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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179)

柳飞红虽不清醒,武功却还在,到底是武林前辈,痴不痴呆不呆的居然还能本能的向后一翻,躲开来去,那身法比何必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花鸢见柳飞红躲开,杀心更炽,也就不管何必,提剑连刺柳飞红。

柳飞红脑袋糊涂,武功却是利落,全是凭本能和花鸢对招,以她多年的修为,未必敌不过花鸢,可是她的琵琶骨受制,武功被制住了大半,空手搏刃,几十招之后就跌倒在地,无力动弹,举目怔怔的看着花鸢。

花鸢见状,面露狰狞,哪里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正要将其刺死,已经举手眼看剑落,突然钟鼎大鸣,其声洪洪,震慑住了正要行凶的她。

原来此处地牢,以万峰塔为入口,到了关押花鸢的地方,却正好是寺庙的大钟之下,现在则是每日敲钟的时辰。

花鸢正是邪性入体,血气沸腾,只想一番杀戮消去心头烈火,而这寺庙的钟声洪圆敦厚,正气凛然,居然将她从迷障中敲醒过来。

那一刻花鸢呆在柳飞红面前,不过弹指刹那间,却好像彻悟了什么。

其实她恨柳飞红,然柳飞红又何错之有?

昔日她贵为一帮之大小姐,艳绝天下,最终家破人亡,容貌被毁,过了近二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这血债,岂不该算在她爹身上?

爹虽然后来洗心革面,可是大错已经铸成,覆水难收,柳飞红悲剧的一生,却无法挽回……

道是子不言父之过,天地间却是自有公道的,想起爹临去之前,明知必死,还是循循教导,令她不得报仇,道是自己罪有因得的报应,其实那时的爹,就早已经悔不当初了吧?

花鸢不相信有着慈悲之心的爹,当年会是杀人无数的大魔头,可他偏偏就是,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罪孽的开始,归根结底,还不是修罗魔功所致?

如果没有修炼修罗魔功,爹也许会清贫一生,但不会满手血腥,觊觎天下武学,贪图他人内功,就不会杀了那么多人,不会遇见柳飞红,不会杀害柳大先生,不会生下沈青愁,不会落难之后被贵为郡主的母亲相救,更不会生下自己……

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佛家有因果循环之说,论起来今天的结果,岂不是都是围绕着修罗魔功产生?

原来是那样的因,才会是这样的果……

钟声已毕,花鸢如被摄走了魂魄一般,茫然的看着柳飞红,身上的青纹正慢慢淡去,只是双目黑中透红,仍是残留着一些异象,而她的脸上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哀,深吸一口气,沉了沉心,她抬手向柳飞红砍去。

她斩断了她肩胛上的铁环,并未伤她。

花鸢没有再看柳飞红,也没有再看何必,就像眼里看不到这两个人,不止如此,她的眼里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握着剑柄,剑尖拖在地上,发出轻轻的摩擦声,绕过了柳飞红与何必,她走了出去。

何必惊异的注视着花鸢的离去,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对柳飞红痛下杀手,就这样放过了杀父仇人,可是不知为什么,何必觉得,消失在地道尽头的那道身影,看上去再无昔日的意气风发,只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落魄,就像是一具游走的躯壳……

正出神,不想耳边传来幽幽一叹,尚来不及有所反应,何必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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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愁到底斩了萧庆凤的头。

萧庆凤的头滚在他的脚边,他这才心情好了一点,满山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变得怡然起来。

萧庆凤从喜堂的地道逃出,唯有沈青愁跟着下来,虽然其中有些艰险,却也被他一一化解,等到出来,才知道这地道直接通到了吊门堡的后山。

他跟着追捕了一夜,在第二日晌午之前杀了这头狡猾的狐狸。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长巾,小心的包裹住了萧庆凤的头,提起来向回去的方向走去。

回去,是去九幽堂,九幽堂那边事宜早已经布置妥当,有周方等人处置,还有朱小指坐镇,他出来追杀萧庆凤,也很放心。

毕竟这一次他和朱小指阵线一致,剿灭九幽堂,是相爷的意思,量她也不会不尽心。

总算完了,沈青愁心想,该尽快送那丫头离开了。

想到那丫头,他心里一窒,有些不忍,有些犹豫,一晃而过之后又只剩下果决。

终究,他还是硬起了心肠。

溪流潺潺,沈青愁渐渐听到了水流声,低头看了看沾了血迹是手,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绕过一丛青叶之后,一条小溪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便停了步子,将人头搁在一边,弯□去洗手。

溪水冰凉,映着他俊美的脸庞,石缝里有一朵野花,在轻风中微微羞涩,低了低头,花瓣上的露珠便轻轻滑下。

他是如此年轻,又是这般英俊,武功卓绝,所谓英才绝艳,不过如此。

可是……

他轻轻蹙眉,面色带了一些遗憾,随后又轻轻一叹,有些自嘲,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管你是人是龙,终究是时势造英雄。

正想着,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回过头去,一阵风扑面而来,迷了他的眼。

枝条摇摆,嫩草低头,几片落叶被卷在空中,而那个人就出现尽头,一身血迹斑斑的暗红色四合凤尾裙,提着一把明寒寒的剑。

等沈青愁看清楚了,脸不禁寒了下来,起身道:“你怎么出来了,是谁放你出来的。”

那人却说:“……镣铐真硬,磨得我手脚都破了……好痛。”

沈青愁看过去,见她双腕上刚刚凝固的血痂,又见她脚踝上也是伤的严重,想要说些什么,不料那人又道——

“你好狠的心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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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115、第一百一十三章 ...

是否有人相信,这一幕沈青愁曾梦见过许多次。

在梦里,一次一次,她或者站在陡峭的断崖之上,或者是站在风卷水击的悬壁边,或许是夕阳憔悴的孤境中,也是用现在这样痛苦的眼神看着他。

就连被风吹起的发丝,也是张扬着如出一辙的忧伤。

不同的是,那些梦里,听到那一声凄楚的“哥哥”之后,他就会带着莫名的心痛醒来。

而现在,痛还在痛,他却醒不过来。

沈青愁面色惨白,死死的盯着花鸢,再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眼中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惊慌,因指尖战栗,他便将手负到身后。

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一张一弛之后他才沉沉的道:“你听谁说的,不要相信她,她在骗你。”

“是吗?”花鸢轻轻一笑,笑声就像是孤墓中的白骨在唱着悲歌,她一步步逼近沈青愁,道:“既然是骗我的,那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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