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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满襟(23)

西燕常年靠对过往行商收取厚重赋税立国,多少西域宝物,就因为这一次赋税,价格就翻了好几番,卖到齐康境内时,就只剩下贵族、士族能够用得起了,让齐康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常常有商旅报官,称货物在西燕境内被抢,西燕官府不但不管,态度还很嚣张。早有人怀疑,抢劫之人就是西燕的官府,然而,齐康与西燕之间,是大片的沙漠,就算齐康欲出兵西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日,是第一次有人在皇帝面前直白说出要出兵西燕,并且要一举拿下!

齐晖帝看了轩辕旭半晌,转身下台扶起他,手指捏在轩辕旭臂上,指骨泛青,声音里含着压抑的激动:“总有一日,必如尔愿!”

轩辕旭单膝跪地,抬头,目光灼灼:“谢陛下!”

这次武试,轩辕旭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武状元,齐晖帝抬手封了他个左骁骑,金禧也得了个稍次的右骁骑,与轩辕旭一同北上到北军,也就是俗称的金家军中锻炼,其他几个坚持到了最后一场的武试生也各有封赏。

金禧面有愧色,跪地谢恩后对着轩辕旭屡屡想说什么,都被轩辕旭冷淡的脸色给击退了。再加上自己父亲不善的脸色,金禧最终只能讪讪的站回金世昌身后,得了齐晖帝几句例行的夸奖。

齐晖帝转脸看向轩辕旭时,却是缓了声,颇为严肃的道:“轩辕爱卿虽然武艺出众,可是也要知道,行军打仗不比江湖斗狠,不是一人一刀就能扭转整个战局的,爱卿身上缺的还很多,此去北军一定要用心学习。”

轩辕旭思索片刻,俯腰应承了。

等到齐晖帝走了,金禧偷偷的从父亲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跟着轩辕旭走到角落里,见轩辕旭站住了脚步,这才跑了过去,踌躇磨蹭了好久才偷偷打量着轩辕旭的脸色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轩辕旭转过身来冷笑:“哪里的话,威武大将军的幼子,末将怎么敢。”

金禧气得涨红了脸,指着轩辕旭就是一阵大骂:“你们都是这样!就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做得再差也有人夸,做得好却是理所当然,我跟着父亲军中的将士们练了多久没人夸我半句,莒城百姓只会说我仗着金家的势力横行霸道!我原本以为考上武举父亲一定会对我另眼相待,却想不到这个右骁骑是这么来的!这个什么右骁骑,不做也罢!”他抓住刚刚才穿上的袍子就往下扯,忽然手腕一痛被轩辕旭握住了。

轩辕旭一双眼暗沉沉的,天生的威势积敛其中:“皇上赐下的官服也是你想脱就能脱的吗?今天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还是扣得上的,金小公子是不是还想靠金将军来帮你脱罪?”

金禧动作一顿,脸上忽然放出喜色来:“这么说,你不怪我了?”

轩辕旭微微勾唇一笑:“等到了军中,先从这右骁骑好好做起给我看看吧!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的。”他顿了顿,扭头看向一边:“你……可知道从这里怎么出宫?”

金禧面带喜色也没想那么多,拉起他的手叫往前跑:“我认得路,你跟我来。”

轩辕旭低头一看,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来抚上身侧寒月……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弄越来越多的美男出来……大家会不会目不暇接呢……

PS:请用纯洁的眼光看待男男之间的暧昧,其实这都是正常的身体接触啊!我们平时也见到很多啊!这是古言古言古言!请跟我一起念!

引蛇出洞

临到万福殿分路的时候,齐晖帝捏捏江七七的脸:“你先回凤仙宫去吧,叫侍女给你找身儿衣裳换上,朕今晚带你出宫去玩。如今文试武试的状元都出来了,莒城里还不知热闹成什么样子。”

江七七撅嘴:“今晚上啊?那等会儿肯定有麻烦了!”

“你这小东西!难不成有麻烦就不去了?”

“去!当然要去的!”

“那就好,朕到时候带个顶厉害的人给看,哦,把轩辕旭也叫上怎么样?”

“顶厉害的人?难道比轩辕旭还厉害么?”江七七抓着齐晖帝袖子满脸惊喜。

齐晖帝摸着下巴瞄她:“这可说不定,人才与人才也是有所区别的。”

江七七欢呼一声,提着裙子跑得飞快,齐晖帝笑骂:“这小东西,就想着要看厉害的人,让朕觉得是不是朕老了,在她眼里怎么都排不上厉害的那种?”

李德贵笑起来:“这些人再厉害,也是陛下您的臣子,陛下您才是那最厉害的那一个。”

“可那小东西不觉得啊,她就看得到看得到的东西,还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齐晖帝转头对李德贵吩咐:“对了,李德贵,从你那里抽两个人出来,暗中保护着这小东西。”他笑着摇头:“千万不要靠得太近了,这小东西敏感得很,不然恐怕觉都不能睡了。”

李德贵俯身应是,瞧着齐晖帝的脸色好,也笑谈:“荣阳君入宫之后,陛下笑得多多了。”

齐晖帝摸摸自己的脸:“李德贵你是说朕平日里很凶么?”

李德贵知道他心情好,笑嘻嘻的凑过去:“陛下您那是威仪!”

齐晖帝大笑起来:“江七七心思虽然活络,也有股子狠劲,可还没有害人的心思,比起这宫中的某些人来,的确让朕放心得多。更何况……”更何况她没有外戚,生死都捏在自己手中,怎么宠都不用担心,那丫头又的确讨人喜欢,不管平日多么的张牙舞爪,等晚上缩在自己怀里时,永远都是小小的一团,仿佛整个都依赖着他。这宫里的女人,依赖的东西太多了,偶尔有一个完全依赖着自己的,感觉也不错。

“那陛下何不干脆收了荣阳君?奴婢老眼看着,似乎五殿下与太子殿下对荣阳君都有些……”

齐晖帝笑声一冷,抬脚踹在躬身弯腰的李德贵腿上,这次的一脚却是实实在在,把李德贵踹得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齐晖帝冷脸冷声,仿佛刚才乐呵呵的那人只是个影子:“李德贵,朕放你在身边,手下暗卫也交给了你,就是见你一直以来侍候朕都是忠心耿耿的,现在看来,你的忠心似乎也要打个折扣才行呐!”

李德贵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翻身爬起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陛下,奴婢对陛下向来忠心,请陛下明鉴。”

齐晖帝拂袖进殿:“如若不是,你还能活到现在?给朕想想清楚,你一个阉臣还能爬到多高的位置,你收的那些好处值不值得你送了性命!看清楚了,朕现在还是皇帝!”

殿门啪嗒一下摔上,来来回回撞了好几次,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李德贵俯身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做下人的,先要学的就是这跪,能跪上一个时辰,算是勉强,只有等跪上一天一夜也不影响走路,那才算是差不多了。而这些事到了宫妃那里,自然又是不一样的。他们做下人的,跪就得挺着,跪完了还得侍候人。而宫妃们则要跪得漂亮,跪得娇弱,跪得惹人垂怜,就算是跪了不过片刻,站起来时,也要摇摇欲坠,若落花拂柳。李德贵记得,这后宫里的,莫看今日得宠与否,哪个都在他脚下跪过的,就连当日的长孙皇后,今日的德妃娘娘也不能免,唯有这江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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