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华一脸的哀怨的望着我:“清颜,你还是个女人不?这么好看的男人脱光了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
我啐了他一口,冷冷道:“没穿衣服的人我见多了,你见我给人针灸的时候,哪回是穿着衣服的了?”
他苦着张脸,连连叹气:“看来我是任重而道远啊。”
尝试
苏风华的毒解了,南生的也就能解了。
苏风华中过一脉香,解了后,身体里肯定有了抗体。
我用的办法,就是给南生喝苏风华的血。
用他的血,辅以各种药材,天天给南生喝,毒慢慢的就解了。
这办法很管用,我以前用这办法给人解过蛇毒。
只是苦了苏风华,每天必须放小半碗血,持续十天左右。
生死映地给苏风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直到三天后,他才能勉强自己下床活动。
我用各种补药天天给他进补,只求他快快将身体养好,然后放血救儿子。
真放起血来,我就万分怀念现代的针管。
只要拿针在静脉里抽一会儿,血就简简单单的出来了,病人不会有太大痛苦。
可这里不行,没有完善的消毒系统,我可不敢把根针随随便便插进苏风华的血管里。
只好用了最笨的办法,挥刀割腕。
可割一次两次好说,要是割个十来次,就是件让人痛苦的事了。
看着苏风华那满是伤口的两只手腕,我都没地方下刀了。
我也算是个冷血冷心的人,也见过不少惨不忍睹的病人。
不过看见苏风华伤痕累累的手腕,我还真有点心痛了。
放血的时候,我不想让南生在跟前,怕他看了难受。
南生却很坚持,一定要守在苏风华旁边。
看着苏风华那破破烂烂的胳膊,小眼泪掉的啪嗒啪嗒的。
苏风华用眼示意我,赶快动手,一边低下头去安慰南生:“不疼,乖,不许哭了,你可是男孩子,怎么能随便掉眼泪呢。”
我本想接句男儿流血不流泪,忽然想到家破的时候苏风华就是这么说的,又咽回去了。
南生听话的擦干了眼泪,语气很坚决的说:“爹爹,我长大了,一定要最孝顺爹爹。”
那……我呢?
苏风华这家伙,几碗血就彻底把儿子收买过去了。
我真想下次狠手,狠狠割他一下,不过看看苏风华那腊黄腊黄的脸,还是算了。
连续放了十二天的血,南生的毒才解了。
再一看苏风华,整个人病秧秧的,身体消瘦,脸庞憔悴,眼窝深陷,整天昏昏沉沉,无精打采。
失血过多的标准症状。
男人的造血功能本来就差,即便我再天天给他进补,他仍是架不住连续失血。
可即使放了他这么多的血,他一点怨言都没有,每天对着南生强颜欢笑。
我这才真真正正明白,对南生的爱,他一点不比我少。
南生的毒解了,我和苏风华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间,才知道爱子爱女,父母本同。
经过这件事,我觉得和苏风华亲密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了对他的敌意,没有了那种刻意的疏远。
苏风华也有了些改变,不再动不动就吃我豆腐了,只是整天用目光追随着我。
好在有儿子天天守在他身边,让他还不至于大胆到肆无忌惮。
将养了一段时间,苏风华总算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前那个潇洒的翩翩公子终于又回来了。
恢复生龙活虎后,他赶紧的去处理西柳庄的事了,不过仍没有离开这里,而是把人手都召集到了镇上的客栈里。
我对这些事一概不管不问,仍是守着南生给人看病。
只是心里有些茫然了,不知道在苏风华的坚持下,我会不会溃败千里。
“娘,我喜欢爹爹。”暖暖阳光下,南生趴在我的膝头,亮晶晶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
手里拿了一把小木剑,攥的紧紧的。
轻轻擦去他额上的薄汗,我柔声道:“你又练武了?”
南生重重的点了点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嗯,爹爹说,他要把武艺全传给我,以后我就能象他一样厉害啦。”
“那南生可要好好努力哦。”
“娘,为什么你和爹爹没有成亲呢?”南生好象疑惑这个问题很久了,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不知道如何来回答。
“那是因为你娘不喜欢爹爹啊。”一声戏谑从外面传来,伴着声音,苏风华手上拿了个红漆盒子推门而入。
南生的注意力被那个盒子吸引了,跳到苏风华身边:“爹爹,是什么好东西?”
苏风华搬来把椅子坐到我身边,把南生抱到怀里,打开了盒子。
是一对耳环。
水蓝色的莲花迎着太阳闪出璀璨的光芒,那透明的蓝,让人心中清亮清亮的,好象秋天的晴空。
荷叶却是银白色的,托着这朵无与伦比的莲花,我从不知道原来蓝色和银色放在一起,是这样的动人心弦,这样的令人瞩目。
“好漂亮。”南生发出赞叹声,随即又小声道:“肯定是给娘买的。”
苏风华轻轻的点了下南生的小鼻子,眼中都是笑:“鬼灵精,这是你奶奶留下来的,要留给儿媳妇的,等你娶了小媳妇,就让你娘再给你媳妇。”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戴了你的耳环,就要当你家媳妇,这亏不能吃啊。
“你自己留着吧,到时候直接交给南生媳妇。”我坚决的转移了视线,不再看那耳环一眼。
“清颜,不要拒绝好吗?”苏风华温柔的看着我,美丽的脸孔上写满了非君不娶。
我摇头。
南生却拿起一个耳环,小心翼翼的向我耳朵上比划。
“娘,戴啦,很漂亮的。”
这个笨儿子。
看着儿子笨拙的动作,苏风华接过耳环,想要帮我来戴。
我歪了一下头,他的手落空了。
南生却伸出小手,把我的头搂到他怀里,笑嬉嬉道:“娘,不要乱动哦,小心扎到了。”
趁此机会,苏风华的手摸到了我的耳朵。
他的手有些轻颤,指尖有些热,有些潮。
暖暖的气流滑过我的耳朵,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象不是在为我戴耳环,而是在揭新娘子的盖头一样。
有着喜悦,有着紧张,生怕被拒绝,又怕被美梦惊醒。
好长时间,这只耳环终于戴上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然后他的手掠过我的脸庞,将我的头扳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美丽的凤眼中有着羞涩,有着喜悦,有着释然。
屋子里没有点灯,我坐在黑暗中,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竟然没有拒绝苏风华。
苏风华在这里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舍了那么大的家业,每天靠着下人传递消息来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