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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刺(75)

“我若真是那个材料,也不至于贬到这太平镇里来,可能终究我只能做个官差,做不来臣子吧。”温简叹道:“不过恐怕你若真跟了我,这一世只能做个清贫的捕头夫人,当不了官太太了,你可愿意?”

阮红娇这才破涕为笑,道:“哪个稀罕那些了,我指望自己能够不拖累你就好。”说着她将自己的手从温简掌中抽了出来,举袖拭了拭眼睫毛上的泪花。

“我倒是不怕什么拖累不拖累,我只怕你不放心我。”

“我又什么时候不放心你了?”阮红娇问。

“我是想你放心我,尽信我,不论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从今日后我都会保护你,不需要你担惊受怕,我知道许世卿曾令你不安,可我也决计不会让他人伤害你。”说到这里,温简顿了顿,认真的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我之前都是各有自己心事的人,难免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但以后我们可以不这样了,以后你信我我信你,我们可以过得简单和睦,你觉得呢?”

如结伴而行的候鸟,不再孤独挣扎,他们也可以过得简单幸福,就像寻常人一样,可能这些就是温简所求的,他望着阮红娇,这一次换做他来索求承诺。

阮红娇愣了很久,很多事很多念头很多犹豫很多挣扎从心头一一闪过,而温简耐心的等着她,最后,终于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半天,没回复~~~不幸糊了~~~敲碗~~~~

☆、46第四十六章

从太平镇道衡阳,路上至少要走近一个月,而走水路则能够节省一半的时间。

原本这一次出行,阮红娇要带上绿儿的,奈何绿儿晕船惧水,一上船脸色骤变,不多时趴在船沿处吐得胆汁都呕了出来。

幸亏此时没有走多远,温简只好叫船夫开了回去,让绿儿下船,又找人将她送了回去。只是如此,就只有他和阮红娇两人上路了。

“算了,反正见过我母亲,我们也要成亲了。”温简这样安慰着,倒是弄得阮红娇更加羞涩了。

船上的日子就和船下的波涛一样,晃晃荡荡,慢慢悠悠,干坐无趣,阮红娇便向他打听起他母亲的事情来了。

温简想了一想,从头说了起来。

“我外祖当年是药王谷的掌门,却被自己的下属下毒至死,我母亲虽察觉了其中的蹊跷,但因敌人势力强大只得忍辱负重,假作愚昧无知,后来她遇上了我父亲,在我父亲的帮助下得以报仇雪恨,只可惜药王谷经此变故,从此四分五裂,无力回天了,于是我父亲就将她带了出来……后来两人成了亲,再后来就有了我大哥……”

谈及父母当年往事,温简心中满是遗憾与内疚,昔日相濡以沫的侠侣,今日已是相忘于江湖。

母亲始终不能原谅父亲将二哥温朔过继给了大伯这件事,尤其是大哥病故后,母亲基本上已经不和父亲说话了,到了二哥战死,自己入了六扇门,母亲就出了家,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者父亲了。

温家的这些个事,阮红娇早已打听清楚,温母若不是那等行过江湖的硬气女子,也不会将丈夫儿子说抛下就抛下,所以这次温简说要见他的母亲,她心里才会怀疑,温母都不肯见他们父子了,这会儿带她去又有什么用呢,只是他之前不说,她也不好问,现在正好问了出来。

“咦,这样说来……即便我们去了慈净庵也未必见得到伯母?”阮红娇轻声问道。

谁知温简只是苦苦一笑,道:“你以为我母亲真的是因为气我不听她的话才出家的么?”

“嗯?”

“我母亲后来信佛极是虔诚,她不再见我和父亲,是因为她在佛前许下誓言,若佛主保佑我与父亲平安无事,愿意终生侍奉佛主,我母亲是在我入六扇门第一日时发下的誓言,也就是当日离开的温府,现在我不回京城不进六扇门了,老老实实呆在小镇上做个小捕头,她若知道了必是很高兴,加上我带着未婚妻来求见,多半心一软就见了。”温简说着回头看了阮红娇一眼,目光温柔满脸笑意。

未婚妻这三个字,实在让阮红娇不知作何感想,她低了低头,引开了话题,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伯母所做一切出发点都是忧心伯父和你,在小镇上当个捕头,自然不比六扇门日日查要案那么危险,只是我这陋颜残躯,怕是会令她失望……”

“怎么会,我母亲与别不同,昔日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侠女,她若是见你,又知道我是因你之故而做出的改变,定是欢喜还来不及呢。”温简安慰道。

阮红娇也随之笑了笑。

外面碧波荡漾,两人慢慢叙着闲话,船上的时光流逝缓慢却有一种娴静从容的感觉,好似暂时那些忧虑和矛盾都可以稍稍放一下了,成日里只需要面对彼此,跟彼此问候和说话,茫茫水面上,再无江湖纷争,你我厮杀。

而另一边,许世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太平镇。

就这样狼狈收场,他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平心而论,虽然他有想靠温家提携之嫌,可自从认识了温简以来,所作所为无不是出于善意,结交所付也无不是真心实意,奈何仍是抵不过温柔陷阱美人怀抱。

纵然他心里有气也无力再图了,他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接下来去哪里落脚,谁知还没出县城门就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切的说是两个。

郝大郎在街上看到了绿儿,喊住她与她相认,谁知绿儿一脸惊慌装作不识,郝大郎是个直率人,当街就大声喊了起来:“我说秦家娘子,我是郝大郎啊,与你做了几年邻居你怎么就不认了呢?”

那绿儿满脸通红,斥责道:“你个疯汉,认错人了,快走吧。”说着提着篮子就匆匆离开了,正撞上迎面站着的许世卿。

许世卿古怪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种抓到破绽的笑容,看得绿儿心惊肉跳,又不敢多说,推开他就急急忙忙就跑掉了。

许世卿望着她逃走的背影,想着阮红娇以前的夫家,好像就是姓秦。

他明白点儿了什么,又转过身去追上郝大郎,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郝大郎无端被绿儿骂疯汉,正在窝火,被人拉住了衣袖回身一看,居然是许世卿,立马就没好言语了,道:“作甚么!还不快放开!”

许世卿脑袋一转,嘴里问道:“郝大郎,阮红娇刚刚为什么骂你?”

郝大郎嚷道:“谁知道她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好心跟她打个招呼,谁知道她怎么活像见到鬼似的,这个女人脑壳坏掉了!”

如此,许世卿暗暗一喜,心道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好比摸了一手好牌却叫别人截了糊,谁知道再一看,对方诈糊,赢面还是他的一般!怎叫人不欣喜若狂!

许世卿接着问道:“郝大郎,你不是几天之前就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镇子上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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