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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爱(64)

七年了,他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七年了,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家中有她。

她是他的白开水,她是他的空气。

在一起时,不觉得多重要,离开了,却会要命!

“不用了,我自己会收拾的。”谭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妈妈,他不怕晦气,他的妻子没有什么好晦气的,她的衣服,也没什么晦气的。

沈美君对他这个儿子已经了解到骨髓里去了,哂笑道:“死了才知道珍惜,晚了点吧?儿子,认清现实吧,司晴死了,就是死了。”

妈妈一再的说他的妻子死了,这让谭拓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恼火,不过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这股恼火还没来得及在脸上表现出来,就被他压下去了。

谭拓偏了偏头,把目光从妈妈身上移开了。

沈美君对儿子的反对丝毫不感到意外,儿子大了,总是爱和父母反着干的。

用手指了指梳妆台,沈美君继续说道:“还有那些化妆品什么的,也会拿出去扔掉,你若怕扔错了东西,自己就先收拾收拾。”

谭拓不出声,只是冷着一张脸跟在母亲后面。

沈美君象个皇太后一样,在儿子的领土里视察了一遍,然后开恩大赦般的终于下了楼,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对儿子说道:“忘了说来的主要目的了,这个周末,家里会给你安排一次相亲,具体时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一提起相亲,谭拓顿时皱起了眉头。

“上次已经给你面子了,这次我不会再去的。”妻子死后没几个月,家里就安排了给他相亲,他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勉强去了,这一次,他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了。

沈美君根本没将儿子的拒绝放在眼里,自顾说道:“拒绝有用吗?这次不去,还会有下次,下次不去,还会有下下次……你躲得过去吗?儿子,你要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在你没成家前,家里是不会消停的,你爷爷奶奶想抱孙子,已经快想疯了。”

谭拓仍是冷着一张脸,不声不吭。

沈美君看着自己明显过的不如意的儿子,终于还是心软了,她叹了口气道:“司晴是好,我也很喜欢她,可她走的早,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儿子,你若不想相亲,那还是妈妈给你挑选好吗?你不要再抵触妈妈的安排了,还是那句话,妈妈终归比你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粮还多,我当上妈妈的时候,你不过是才出生而已。”说罢,沈美君叹着气走了。

在旁边收拾客厅的余风听完了沈美君这一番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想了好大一会儿,他才一拍大腿惊叹道:“可不她当妈妈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嘛,你要是没出生,她也当不上妈妈呀!我就崇拜夫人这样的人,又幽默又有才。”

他这话刚说完了,只听得身后有人冷冷的说道:“你看热闹看得很爽吧?”

老板刚被逼婚……自己这么欢乐,这应该算得上幸灾乐祸了吧?

余风的汗立刻就冒了出来,他眼珠骨碌碌乱转,赶紧挤出了一句话来补救:“那个,咱们这个岁数的人,只要是单身的,谁没被家里逼着相过亲啊?五一一共放七天假,我被逼着相了五次亲,比你可惨多了。”

大概是余风悲惨的遭遇让谭拓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就没再理会余风。

谭拓饶过余风了,可余风却主动找死。

想到了今天碰到的那个爽朗又大方的女生,他不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我以后可能都不会被逼相亲了,嘿嘿,戴小迟那个同学,我看着挺好的,我打算追求一下试试。”

怎么看他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碍眼,谭拓冷森森的开口道:“你的薪水,不加了。”

正在傻笑的余风顿时傻眼了,呆呆的问道:“为什么呀?”

“我心情不好。”说罢,谭拓上楼了。

“老板,老板,不要啊,还是给我加吧,交女朋友花费太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谭拓被打击死了,小余开心死了……

☆、第 48 章

在余风的哀嚎声中,谭拓充耳不闻的上了二楼。

他先到书房里,只见书房里,除了那张他天天在用的书桌上是干净的外,剩下的地方,全都灰扑扑的,就连角落里那棵不知名的绿叶植物,都开始枯萎了。这种没有生机的样子,看得他一阵心烦,连房门都没进,他又拐去了卧室。

卧室里更乱,还不如书房呢,这让谭拓的心情更糟。

当他烦躁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摆的结婚照时,照片上那带着美丽女子的恬静微笑,却象一阵清风般,一下子扫去了他心头的沉闷。

这就是他的妻子,与她相伴了七年的妻子。

她看向他时,每时每刻,从来都是带着笑的。

她对他的爱意,从不隐瞒,完完全全的写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不管自己如何的冷淡,她总是毫无怨言的自顾付出。

有的时候,谭拓自己都不明白,他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让她如此痴迷的爱恋着她。

她这样过早的离开人世,是对自己冷血冷情的惩罚吗?

也对,他太过于冷漠,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哄她,更不会关心体贴她,他是一个不衬职的丈夫,是应该受到这种痛苦的惩罚的。

不珍惜的人,不配拥有。

谭拓慢慢的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精致的相框,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妻子微笑的脸庞。

他就真的这样失去了她吗?在他的不经意间?

脑中闪过戴小迟那纤细的身影,谭拓忽然觉得这个答案,不应该这么肯定。

戴小迟虽然和妻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甚至没有一点相象的地方,可谭拓却有一种奇异的直觉,那就是,这个戴小迟,绝对会与妻子有关。

谁会在妻子的母亲坟前痛哭流泪?除了妻子这个女儿以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在堵车的时候,她从车边过时,眼中那强烈的爱意和痴迷,与妻子看他时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在回答他的问题时,那种下意识的有问必答,都和妻子生前一模一样。

虽然她很快清醒了过来,并且对他提防了起来,不过下意识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司晴,是你回来了吗?

那个叫戴小迟的女孩,是你吗?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会自己去求证的。

只要真的是你,我很乐意凭着你留下来的痕迹,一点一点,将你找回来。

谭拓看着着照片上的妻子,心情终于由阴转晴了。

谭拓离了叶司晴,日子过的一团糟。

叶司晴离了谭拓,却过的十分安逸。

她昨晚睡得早,今天起的也早。

清晨五点半,她准时起来,去了章教授那里。

章教授是雷打不动的五点起床,梳洗完后就去楼下小操场练五禽戏,所以叶司晴没用给他老人家打电话,就在那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