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李氏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给病痛折磨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笑得时候，那表情还真有几分渗人。
“翠儿——”白飞飞也不管李氏的反应，对着自己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翠儿立刻就拉着李氏的那个丫头，“姐姐，主子们有话说，咱们先下去吧。”说着算是强行拉扯着把那个丫头给拖了下去。
“真没有想到，大姑娘的丫头，还真是有几分气势呢。”看着自己的人在白飞飞贴身丫鬟的拉扯下居然反抗不得，李氏不由得更加恼怒。
“您真当我敬着您啊。”人都走没了，白飞飞就更加无所顾忌了，也不管房间里头的高温，凑到李氏的面前，硬是让她无法避免的看到自己的这张脸。
“记着这张脸，然后每天夜里都回味几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白飞飞的语气带着诱惑的味道，但是在李氏看来，就这么一个九岁女娃子的脸却像是追魂的罗刹一般。
“滚，你给我滚——”李氏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嗡嗡的疼，她伸手就往白飞飞的脸色招呼过去，企图抓花这张一直成为自己的噩梦的脸。
白飞飞嗤笑了一声，轻而易举的就挡开了李氏那尖尖的指甲。“真的搞不懂，你怎么现在还是这么猖狂呢。难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家的那位老太太已经舍弃你了？”白飞飞走到不远处坐下，开始切入正题。
“胡说，你这个野种，姑妈怎么会。。。。咳咳咳。”她的身体如今是越来越虚弱，因为过于激动，导致气不顺。她抓着被子咳了一阵子，一抬头，就看见白飞飞在那儿挑着指甲，好像在等她把话说完。
“你别忘了，你是姓顾，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继母。姑妈都是你的娘娘（祖母），你和顾惜朝那个野种做的事情，就是不孝！”
“不孝？”白飞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看着李氏，“你谋害前任主母的事情一旦公开，休了你都是轻的。怎么会存在不孝顺？而且至于老夫人，我想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啊，就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您的头上，怎么说她和我以及大哥也有骨肉血缘在 。你安心的把罪顶了，咱们这边依旧是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白飞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氏眼神凶狠，但是嘴唇哆嗦了一下，居然没有反驳。就算她明白白飞飞的话是在挑拨，可是她已经信了。自己的哪位姑妈兼婆婆，已经很久没有搭理她了。而顾惜朝那个小子考了探花后，她虽然看不起他的官职。可是明显自己院子里头的一些老人开始回避了，如果不是有姑妈的意思。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白飞飞满意的看着李氏的眼神。然后装作很天真的模样，“咱们两个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了。不过，我也明白我娘的事情，也有您的好姑妈在里头参合。不过谁叫我姓顾呢，大哥念着圣贤书，最重孝道的。所以，您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仇也报了。大家以后就两清吧。”
李氏的眼神闪烁，她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九岁的女娃，像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妖精。她说的话，真真假假，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个丫头心狠手辣，自己的病绝对和她有关。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现在她跑过来告诉自己，当年的事情，自己的姑妈已经推个一干二净，倒是自己引来了那兄妹两个全部的怒火。
“哼，你们都以为一切是我的主意？”李氏心里的不甘一阵阵的往上涌，祖孙三代和乐团圆？妄想！“你当我想嫁到顾家？本来退了亲后，我爹已经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了。结果，你的好祖母就是容不下你的母亲。知道嘛，当初所有的计划都是她一手设计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好个顺水推舟呢。”白飞飞笑眯眯的说道，“所以现在我也是顺水推舟的告诉你。谁叫你在顾府，是真正的外人呢。”
白飞飞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身后的李氏是什么反应。轻轻的走出门外，刚出门就听见里头摔了药盏的声音。
她刚刚给李氏稍微运了功，虽然牛毛针依旧在侵蚀她的身体。但是她绝对可以回光返照几天，然而已经决定用养病的理由将李氏送回娘家的消息，在他们走后就会传出来。不知道这对姑侄之间是分崩离析还是冰释前嫌？
顾惜朝和顾法渊共同对着白飞飞走前把李氏气得哇哇叫的事情表示了忽略。顾爹现在在孩子面前也没有多少面子了，特别是那段时间，后院的妾侍一个个的出丑闻，让自己的儿女看了好大一场笑话。如今面对白飞飞的眼眸的时候，他都觉得额头开始冒冷汗。
赫连家作为顾家的世交，极为热情的安排了接风洗尘的家宴。当白飞飞被一乘小轿抬进赫连府的时候，赫连家从老夫人开始到最底层的仆从都表示了极大的期待。
赫连春水也因为和白飞飞分别时间过长，将她的恐怖之处稍微的忽略了一下。
被翠儿扶着下车的白飞飞一袭嫩黄色的衣衫。头上也是几个精致的玛瑙首饰。赫连老夫人一扫眼，立刻满意了，不错，不错，样貌精致大气。眼神端正。是个不错的姑娘。
赵嘉郡主也很满意，看着就是个温柔可人的孩子。和夭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以后相处之间一定没有问题。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对着女孩子都是不假辞色的，如今对着这个顾家的小娘子，态度明显不一样吗。
——其实那完全是被压迫习惯后的自然反应。
顾法渊带着顾惜朝显示拜见赫连乐吾及其家人后，便介绍自己的女儿。“来，晗儿，赫连师伯你见过了。这位是赫连老夫人，这位是郡主娘娘，也是你师伯母。”
白飞飞的礼仪是张妈妈在她身边开始就天天盯着的，加上如今又学习了栖霞派的内功心法。周身更是多了一层清幽之感。一个万福硬是让在场的人觉得由她做出来是说不出的优雅自然。
赫连乐吾这几日被自己的老妈加老婆共同念叨，对着顾家的亲事已经松动了。如今再见这个女娃子，立刻决定赶紧替自己的儿子下手，把这个姑娘给定了。不然以顾家女娃这个样貌，若是给京都里头的那些个家有儿子的见着了，以她的家世，绝对是一家女百家求。
赫连春水看着白飞飞对着自己的祖母笑盈盈的说什么，觉得有些不得味。他见惯她冷笑，嗤笑，让人竖着毛孔带着杀气的笑，如今偶尔看到她像个九岁的女娃一般笑得明媚，还真有些觉得奇怪。
——但是挺好看的。赫连春水对于美好的事物是极懂得欣赏的。
这边赫连老夫人和郡主几乎是拉着白飞飞说个不停，“老身看着你爹长大的，如今老身就不客气了，直接叫你晗儿吧。”赫连老夫人拍着白飞飞细嫩的手，心里满意，指尖若有薄茧，说明女红应该不差。
“老夫人，这是应该的。您是赫连师兄的祖母，可不就是我的长辈么？”白飞飞现在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