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混饭难(95)+番外

沈曦点头:“没有问题,一定带到。”

她又对被宫女抱下轿的小姑娘道:“萱儿,见过三爷爷和沈伯母。”

小姑娘恭恭敬敬的向安庆波和沈曦行礼:“静萱见过三爷爷,静萱见过沈伯母。”

沈曦看着这个行止有矩的小淑女,觉得自己热情也不是,冷淡也不是,只得笑道:“萱儿长的可真漂亮。”

倒是安庆波,一把抱起小静萱,哈哈笑道:“萱儿,想三爷爷没?”

小静萱大概和安庆波和熟悉,在他怀里终于露出了笑容,脆生生的回道:“想。”

安庆波对一旁站着的明雪道:“让萱儿先和我玩一会儿,你先去看修谨吧。”

明雪仍是站在原地没有迈步,而是转过身去看向房后,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才迈步走向了安修谨的房间。有两个宫女想跟着她,她摆摆手制止了。

她进入了安修谨的房间,过了好大一会儿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传出一句话来,安庆波有些着急了,向沈曦道:“师娘,你过去看看,我怕她想不开。”

一听安庆波说这话,沈曦立刻就明白了,象明雪这种女人,从小就和权力纠缠在一起,一旦被毁掉了那种处于巅峰的权势,恐怕在心中会形成极大的落差,就算是轻生也不是没可能。

沈曦来到安谨修房间外面,轻轻唤道:“安修谨,你在里面吗?明雪……”

里面始终没有声音。

安庆波向沈曦点了点头,沈曦就轻轻的推开了门,不过人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房间很小,自然是一目了然,房间里,并没有安修谨,有的只是后窗上那个破碎的木窗,正在呼呼的往里灌着北风,而在那猛烈的风中,身穿锦衣的明雪就静静的立在房间正中。

见沈曦进来了,她没有任何动静,仍是痴痴的望着那破掉的窗户。

面对一个被自家剑神毁掉了前程的女人,面对着一个被丈夫扔下的女人,沈曦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去安慰她。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房间中,除了呼啸的北风,仍是静寂一片。

“我和他自幼相识,六岁先皇指了我为太子妃,家中认为这是天大的荣宠,给我请了八位师傅,教我琴棋书画、礼仪宫规、女容女红。从六岁到十六岁,整整十年,我未曾有一日停止过这种学习,也未曾迈出过家门一步。

十六岁,我们大婚,我满怀喜悦的上了花轿,和他行礼拜天地的时候,我从盖头下看到他崭新的新郎袍,我的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坐在新房的床上,我甜蜜的等待着我的丈夫,等待着那个可以和我携手一生的男人。我等呀等呀……等到红烛都快烧完了,他还迟迟不来。旁边有人告诉我,他丢下我这个新娘子在一边,跑去他喜欢的女人房里去了。呵呵,十六岁新嫁娘的娇羞,少女的天真和幼稚,在这记狠狠的耳光面前,统统没有了。

新婚之夜,丈夫不在自己房中,这已经是让每个女人都觉得尴尬的事情了,没有想到,快天亮时,他衣冠不整的被皇后身边的人押来了新房,他在房间里大吵大闹,嚷的全宫都知道了,他讨厌这个新娶来的太子妃。为了和皇后对抗,当着皇后的人,他用刚和别的女人交欢过的身体,就这样把他的太子妃扑倒在了床上。

受了奇耻大辱,还要强颜欢笑,还要笑着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为了表示大度表示贤惠,还要主动的给他挑选妃子,在他惹怒了太后时,我小心翼翼的替他陪着不是,在他在后宫胡作非为时,我努力的维持着后宫的平衡……

我忍气吞声的活着,我小心翼翼的在后宫周旋着,换来的是什么?他一声不吭的扔下皇位走了,连个信都没留给我,当二王妃趾高气昂的来让我搬离皇宫时,我才知道,他不仅把我抛弃了,就连皇位连祖宗都抛弃了。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他两个问题,我想问问他,我瞿明雪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我还想问问他,他安修谨,可有对得起我的地方?”

虽然说的话如此激烈,可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唯一透露了她现在心情的,是两行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流下来的清泪,正一滴一滴,滴落尘埃,滴落在她精致的绣花鞋上。

现在的沈曦,觉得自己有点尴尬。瞿明雪现在的处境,不仅仅是安修谨一个人造成的,其中还有霍中溪的“功劳”,而做为霍中溪妻子的自己,很明显应该是被瞿明雪憎恨的。

所以,做为站在瞿明雪对立面的她,实在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一种变相的怜悯或嘲讽。

见沈曦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瞿明雪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自己擦干了眼泪,勉强笑道:“沈姐姐,让你见笑了。修谨在这里,过的可好?”

沈曦也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道:“还行吧,就是我们这里比较苦,他总是嚷着要吃一些我根本做不了的菜。”

瞿明雪笑到:“他就象个孩子一样,稍有不满意,就会发脾气。”

两人刚说了这几句话,忽听得安修谨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远及近传了过来:“你们这帮孙子,放开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也不见瞿明雪那个坏女人。赶紧的赶紧的,再不放了老子,一会儿老子就砍了你们的狗头,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沈姐姐,咱们出去看看吧。”瞿明雪抬起手,掠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脸上恢复了平静庄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沈曦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个士兵押回来的安修谨,双手反剪着,如同被警察捉到的罪犯一样,弯着腰站在那里。

一见到瞿明雪,他骂骂咧咧的嘴立刻就闭上了,不敢再说一句坏话。

瞿明雪走过去,一只手轻轻一甩,押着安修谨的人就退下了,只剩了安修谨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

瞿明雪直直的站在安修谨面前,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好久好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修谨的表情,从开始的玩世不恭,渐渐变成了忐忑不安,又渐渐变成了小心谨慎,然后是坐立难安,不一会儿功夫,竟然冒出了满头大汗。

瞿明雪掏出一方丝巾,体贴的去给安修谨擦汗,安修谨下意识的一躲,瞿明雪的手扑了个空。不过瞿明雪并没有缩回手,而是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攥着丝巾的手始终停在半空中。而看向安修谨的眼光,却并没有一丝怨恨,而是愈发的温柔似水。

安修谨还是没有瞿明雪心理强大,他见瞿明雪始终不收回那只手,就委委屈屈的将脸又靠了过来,主动蹭上了瞿明雪手中的丝巾。

沈曦在旁边,看得眼都直了,以前看过马戏里训猫训狗训狮子的,现在这一出,是真人版的“训宠”?

沈曦正看的热闹,忽听得霍中溪一声暴喝:“谁?”然后人就如流星一般划过木墙,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