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之书：我只陈列事实。
莫淙烁：“分析不包括分析战局吗？”
记录之书：我无法进行推测。我的分析只是分析物质结构、功能特征等客观事实，任何答案不唯一的或者主观的，都不在我的资料库内。
沈灼表示了一下鄙视，不过也没时间说太多了，魔狼已经近在眼前。
莫淙烁尽可能阻碍魔狼的靠近，沈灼全力攻击近处的魔狼。利用地形，利用奔逃的其他魔物，利用不知是谁设置的、环境中已有的陷阱与魔法阵，他们竭尽所能，但依然很快陷入劣势。
‘根本看不到一线生机的所在’这样的念头他们都没时间计较，只能集中注意力地全力对付眼前，当他们意识到时，他们已经莫名其妙地化为了人形。
愕然之下莫淙烁首先闪神，防御慢了一拍。
“烁烁！”沈灼低吼着一剑挥出，耀眼的电光成功造成群体麻痹效果，然后沈灼也顿了一拍，显然，豹形态是做不出挥剑这个动作的。
“哇哦。”沈灼感慨着挽了个剑花。
“沈灼！”这次轮到莫淙烁吼他了。他只麻痹了一个方向的狼，还有三个方向在扑腾呢。
手忙脚乱之中，魔狼更逼近了些，但能够发挥出更多实力的人形态很快将防御线外推了更多。局面陷入僵持，但是长时间来看，依然对二人不利，因为他们无法对魔狼造成大量的致命伤害，仅仅是稍微逼退，狼群不会缩小，时间一久，当二人露出疲态时，也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种无望的局面简直让人想放弃算了，反正死出去休养一段时间也能再回来。
战斗中一直乖乖保持安静的记录之书突然显出一个倒计时，从十分钟开始倒数。当它安静地倒计时到八分三十秒时发现两个人没一个注意到它的举动，记录之书只能又开始哗啦啦地翻动自己以突显存在感。
莫淙烁理它了：“安静。”
记录之书：我表达自我意识时没有语音功能，你们看我一眼。
倒计时到七分二十三秒时，莫淙烁终于扫了一眼：“干什么？死亡倒计时吗？你不是说你无法预言？”
记录之书：是开门倒计时，一切客观事物只要解锁条件达到我就都能显示。
“开什么门？”莫淙烁下意识问，问完了立刻反应过来，“战之门？开在哪儿？”
记录之书又装死：签订契约后，持有者将得到完整服务。
无视之。
“还有六分钟。”沈灼活动了一下紧握剑柄的手指，他的衣服虽然破损严重，但伤势很轻，因为莫淙烁时刻注意着保持两人的战斗状态，连汗水都第一时间抹除以免妨碍视线或造成打滑等。这么做有利有弊，利的方面自然是在莫淙烁魔力耗尽前，他们能一直发挥出最大战斗力，但弊当然就是莫淙烁魔力消耗的速度会加快，崩盘的时刻也许会到得更早。
不过六分钟的话，肯定是能撑住的。
[前提是门就开在我们身边，]莫淙烁说，[我是不指望这么极端的好运的。]
沈灼：[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好，起码有个逃跑方向，现在这样是往哪儿逃都像白费。]
记录之书不死心地刷：签订契约后能得到完整服务，包括门的位置。
沈灼：“省点力气吧，没谁会因为害怕游戏中的死亡而跟个来路不明的东西签订现实契约。”
莫淙烁：“除非契约中明言，当我们离开试炼之地时，契约自动解除。”
记录之书：试炼之地的死亡虽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痛苦是真实的。
沈灼：“那正好，积攒些经验，活人要获得死亡经验可不容易，机会难得，要珍惜。”
记录之书：伤害也是真实的，精神重创，魔力暴跌，身体虚弱，至少要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莫淙烁：“死而复生的经验也要认真体悟，试炼之地给予了几个月的体悟时间，很贴心。”
记录之书：……博雅人就是矫情。一点都没有兽人的豪爽气魄。连披着兽人皮都挽救不了本质的糟糕。
沈灼：“那就等你的兽人主子去吧，我们离开试炼之地时会记得将你留下的。好极了，我看到门了，在头狼的正后方。”
第135章 契约
带着满身伤痕从门跌出，沈灼抱着莫淙烁瘫在地上喘气。
沈灼：[啊，还能喘气，真幸运。]
莫淙烁从沈灼肚子下滚到一旁，让自己别挤着沈灼的伤口，虽然沈灼自己不在意，但他这个治伤的在意。最后逃离时虽然莫淙烁靠着魔核补充，魔力还有余量，但在猛烈的攻击下到底无法继续维持伤与治的平衡，只能以攻代守，争取逃跑空间。幸好战之门内的魔物貌似不能通过、也不能感知到战之门，才让他们得到了空隙。
“面对溃逃魔物都这样了，要是从反面进入，面对士气正旺的魔物，”莫淙烁一边往沈灼身上扔治疗，一边说，“那得几级才能有胜算？不应该啊，试炼之地的难度跟试炼者的实力是匹配的。”
记录之书：因为你们忽视了情报。如果你们准确辨认，没把狼当成狗斩杀，就不会惹上魔狼群，然后就只用面对毫无战意的低级魔物，纯粹捡便宜的事。
沈灼恢复了些力气，又把莫淙烁拉进怀里圈着，懒得理贼心就是不死的记录之书，也懒得问为什么他们在战之门内可以化为人形，却在出来的瞬间又化为了兽形。
大部分试炼之地内与外界的时间流速都是一致的，猫族的这个也属于大多数之一，也就是说，沈灼二人在试炼之地中待两个月，外界流逝的时间也同样就是两个月——当然，这指的是类镜像世界，至于现实世界，大概依然是走入走出传送阵的那么一瞬间。
试炼之地的表面面积并不大，但内涵丰富，沈灼二人一一折腾过去后，一年多时间就这么消耗掉了。其实大部分兽人都不这么使用试炼之地，他们通常一次进来只使用里面的一两项建筑或者物品，然后就离开，回家慢慢参悟一阵，消化完毕后再来使用其他的沈灼二人这么囫囵吞枣，不将收获最大化，一方面是兽人的试炼之地毕竟并不最适合博雅人类，参悟太多、维持兽形太久他们怕遗忘了人类的正确作战方法。
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发现了试炼之地向他们索要的报酬是什么，魔力和精神力，在试炼之地中这两样缓慢但持续不断地被某种力量所吸走，同样但更强力的吸力发生在他们进入试炼之地的那一刻。莫淙烁猜测，他们的使用费是这么付的：进出付主体，留在这里期间付利息。换句话说，进出的代价是严重的，但停留却耗费有限，于是当然最好能一次用完，别再来第二次。
幸好水系的恢复力不错，而试炼之地中自成循环也并不缺食物，于是二人虽然疲惫，但总算坚持着踏遍了整个试炼之地，由于一直签不了契约而进入休眠态只剩下底线功能的记录之书上也收集到了完整的试炼之地地图。嗯，只是沈灼二人这次的完整，因为同一个地点不同人不同时去会展现出不同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