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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所欲(7)

在标准线之下的灵力强度虽然严格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有灵力,但因为没有实用价值,于是在灵术师的圈子里默认那算没有灵力。

聂音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灵力的人。

当然,世界上没有灵力的人远比有灵力的人多,没有灵力的普通生活也丰富多彩并不比有灵力的人生逊色。

问题只出在聂音的家庭,那是一个灵术世家。

所谓世家,就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不一定越来越强,但一定越来越累积出一层又一层的规则。

聂家在灵术界是很值得骄傲的,长久的家族历史中虽然人丁一直不兴旺但每一代都有出色的人才精英,甚至可以说,每一代聂家子孙就没有不是站在灵术界第一流层次的,然后到了聂音这一代,聂音是聂家这一代中第一个出生孩子,天生灵力强度就远低于标准线。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后天的灵能力者,需要一些刺激才能激发出潜在灵力,激发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比先天灵能力者更强。

三岁、七岁、九岁,直到聂音十一岁,所有的激发手段都试过了,聂音的灵力强度依然远在标准线之下,是个没有灵力的人。

对,有实例证明在成年以后很久才突然灵力爆发的人也不少,但那些都是在普通人的环境中长大的,没有在幼年时激发出灵力不是因为不到时候,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条件。

但作为灵术世家的聂家,当然不可能缺乏激发条件、手段和经验,更何况是针对这一代的长子,一直不遗余力。但最终,完全失败,聂音的灵力强度直到十一岁时依然和刚出生时一样,没有半点上涨,聂家也便只能彻底放弃。

虽然那还是他的家,但聂音知道自己从十一岁起就不再是聂家完全意义上的一份子了,最明显的是,聂家这一代是循字辈,但他只是聂音,出生前准备的聂循音这个名字,终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聂音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曾经他也难过过,但事实就是事实,既已成定局,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他衣食无忧的,虽然不能与家人们一样成为灵术师,但家人还是家人,父母也依然关心他,他只是要走一条与祖业不同的道路而已。

遗憾当然还是有遗憾的,但二十多岁大三的人了为了打小的遗憾突然一大早就伤心难过……除非他撞到头傻了。

只是,聂音现在真有点撞到头的感觉,他头疼,因为他那离家出走的亲弟弟。

时间退回到早上七点半,聂音正准备出寝室,手机响了起来。

“兄长大人,我离家出走了,现在在你宿舍楼下,远远地再看你一眼后我就准备去浪迹天涯。”手机那头的人对聂音说。

聂音一愣过后急急忙忙跑下楼去把人连同行李都带回了寝室。

☆、兄弟

“……你私生子?”与聂音同寝的卞鳕达看看跟在聂音身后的小孩,又看看去而复返聂音,非常诧异地问道。

“你什么眼神?”他怎么可能有个十五岁的私生子?聂音叹气。

“不是?”卞鳕达更诧异了,“可你们长得很像啊,真不是你私生子?”

“兄长大人,你的室友真没品。”‘私生子’不屑地说。

“你不用理他。”聂音对自家弟弟说,然后对卞鳕达介绍:“聂循调,我弟弟。”

“……他就是你那个很懂事很听话很有才能又很谦逊的弟弟?”卞鳕达看着聂音问。

“是啊。”聂音点头,认可了所有形容词,其实只要最终主语是‘弟弟’,前面加了哪些褒义词他并不在意。

卞鳕达看着聂循调,聂循调以嘲讽的眼神回视他。

真是不可爱的小鬼,不过话又说回来,十四五六岁的中二期小鬼要找可爱的也实在难度大了点。“你第一堂不是有实验吗?”卞鳕达提醒聂音。

聂音一拍额头,从桌上拿起了实验报告册,然后对聂循调说:“你先待在这儿,我……”聂音看了看现在的准确时间,“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到时候我们谈谈关于你要离家出走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我浪迹天涯的事情,兄长大人,毕竟我离家出走已是事实,不需要再讨论了。”聂循调认真地对聂音说。

“好吧,我们谈谈你即将浪迹天涯和已经离家出走的事情。”聂音妥协一半。

“喂,聂会长,你须要提前去帮忙准备实验器材吧?”卞鳕达添乱道,惹来聂循调凶狠的一瞪。

聂音拍了拍聂循调的肩膀,“帮我照顾一会儿他,”他对卞鳕达说,“别欺负他。”还是对卞鳕达说。

你这弟弟在你面前也没装多乖巧啊,你怎么就笃定他需要照顾还要防着他被欺负呢?到底是谁的眼神有问题?作为独生子,卞鳕达表示没法理解。

*

聂音离开后,卞鳕达和聂循调大眼瞪小眼。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聂循调问。

“请便。”卞鳕达说,“只要一个小时后你哥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那是当然的。”聂循调傲然道。

机械系的女生都住在新宿舍楼里,四人一个小寝室,三个小寝室构成一个大寝室,十二人住一套三,除了寝室还有十二人共用的不小的客厅、阳台、洗漱间、厕所和洗澡间。

而男生们的待遇就差远了,虽然也是四人一个寝室,单论面积还比女生的小寝室大一些,但一层楼三十个寝室,只有两边的走廊尽头有整层楼公用厕所和洗漱间。

而且由于建筑较老,走廊上的灯经常不亮,不幸的时候甚至能整层楼灯全坏,自然光又照不到走廊上,于是这时走路只能靠摸索,摸得一手墙灰还敲错门是再惯常不过的事情。

蜕励大学机械系是大系,人多,且90%甚至以上都是男生,用校领导的话说就是,这个系扛得住艰苦,对他们不用心软。不过也考虑到这帮男生如果暴怒其战斗力太过可观,所以在分配他们住全校最有历史的宿舍楼之余,也将他们的住宿费降低了三分之一,以防他们不满之下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聂循调看完了寝室内又开始在走廊上逛,逛完一层又逛另一层,直到走完了整栋宿舍楼,花了四十分钟。

期间,表情一直很严肃。

“这人谁?”过程中,不断有人问落后聂循调数步履行‘照顾’职责的卞鳕达。

几次回答后卞鳕达干脆从某间寝室中拿了块硬纸板粘了两张白纸写上‘聂音的弟弟’,招摇逛楼。

对于他的举动,聂循调不闻不问,对于整栋楼的围观,他也不理不睬。

“脸很像,但气质不像。”某大三的评价。

“你不是跟聂音选了相同的实验课吗?今早第一节的。”卞鳕达瞟了那人一眼说。

名为文斌的那人扶了下眼镜,“那么一大早的谁起得来?选修的实验课只要报告交全了都能过。写报告所需的实验数据须要实际实验才能得到吗?以我校给本科生配备的实验条件,去做实验能得到正确数据吗?还不如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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