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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72)+番外

五文钱一大罐,乍一听不贵,可仔细想来,一家子一天怎么也得用个两三罐,且以前敞开喝的水,这会要花钱买了,饶是白鑫,也有些郁闷。

水郎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嫌贵,忙解释道:“我这水可是从城外山中运来的泉水,好喝着咧。”

白鑫买了水,提着两罐子回去了。

回家后,曹氏听着这水要五文钱一罐,咋咋呼呼叫了起来,白鑫忙将水放到厨房,算是躲着她的唠叨,后脚大姐也跟着进来了,“我来煎药。”

大娘煎好药,曹氏看着碗唉声叹气,双手不自觉牢牢捧着,连荡出去一滴,都心疼的要命。

大郎从刚刚就一直走神,几次欲言又止,等大家都喝了药,终于忍不住开口,“娘,你也别发愁买水吃的事了,我觉得这也不错……”

曹氏听他还说买水不错,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满娘狐疑地捅了捅他,大郎赶紧道:“听三郎说,别人都是从城外运水来卖,既然如此,我们也能运水来卖啊!一罐子水五文钱,那一车水,怎么也好百十来文钱了。”

曹氏听后,眼中发亮,拍了拍大腿,连说:“对对对,若运水来卖,只是辛苦,却也不用本钱,稳赚不赔,咱们自家喝水也能省了。”

满娘也一脸欣喜,整个家全靠小叔子赚钱养活,自己男人是家中老大,反而赚不到钱,她这心七上八下的,唯恐一家三口遭人嫌弃。大郎同她心思一样,之前在村里,还能帮着上山砍树,如今来了京城,花销更大,却再没他能帮上忙的,不免苦闷起来。

白鑫却不赞同地摇摇头,“城外哪里水能吃,咱也不知道,想来应是不近,若不然,城里人也都出城打水喝了,若是远的话,单靠一双腿,怕是走不完个来回,至少要买个驴车,再说了,那城外村中人家,为了自己能赚钱,让不让你去他们那里打水也不好说,万一一致对外,就是不允许你接近呢?”

大郎听了,不说话了,苦闷地低着头,嘬了嘬牙花。曹氏被人浇灭了兴致,又愁眉苦脸起来。

白鑫也知大哥心思,只不过这一两日光想着赚钱,忽略了,他劝道:“大哥也别急,等我再多制些香料,咱们分两处地方摆摊,定比我一人要赚钱。”

大郎心中总算好受点了,重重点头,“大哥听你的,你主意多!”

曹氏张了张嘴,想说你制的香也未必能卖的出去,弄不好反砸在手里,不如买辆驴车卖水可靠,可最终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将碗里剩的一点药底兹兹吸了两口。

喝了药,又换了水吃,不一日,白家就好的七七八八了,白鑫继续制辟汗香,装在娘和大姐最新学会的花朵香囊里,拿到外面去卖,生意比以前还要好,每日总能卖出二十来个左右。

……

郓州松山村,白家将田卖了,全家收拾一通,十来个箱笼摆在院子里,众人脸上无不兴奋,频频向外张望。

原来二郎开春要进京赶考,徐氏见大房一家先一步走了,不免嫉妒,又以儿子这一进京闹不好要待个一年半载,少人照顾为由,非要跟着去,她是信心满满,心想着儿子一举通过省试,就等着在京城安家落户了。

三房哪肯光让二房走?唯恐被丢下以后不闻不问了,于是也要跟着,又说一家老小的,进京也没钱维生,徐氏便拾掇白奶奶卖地,丁氏就更有理由跟着了。

白奶奶也算破釜沉舟了,卖了家里能卖的,凑了百十来两银子,全家九口人,雇了两辆马车,充满对未来期待,踏上了进京的路。

第55章 皂团

白家二房三房走没几日,程少爷带着人又来了松山村,彼时一见人去楼空的院子,顿时傻眼,还以为白鑫一家遭了什么不测,一打听才知全家去了京城,他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日后都住在京城,更方便玩耍了,愁的是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找人?

程少爷在程园勉强陪了姐姐几日,就带着人又匆匆返京了。

彼时白鑫早将程少爷忘在了脑后,以为他不过是年少时短暂停留的玩伴,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赚钱,他那辟汗香因正附和季节需要,倒也卖的不错,见稳定后,他开始制作更多的辟汗香,分一半让大哥拿去五岳观附近贩卖,但第一天,大哥一个都没卖出去。

大哥回家后只觉抬不起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曹氏见他卖不出去,不免着急,“怎么一样都卖不出去?是不是你选的地方不好,没有人?”

大哥摇摇头,小声说:“人来人往挺热闹的,就是没有人过来看。”

“哎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哥也说不清,只说没人来看,白鑫其实猜到原因了,但看娘对这事如此上心,也就没说出来,怕大哥挨骂,只道转日俩人在一起摆摊,大哥也想从白鑫这取取经,欢心应允。

第二日一早,俩人背着竹篓去了五岳观,那五岳观挨着太学,气势宏伟,楼阁数层,门口古木参天,浓荫覆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白鑫选了处地方,将布铺开,依次将东西摆好,大哥见状,笨拙地过来帮忙,撅在地上,一样一样码放,恨不得横平竖直,用尺比得整齐。

摆好后,俩人便蹲在后面,大哥一言不发,抿着嘴,紧张地盯着过往行人,白鑫见他这样,心想就是一般人想过来看两眼,也被他那股认真劲吓得退缩了,于是用手轻轻推了推,大哥猛地一哆嗦,不解地侧头望过来。

白鑫道:“大哥,你不必如此紧张。”说完,便想之前似的吆喝起来,“辟汗香囊诶!辟绝汗气,驱虫除恶的香囊诶!去屑头油,去风屑,除垢腻,解毡结诶!”

大哥显然没想到三郎还要吆喝,面上有些吃惊,同时也知道为什么昨天没人来他摊位看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不一会,就有人过来询问,白鑫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又说这香持久不易散,那人又见香囊做的精巧,便痛快买下,摆摊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出去了一个。

大哥眉开眼笑,心中又佩服三郎,“还是你有本事,大哥连摆个摊子都不行。”

大哥跟着白鑫一天,就是在笨的人,也能学到三五句吆喝的话了,转日,他一人去五岳观,傍晚回来时,见他手舞足蹈,道卖出去十多个,喜滋滋地将钱捧给白鑫,这样子,倒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

此后,俩人便分开摆,每日也各能卖上一二十件,赚上四五百文。

曹氏对此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不求其他,整日欢欢喜喜,白鑫却不就此满足,这京城什么都贵,抛开吃喝用度,也存不下多少钱,他开始想着再做些什么香,只是他脑海中的香方,大多都是需要沉香、麝香、檀香一类配制,这些名贵香料,几乎于黄金等价,他又哪里买得起,再者他现在只是摆个小摊子,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一般人家,即便做得起这些香料,怕是也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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