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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12)

从我住的地方到那几个人住的地方,短短几百米的路,我竟然走了好久。

我到的时候,那位公子正坐在紫棉树下。

一桌酒菜,两把椅子。

“抱歉,病人才走。”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

那公子可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脸上明显的有些愠怒,气势也有些迫人。

看我这么不客气的坐下了,他迅速收敛怒容,眼中闪过诧异,呵呵,可能没见过我这种人吧。

“无妨,反正我也没事。”声音有些低沉,也很有磁性,就好象播音员的一样。

“公子找我有事?”我累得很,干脆直入主题,我现在不想磨磨几几的花前月下,只想快速完事,回去睡觉。

“略备薄酒,答谢顾神医救命之恩。”我抬头瞧了瞧他,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睛果然如鹰隼一般,锐利而有戾气,和他的相貌倒是真的很配。

“举手之劳。”我稍微谦虚了一下。

强撑着又看了他一眼,他可能没料到我言语如此简单,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呢。

晕死,谢恩的酒菜,你当主人的不吃,我怎么好开动,你不饿,我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浩轩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

我还哪有心事听他讲些没用的啊,他不吃,我就不客气了。

抄起筷子,自给自足吧。

我默不作声的开吃,倒把他给震住了,我估计他从没见过我这种不讲礼仪的人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

靠,当我耍猴戏的啊,看得那么高兴。

一郁闷,更懒得理他了。

且祭五脏庙再说。

我吃,他看。

大声小声咀嚼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可能觉得两人都沉默有些尴尬,轻嗽一声道:“顾神医当真是不拘小节。”

我咽下食物,淡淡道:“饿的。”

一句话,又把他噎回去了。

他就那么尴尬的看着我,怔怔的接不下去了。

我继续吃我的,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人没饿虚脱了,是我身体底子好。

他替我斟满酒,又端起自己那杯道:“那浩轩就敬顾神医一杯吧,祝顾神医天天有这好胃口。”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完继续吃。

他本想和我碰杯,没想到我直接喝了,伸到半空的手,讪讪的缩了回去,自己慢慢的喝了。

我本就不是一个擅言谈,广交际的人,何况这人背景深得很,和他沾上边,麻烦肯定少不了。

我这样冷冷拒他于千里之外,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吧。

一杯酒下肚,胃里有了点暖气,我也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细嚼慢咽起来。

他又帮我满上一杯酒,这次学乖了,没来和我碰杯,而是象喝红酒那样,轻轻举了下杯。

我也轻举了下,慢慢品尝这酒。

清香四溢,花香满杯,酒气袭人。

这酒真是难得一见的花酿。

我刚才真是牛嚼牡丹了。

我小抿了一口,又对他轻轻举杯:“青栀雪。”

他笑了,笑得极为灿烂,连身上的缎子衣服都闪闪发亮了。

“顾神医果然不是俗人。”

我浅浅一笑,青栀不光是花,还是一种药材啊,我怎会不知!

“和公子相比,清颜只能算是个俗人了。”有了些精神,说话都长了。

他笑道:“顾神医太谦了。”

浅啜轻饮,一杯酒又尽了。

他很识趣,又帮我续上了。

我很豪放的一饮而尽:“三杯酒尽,清颜告辞了,多谢浩轩公子一席酒菜。”

他未料到我这么快辞行,一脸惊诧。

呵呵,看来,我的行事,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一把拉住我,眼光闪亮如星:“难得和顾神医相谈甚欢,还请顾神医多留片刻。”

“不了,我怕一会儿醉的回不去了。”

“无妨,顾神医要是醉了,浩轩亲自送顾神医回去。”

晕,谁要你送啊,我只当客气话说的。

“顾神医不给浩轩这个面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走好象不太妥,我只好再坐下了。

他又帮我倒了一杯酒,举杯相邀。

坏了,照这速度下去,今天可真的要醉了。

我酒量本来就浅,三杯过后肯定要倒,这家伙,怎么看都象故意要灌我的样子。

“我量浅,你随意。”我沾了沾唇角,不愿再多饮。

这人倒也有些绅士风度,听我这么说,也不再频繁的给我倒酒了,自己拿了杯子,自斟自饮。

“听说顾神医义诊了好多年?”

“七年了。”

“那顾神医走过好多地方了?”

“大半个国家吧。”

“那各地的风土人情顾神医应该都了解吧。”

“略知一二吧。”

……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各自轻饮着杯里的酒,倒也没有拘束。

我越发觉得头昏脑涨,有些飘飘然。

看来是有点喝多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

我不能喝醉,喝醉了就好象换了个人一样。

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而且肆无忌惮。

眼前有无数星子在闪烁,几缕飞云从月下掠过,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带去了身上的燥热,很舒服。

舒服的我昏昏欲睡。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痛苦。

揉着额头,我翻身而起。

屋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来那位浩轩公子果然有信用,将我送了回来。

只不过,桌子上多了一些东西。

几个锦盒,一封信。

盒子中装了好些个稀有的药材,不错,不错,这人相当有心,送我一些黄白之物,我肯定没有这个欢喜。

看了看信,无非是他们要回去了,这些东西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也算收之无愧。

将药材清点好,盘算着怎么能利用最大化。

无意中,发现左手腕上多了个镯子,墨绿的颜色,贴着肌肤的地方丝丝生凉。

哦?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用力去摘,可怎么也弄不下来,沾了点香油,还是褪不下来,又弄了点皂荚,还不行。

都把腕子撸红了,那只镯子还顽固的留在我的手腕上。

郁闷。

细看一下,好象是个玉的,通体无瑕,光润有水泽。

应该很值钱的样子。

我想可能是那个浩轩公子搞的鬼吧。

救命之恩的报酬?

嗯嗯,出手还挺大方。

既然弄不下来,就戴着吧,反正挺舒服。

事出意外

又在这里待了一些日子,基本上无病人可医了。

又教了虎子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留下一些笔记心得,我又换地方了。

这回是向南进发,地图和病例又堆的很多了,我又得回我那小家一趟了。

走走停停,边义诊边赶路,这天走到了青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