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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17)

“真的很美。”蛊掷无意识地回答,声音接近自言自语。

她笑得妩媚,走近蛊掷,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蛊掷,严蛊掷。”

“严?”她笑了,越发地妩媚诱惑而充满邪意,“你的长辈没有警告过你不可以接近这里吗?”

“我……不知道。”是有长辈警告过,可从来也没有人当一回事,只不过这里的确让人感觉不太好,所以才没有来过……蛊掷的头脑已经开始混乱了。

“不知道啊?”她的脸凑近他的,她呼吸的热度轻拂过他的脸庞。

“不知道……”不知道不能来这里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呆呆站在这里的理由,蛊掷愣愣地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作着毫无意义地回答。

“呵,真是个好孩子呢。”她略略退了退,收起轻慢地戏弄,因为这纯粹的眼眸。没想到竟还有机会再看到如此的眼眸,和他的有点像,可是他是绝不会这样看她的,“快离开这吧,别再来了,这可不适合你。”

“为什么?”蛊掷有些恢复神志了,因为下意识地不舍而下意识地问到。

“呵,”她笑着,带着些微的苦涩和自嘲,却比刚才刻意地戏弄更媚惑人心,“看不出来吗?因为我是个会迷惑人心志的妖女啊。”

13

13、第二节 ...

“……会吗?”蛊掷问道。

她笑着,开心地:“你已经被我迷惑了喔,好孩子应该待在正确的地方,这里,和这里的一切,都是祸害喔。”

蛊掷很老实:“我看不出来。”只觉得她好美。

她温柔地看着他,带着点点戏谑,却含着深深的怀念和祝福:“呵,当然,被你这种小孩子看出来了,我还能成为祸害吗?你的道行还不够喔。”

蛊掷:“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19岁了。

她甜甜地笑着:“对我来说,是的。好孩子要乖乖听话喔。”

蛊掷:“我……”

她打断他:“快回家吧,别再进入妖魔横行的地方了喔。可不是每一个妖魔都像我这么怜惜幼小的。”安抚孩子的语气,却搭着最媚惑的神情。

蛊掷脸上微微泛红,顺从地离开,在跨出大门的同时却不由自主地回首,将那妖艳的色彩深深烙入心房。

(3.3356.1.1)

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蛊掷的思绪却像始终陷在那栋屋子里,留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是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徘徊在艳丽的梦境和苍白的现实。

好在现在是过年期间,发发呆倒也没人会干预,也不用担心会因为神志不清而犯下什么导致惨重损失的错误。

“你在做什么?”威严的声音在蛊掷的身后突然响起,让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转身、立正,乖乖回答:“剥豆荚。”顺便身体往边上挪一挪以方便外公看到证据。

同时蛊掷也想到,也许自己在自我安慰的时候还是漏想了一个人,他这位外公是从来不喜欢有人浑噩度日的,任何时候都不行。而他现在居然发呆被他老人家逮个正着,真是凄惨啊,不过以蛊掷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实在很难做到警觉有人靠近然后做出应急措施。

粟威没有理会桌上的那堆东西,径自在椅子上坐下,直直看着自己的外孙,一言不发。

开始时还能以恭敬的姿态忐忑不安地等待聆听教诲,但敌不过时间的可怕,蛊掷终于心一横,战战兢兢地探索道:“外公?”求求您快开口吧,他幼小的心灵是很脆弱的。

“这几天你在做什么?”老爷子问道。

原来是关心这个啊,蛊掷苦笑,害他吓一大跳,“还在学习如何打理果园。”他恭敬地回答。严家其实就是果农,不过说到果园蛊掷又想起了那个女子,想到她院子里那几棵突兀的打理得很好的果树。

好在这次蛊掷总算还记得眼前还有一位威严的老人家在盯着他,思绪只是稍稍一转便又收了回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粟威。

粟威又开始看他,非常认真地看他,蛊掷敢打赌从他出生至今这绝对是头一遭被这位外公如此‘重视’。

“好奇心不要用在错误的地方。”很久以后——至少蛊掷是这么感觉的——粟威轻描淡写地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只剩下蛊掷呆呆地又坐回原位,呆呆地又剥起豆荚,呆呆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外公知道他去了那栋屋子了吗?知道他见到了那个女子了吗?

我是会迷惑人心志的妖女哦。

蛊掷还记得她是这么形容自己的,带着淡淡的苦涩,却又那么地动人,而他也确实被迷惑了,可是……蛊掷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实在看不过孙子的越发失魂的状态,琴醇等丈夫离开后决定好好审问一下他。

蛊掷避重就轻:“外公跟我说‘好奇心不要用在错误的地方’。”这个也是真的让他很困扰啊,所谓的‘错误’到底是在哪里呢?就像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把自己形容成祸害。

琴醇顿了顿:“……什么时候说的?”

蛊掷好奇地看着外婆从知心奶奶摇身一变成了案件审问员:“之前我在剥豆荚的时候。”

琴醇:“然后你就一直发傻到现在?”

“我是在思考。”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虽然他也不是单单在思考这个啦……

琴醇叹了口气:“有结果吗?”

“暂时没有。”有的话他还用困惑不解吗?

琴醇:“那就放弃吧,也许只是单纯的‘老人家的智慧忠告’。”

“可是……好像没那么单纯。” 蛊掷皱眉,继续虐待脑汁,难道严家跟那个女子有什么过节?这么说起来当他说自己姓严的时候她似乎是有所反应的,不过当时他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太清。

琴醇转开了话题:“今天你不出去逛逛了吗?”这可是他这几天来每天的必备项目。

蛊掷犹豫了下:“……不了,我还是直接去果园吧。”虽然还是很想去那里,但……

琴醇:“怎么垂头丧气的?”

蛊掷:“外公今天还问我这几天在做什么,他可能不太高兴我每天闲逛吧。”

琴醇笑着摇摇头:“不用太在意他,反正能让他高兴的事也没几件。

”而且他真正不高兴的恐怕不是蛊掷闲逛,而且怕他逛到那里去吧。

“这么说自己的丈夫不太好吧,奶奶。”其实他一直都搞不懂这对夫妇。

琴醇摸摸蛊掷的脑袋:“好了,别在意这种小事,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等到做不了了才来后悔。”这可是真正的‘老人家的智慧忠告’哦。

“还是算了,反正我也不敢……”不是恐惧,也不是厌恶,更像是……怜惜和无能为力的懊恼。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词跟她一点都不配,而他一向可都是很没心没肺的。再说他也没资格,但……唉,真是不明白。那之后虽然每天都去那附近徘徊,却也只敢徘徊而已,即使想询问一下里面住的到底是谁都不敢,真没用,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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