哥也还是嫩着了点,否则,也不会因为心里的一时不喜,而不自觉的气势外泄了……

看他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神的意思,我也就由着他去,径自收拾起桌上铺开的一大摊子,注意力却有一大半仍然放在琦善那里。

这年头,出身在这种不愁吃穿的官宦人家,哪一个又是真的孩子了,哪个的心理不是揣着八九十道弯的?特别是一夫多妻,还摒着世袭官位的大家,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存在利益的交换那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要真有两个人相处时流露的真情绪,不仅是不敢相信,更是不可置信。

而现在,我却清楚明白的感觉到了琦善的真实,除了有点不自在之外,更多的则是不愿意去相信,因为我无法想象这样的背后,究竟是不是含有什么意义?对我,又可能会有什么目的?

心思漂浮的收拾东西,动作一如既往的顺畅,却不知不觉就想远了,直到所有心思都归了位,才猛然意识到目前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我自然地抬起头,果然看见琦善已经从天边收回了眼神,微笑着和善也真诚的注视着我,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被忽视而有什么不悦和烦躁。

“哥哥?”我现在心里是有些纠结,虚伪也好,算计也好,称霸也好,唯独这种突来的真情和坦然,会让我手足无措,因为,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家族里,讲真情感会是多么奢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