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迟迟爱(38)

这个主题,非常古旧,立意却非常新颖,一下子就吸引了好多人。毕竟能看到一百年间这个学校美术系的佼佼者的画作,这种画展并不多见。

叶司晴挤在人群中,从头看了起来。

第一个画板上,贴着的竟然是两张旧黄,纸张都泛黄了,叶司晴先看了一下签名,惊奇的发现这画作的日期,竟然是一九一几年的。

再往后看,第二个画板上的画,比第一个画板上的要晚一年,第三个画板上的又晚一年……依此类推,到最后一张,就是今年毕业生的画作了。

以前的时候,叶司晴对H大这种自称为“百年院校”的说法颇不以为然,总以为这不过是个吸引学生的噱头罢了,可现在,当真实的东西摆在眼前时,这份厚重的历史沧桑却一下子扑面而来,让她觉得这百年古校,确实有着它自己的底蕴。

好在这几天各院系都在组织活动,叶司幸忙的团团转,没怎么有时间来陪她,这大大方便了叶司晴的自由活动。

带着一份对历史的敬重,也带着对美术殿堂的回想,叶司晴天天站在这些画作前,仔细的观摩着每一份画作。

从第一个画板上开始,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揣摩着每一份画作,那股执着认真劲,让美术系的学生都为之汗颜。

当她认真的看到她毕业那年的画作时,叶司晴吃惊的发现,展板上的两幅画作中,竟然有一幅是出自于她之手。

不会吧?

她虽说毕业时的成绩比较优异,但她的画作竟然被选为最优秀的作品在这里展出,这可真是她没想到的。

那幅画,是人物画,画的是无边夜幕里,昏黄路灯下,一个年轻男子正倚着路灯杆,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画作很简单,立意也很简单,但画出来的画儿,却直白的透出了一股萧瑟和寂寞,为这副画添色不少。

看到这幅画,叶司晴不由就苦笑了起来。

这幅画,是她那一生中艺术的最高点,而画里的情形,却是她那一生艺术的终结点。

很矛盾,但又很现实。

因为看到了那时那景那人,叶司晴画出了她平生最好的一幅画。

可也是因为那时那景那人,叶司晴放下了画笔,开始追逐着他的脚步。

因为画中的那个年轻男子正是——谭拓!

叶司晴正在盯着那幅画出神,忽听到旁边有人问道:“这幅画如何?”

声音,很熟悉。

叶司晴立刻转身,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平静淡漠的脸,一如从前。

心,猛的跳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花,雷,收藏~

☆、第 28 章

叶司晴正在盯着那幅画出神,忽听到旁边有人问道:“这幅画如何?”

声音,很熟悉。

叶司晴立刻转身,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平静淡漠的脸,一如从前。

心,猛的跳了一下。

叶司晴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淡淡的说道:“不知道,看不懂。”

谭拓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那幅画上了,用他那一贯冷淡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妻子画的。”

他的妻子?

谭拓说这画儿,是他妻子画的……

叶司晴的心,忽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若非有胸腔阻隔,恐怕它就要激动的蹦出来,跳到谭拓的眼前,将自己捧给他看了。

除了太过正式的场合,谭拓从未对人说过,她是他的妻子。

她之于他,象摆设多过象妻子,象花瓶多过象爱人。

叶司晴虽然激动的眼眶发酸,但她还牢牢的记着自己“戴小迟”的身份,她现在和谭拓还不认识,于是她指了指那幅画下面的简介说道:“叶司晴吗?下面有介绍。”

每一幅画下面,都配有这幅画作者的简介,就比如这幅画下面,就极其简洁的写道:

该画作者叶司晴,二零零X年毕业于本校美术系,其作品《夜》,为当年最优秀毕业作品之一……惜天妒英才,叶司晴于二零一X年因车祸去世,终年三十二岁。

谭拓的目光,随着叶司晴的手指看去,当看到最后那句话时,他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

他的动作虽然轻微,却瞒不过一直在留心着她的叶司晴。

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的每一个动作,叶司晴都已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谭拓的皱眉,有时候是不耐烦,有时候,却是觉得事情有疑问有出入,感觉不满意。

这一次,明显是后者。

他在不满意,他在讨厌着那句话。

这是为什么?

众所周到,叶司晴就是出车祸死的,被人撞死的,他又有什么理由来不满意这个事实?

谭拓眼光上移,又去看上面的画儿,眉心才慢慢舒展开来。看着看着,他却忽然伸出手去,隔着玻璃摸了摸那画中的年轻男子。

正当叶司晴觉得他这个行为有点“二”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道:“这个人,是我。”

这句话一出,叶司晴就知道谭拓是想起了那天他们相遇时的情形。

那天他孤单的伫立在昏黄的路灯下,而从热闹舞会逃离出来的叶司晴,身后是繁华喧嚣,身前却是冷清孤寂,她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冷峭孤寂的男子吸引了,特别是当他那毫无感情的目光穿越黑暗到了她面前时,那种极闹极静极冷极酷的巨大反差,让她当即爱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男子。

不顾他小她一岁,不顾他性格太冷,她甫一回到家,就毅然决然的让家里去提亲。

这张画,就是他和她一生牵绊的开始。

叶司晴一直以为,那晚的相遇,只有她一个人会记得。

谭拓寂寞惯了,对她这个自动送上门来妻子又毫不在乎,怎会刻意去记他们初遇的事情呢?

叶司晴记得深刻,并诉诸了笔端,那是因为她爱谭拓。

可谭拓,又是因何而记得呢?

该不会仅仅是记忆力好吧?

如果真是这个答案,那未免太让人伤心了。

叶司晴咧了咧嘴,干巴巴的说道:“是吗?她画的很好,似乎天赋也不错,只可惜……”只可惜死的太早了!

叶司晴虽未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意思相当的明显。

谭拓沉默了。

叶司晴偷眼看去,却见他那张扑克脸上,仍是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当叶司晴觉得他不会再和她说话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又道:“人们都说撞死她的是我的情人,可事实上不是,我从未有过情人。”

巨大的狂喜如海浪般涌了过来,叶司晴差点溺毙在谭拓的这句话下。

谭拓虽性子太冷,但说过的话一言九鼎,从不用假话谎话来糊弄人。

勉强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叶司晴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追问了一句:“是么?空穴来风,肯定有因吧?”

谭拓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屑于再解释,但后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淡淡的补了句:“她是我以前的秘书,想法太多,被我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