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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6)

又来到当时搭窝棚的地方,发现多了好多东西,显见是有猎人来往住在这里,这个小破棚子,还能方便了别人,真是让人意外。

边走边采药,几天后来到了当初采那个蛇吃的草的地方,竟然惊奇的发现,这草又长了一大片,比去年的还要多不少。

现在我已经我知道了它叫蛇愈草,能生死人,肉白骨,很珍贵。

去年那家药店给我的价钱,可谓便宜至极。

这次进山,收获颇丰,难得的是采到了一棵灵芝,这棵灵芝长在峭壁之上,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在悬崖上结绳而下,终于将它采到了手。

灵芝旁边,还伴生了一小株芝尾香,一种千金难求的香料。

我想这次,我是真的发达了。

重新回到镇上,已是几个月后了。

我先回了学堂,先生身体依旧,小胖子倒是长高了点。

一见到我,小胖子呜嗷一声就扑了过来,可怜我单薄兮兮的身材,差点让他把我扑个跟头。

和大家唏嘘良久,直到晚上他们才散去,我照例仍在学堂栖身。

我将带来的山鸡炖了,师母又炒了几个菜,先生竟然拿出了一坛酒,要与我喝几杯。

酒足饭饱,我拿出了那只灵芝,献给先生。

先生是难得的好人,对我的情意,无法用金钱衡量,只愿先生服了灵芝,能长命百岁吧。

先生抵死不收,说我采药也不容易。

我执意要送,先生到底拗不过我,含泪收下了。

第二天,将药草送去药店,仍是带去了一部分蛇愈草,这次拿到的钱,比上次多了好多。

收药的那位先生热情的说,蛇愈草有多少他们要多少,价钱方面绝不会少了我的。

趁他高兴,我问他能不能让药店里的坐堂大夫教我看病,我付学费。

他沉思良久,答应了,说是看在我勤学用心的份上,我倒觉得是看在蛇愈草的份上。

这里看病,和中医很不同,中医是诊脉的,这里倒是和西医一样,拿个听诊器听。

这里的听诊器当然不是现代医学用的,而是用一种天然贝壳制成的。

这种贝壳叫扩声贝,一经它贴在身上,声音会放大好几倍,大夫们就是凭听内脏的声音,来断定人们得什么病,而爱听壁角的人们,也常用它来当窃听器。

我倒是比较信服中医的诊脉,毕竟博大精深,而且总觉得比这个方法要好的多。

可惜我没学过中医,要不然,定能将中医在此发扬光大。

学医其实是件很细心的活,因为内脏的一个小小的声音你都不能忽略掉,没准这个小声音,就代表了某种疾病。

几天下来,听得我是耳聋又耳鸣。

坐堂大夫也是个老头,干瘦干瘦的,一副公鸭嗓,医术也一般,比不上专业的,倒也比走方郎中强点。

学够了一些基本治疗方法后,老头就不愿再教了,说教会了我,他就要没饭吃了。

我笑笑,告辞走路。

未来何去何从,我有些茫然。

这个世界,举目无亲,了无牵挂。

自己好象就是一粒小小的尘埃,随处飘荡。

有时候想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本身就是一个无理想无目标的人,以前有亲人的牵绊,倒没想过那么多。

而从来到这个世界,心里总是空空的,好象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一世的死亡,失落了。

不管未来到底如何,生活却总要继续。

我打点好行囊,打算离开这里。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这里找不到理想,也许换个地方会找到吧。

反正是采药,只要有山的地方,在哪都是可以采到的吧。

买了张简易地图,拿到手才发现,和没买差不多。

这份地图只简单的标注了一些大的城镇,连距离都没有,路程远近根本无从算起,我惟一得知的,就是这座城叫翠城,再往东,往北走还是山,往南走是进入一个叫平谷的地方,往西是进入一个叫桑汇的城镇。

我懊恼的扔掉地图,顺路出了南门,一路突发奇想,反正无事,何不边走边汇地图呢,哪怕是画给自己看,等有时间拿出来,看看自己曾走过的地方,也是一种成就啊。

于是,我有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个目标。

往南走了一天,这才到了平谷。

平谷比翠城要大很多,人来人往的也比翠城热闹。

显而易见,屠山对这里的影响,远没有翠城来的大。

投了客栈,看看身上的钱,还有很大富裕。

于是天天奔走于平谷镇中,拿了纸和笔,慢慢画出了平谷的地图。

城里有几条街,每条街上有什么主要建筑,有名的饭店客栈,寺庙府衙,我都详细的汇了下来。

然后在地图旁一一备注,本地有何特产,有何传奇,有何著名人物。

画完一看,竟然用了好大一张纸,倒也有些现在地图的模样。

看着几天的劳动成果,心中竟有些欣喜雀跃。

就这样,连走几个月,画满地图的纸越积越多,我不得不用了大部分力气来背这些用动物皮绡成的纸。

每每累的休息的时候,都无比怀念以前用的纸,轻巧便利,真是方便之极。

我也曾尝试着用树皮烂衣造纸,却因不懂程序,终是失败。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当时学蔡伦造纸时,稍微多点好奇心,看看如何造纸,也不至于现在压的半死。

当走到一个偏僻的山村时,我平生第一次用到了那简陋的医术。

那是一个腹痛不止的孩子,已经疼了好几天,恶心呕吐,还发了烧。

村里离城镇远,又没钱治病,家长只是胡乱了采了一些采药喂孩子吃下,却没有管用。

我走到这里,恰好在他家借宿,看着孩子疼的实在不行,只好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了。

我用听诊器听出,这孩子应该是腹部有问题,于是试着开了个方子,仔细的想了又想,斟酌再斟酌,小心再小心,拟了一个十分保守的方子。

有些药我身上有,有些没有的,就上山和孩子父亲一起去采。

好在都是些常用药,倒没费多大劲就采齐了。

煎好药,小心翼翼的给孩子灌下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药要是弄错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好在老天保佑,喝完三副后,孩子退烧了,也不吐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虽未全愈,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孩子父母高兴万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

我也很高兴,有一丝丝成就感。

在给孩子听诊的同时,我一直在想,我能不能把听诊和诊脉结合起来呢。

我虽未学过诊脉,但看过不少杂书。传奇志怪,名人轶事,军事历史,医卜星相,都曾读过不少,从这些书中也知道脉相分为二十八种,常用十八种。

母亲不信奉西医,有病也只看中医,我常陪她去,因此对一些中医的知识也略懂皮毛,没吃过猪肉,也算看过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