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竟然……都走了……”呢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在意,颠狂成性的香宛如突然间又恢复了平静,波涛淋淋的眼眸直直向看几人离去的方向,脸上有茫然有嘲讽甚至于还有一丝丝动容。
如果,当初的朝哥哥也有这么多人在乎,那是不是他就不会死?如果,真爱真的能创造奇迹,那为何朝哥哥还会惨死在她的眼前?呵~冷冷的笑,所以说世上的真爱从来都是不被上天眷顾的,而人间也从不存在什么奇迹,那么他裴傲决也就注定了会在此生,失去最爱之人,一如她的当初!
静默
直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裴烨郁还魂游天外,而呆呆看向远方的香宛如却如一颗没有心的石头,除了呼吸不见半丝移动,剩下的各自为营的手下们,三五成群的站在不远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都只是静静的坐着,让此时的气氛显现出了几分诡异的和谐,直到一阵草木沙沙作响,由绿草之间露出一颗人头来,才又一次打破了这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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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啊爬,裴烨煦直爬的筋疲力尽灰头土脸,妈的,忍不住在心里再次咒骂那个无良的‘建筑师’,你修暗道就修暗道呗,怎么还弄得根个迷宫一样七转八弯的?那叉道多的,都可以比得上成年的大树根了,还好还好,自己的运气不错,总算在就要爬不动的时候找到了出口,手抓着横出来的石棍使力一拉,嘶……一声响,随着石板的拉开一缕缕阳光悠悠然的照射了进来,晃得裴烨煦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唔~”眼睛好痛,原来阳光也可以如此的‘热情’,真是好让人受不了啊……
那是……那是谁?!
手有些颤抖的揪住了衣襟,香宛如不敢相信认定了已死在山顶的人,竟会在下一瞬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不行……他必须得死!!!
想着,香宛如疯了一般的冲出去,于下一瞬就制住了还没明白状况的裴烨煦,直呕得裴烨煦差点吐血。
没人会想到,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人,竟就是自家主子拼死拼活也不放弃的那位爱人,更没有人想到,已差不多成为阶下囚的香宛如,能再一次以绝对卑鄙的手段,又一次稳占了上风,直到裴烨煦落在了香宛如的手里,因她的动作而痛呼出声,直到魂游天外的裴烨郁被这一声熟悉的噪音勾回了七魂六魄,惊喜交集的喊出了一声原来你没死,大家才总算知道,原来这个长得不怎么样,气质也不突出(一身的脏兮兮能看出气质来才有鬼)的小子,就是自家主子‘奋斗’的目标啊……可惜了,刚刚手下的慢了一点,要不然这会也不会又成了被动者了。
“都别动,哪个敢过来试试看!”以手成爪扣在了裴烨煦的咽喉处,香宛如冷冷的眼神直直扫向蠢蠢欲动的男人们,根本就不在乎裴烨煦死活的她完全没有控制力度,一丝丝鲜红的血迹下一刻就顺着裴烨煦破皮的肌肤蜿蜒而下,瞬间染血了裴烨郁的眼睛。
“大家都别动!”急急拦住几个性急想冲上去的人,强自收敛心神,裴烨郁一步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放了他,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是知道香宛如的身份以来,裴烨郁第一次直视对方的眼睛,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生了他却一天也没有养过他的母亲,一个恨他甚至于想杀了他的母亲,对于这个女人,他的心情太复杂,理不清也道不明,可如果她真伤了烨煦,那哪怕拼去一死,他也会拉着她同归于尽!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得到的珍贵,刚刚才经历了生离死别,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尝一回那种滋味了,永不想!
“我要什么?咯咯咯咯……”又是一阵大笑,“要什么……我要你父皇的命,你给得起吗?”笑,牵动着手掌颤动,不可避免的也让陷进裴烨煦脖子里的手指甲陷得更深了许多,血,再次蜿蜒而下,无形的在裴烨郁的心口上又散了把盐。
“唔~”好痛,裴烨煦不由得低呼出声,倒不是因为脖子上那小小的指甲口,而是身上其它的伤口作祟,刚刚上来时,手掌重伤的地方又加了许多道伤口,还有摔下山崖时受得内伤和外伤,加在一起几乎让他这个吃惯了苦头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深吸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未语先笑,裴烨煦怎么也没想到,同样的场景竟能让他接连遇上两次,上一回面对海王是自己威胁自己,此时倒好,换成别人的人质了。
“香宛如,咳咳……原来……你还是这么的……无品啊。”每说一句话噪子就会疼得厉害,既是因为渴的也是因为伤的,调侃的调调里听不出担心和害怕,身外弱势的裴烨煦甚至于还挑衅起了香宛如的底线。
“你找死!”手腕用力,直憋得裴烨煦上不来气,神经已处在疯狂边缘的香宛如根本就受不了一丁点刺激,特别是来自于裴傲决的爱人的。
“别伤他!”急上前两步却又在香宛如的瞪视中退了回来,额上已见汗,裴烨郁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把心上人救出虎口。
“别伤他?怎么?你心疼了?咯咯咯咯……娘的好儿子,你好样的啊,竟然敢和裴傲决抢爱人,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不过……”手腕再次用力,下一刻裴烨煦的脸上就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白,“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叫我别伤他我偏偏就要伤给你看!”
“不要!”顾不上什么后果,看不得裴烨煦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掐死,裴烨郁一纵身直向香宛如攻击而去,只是还没等他手挨上人家的衣服,就又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打啊,你倒是打啊?”转抓为扣,手掐住裴烨煦的脖子将他挡在身前,香宛如笑的得意又张狂,有这个小子在手,她什么都不用怕。
“唔~呃……”好痛苦,真的要挺不住了,眼球一个劲的向上翻,裴烨煦耳边隆隆作响根本就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烨煦你怎么样?香宛如!你到底放不放人?”额间青筋爆起,裴烨郁真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个可恶的女人,管他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你……叫他什么?”神情一呆,香宛如下意识放松了手掌的力度,而差点被掐死的裴烨煦也算运气不错的又捡回条命来。
“咳咳……咳咳咳咳……”弯腰直咳,久久之后,当再直起腰时裴烨煦的嘴边已挂上了一丝明晃晃的血迹,内伤加外伤,这罪可真够人受的。
“我的……母妃大人……您老真健忘,咳咳……怎么连孩儿……都不记得了?”
身体挨着身体,裴烨煦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突然苍白起来的香宛如,虽看不懂她眼神当中的震惊和痛苦由何而来,不过能让这个女人痛苦,知不知道原因又如何?
“你是……裴烨煦??”震惊,一把抓住裴烨煦的衣襟将人再拉近点仔细看,手糊乱的擦拭去裴烨煦脸上的灰尘,直直盯了那张脸半晌,香宛如又开心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