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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同人)红药(43)

所以,看到温家如此与当地百姓交恶,何红药才这样吃惊:难道温家人就不怕哪天惹急了这些百姓,遭到群起而攻之的对待?变生肘腋惯来是最难防备的啊!

其实,也是她长期与云贵一带的百姓相处,早已习惯了那些人的彪悍英勇,却是忘记了,汉人、尤其是汉人中的农人,其实是最胆小的,只要活得下去,便惯常逆来顺受。

婉儿骂走了几个捣乱的,一抹头发,呸了一声,便扭扭捏捏的走到夏雪宜旁边,掏出手绢儿来不停的扫着夏雪宜的胸口,捏着嗓子“柔声”道:“哎哟,夏公子可被那些不要脸的伤到哪里没有?”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不住的瞄何红药,很是不屑,指桑骂槐道:“这些人啊,就是要对他们凶一点他们才知道好歹!哼,端的是犯贱!”

见何红药没听懂似的没反应,她立刻骂得兴起,又叉着腰蹦了好几个粗口,要不是顾忌着夏雪宜这样的翩翩公子,大概更难听的都要被她一股脑的骂出来了,浑没察觉夏雪宜袖子里的拳头正紧紧的握着——温家!好可恶的温家!连一个下人丫头也敢如此仗势欺人!

夏雪宜眼中怒火熊熊,面上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半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才看着温仪正扶着马车门焦急的小声的唤着侍女的名字。

婉儿有些应付的回了一声。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温仪这个小姐的,柔柔弱弱的,哪里像温家的人了?怪道每次与其他几房的小姐少爷争东西时,总是捡剩下的那个,害得她也没了多少油水。若不是她聪明,攀上了收租的田家小子,指不定如今连点胭脂水粉都用不上呢!

不过,三老爷倒是疼爱他这个女儿得紧,想到三老爷的手段,婉儿只觉背上皮一紧,赶紧小跑着过去候在温仪跟前:“小姐,怎么了?”

温仪唤了她良久,听到她斥责那些农人时生出的那股火气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她本来就不是多么狠厉的人,因而只是蹙着眉头责骂了她两句:“我说过你多少次了,那些农人本就不容易,你何必对他们这个样子?倒叫人觉得咱们家里没甚规矩礼仪似的,徒叫人笑话。”

婉儿心里不屑,面上倒是恭恭敬敬的应是,只不过到了下次,她当然还是如此我行我素的——她是隐约知道的,三老爷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性子软得过分了,才将她放在她身边,左右没有三老爷和三老爷夫人发话,旁人也不会将自己怎样。

温仪教训完了侍婢,怀里捧着折叠起来的薄毯便向夏雪宜看去。

她仿佛还能想得到夏雪宜弯下腰来温柔的为她盖上这块薄毯的模样,脸颊顿时有些飞红——她性子柔软,很少出门,一派的大家闺秀风范,平日里接触的男子不是温家的内室弟子,便是几位堂兄堂弟,唯有夏雪宜,先是天神下凡一般救了她,言行举止更是风度翩翩风趣幽默,如今再发现他竟然如此细心,她那颗少女心又怎能不为他砰砰乱跳呢?

其实,所谓缘分,也不过是恰逢其会,时间对了罢了。

就好比书中的夏雪宜遇到温仪,大仇得报,满心报仇后的疲倦与倦怠;就好比如今的温仪,一生顺遂中难得遇到的一点坎坷中骤降的光明。

就好比何红药再遇玉真子,天真浪漫的少女第一次遇到背叛与欺骗,却又这么突然的再见了儿时偷偷心动的少年郎……

或者,你也可以想想咱们的吧叽大爷,正想着找吃食呢,就有个携带了满身毒虫的兄妹出现了,当然要紧跟一辈子了!

这就是缘分,亦是运气。

第35章

温仪猛然察觉自己那点若有若无的心思,不由暗自咬唇,又羞又喜。羞的是这芳心暗许之事绝非大家闺秀所为,喜的是……那翩翩公子对自己如此温柔细致,莫不是也与她有同样的心思?

于是这般忐忑不安着,便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只可惜,她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子,只道自己不说便没有人知道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哪里想得到,眼前几个人里,玉真子惯常与女人来往,这摸女人心思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的,而夏雪宜也是脂粉堆里的常客,哪里还能看不出她那么点隐晦心思?不过是半曲了腿坐在车辕上,甩动马鞭,佯作不晓罢了。

温仪扶着车壁缓走两步,搂着薄毯在离夏雪宜只一臂远的地方坐下,娇羞道:“温仪竟睡了过去,让夏公子见笑了。”

夏雪宜勾唇浅笑,抬了抬手,似乎想要为她抚一抚鬓边翘起的发梢,却又碍于对方闺阁女子的清誉收了回来,但那声音,分明柔软得如春水流淌:“温姑娘受了惊吓,略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温仪愈发的红了脸颊,臻首半垂,玉颈纤纤:“温家堡就在前面不远处,你……我……我总是要谢谢你的。”

温家堡占地极广,远远看着便很有气势。夏雪宜一鞭一鞭的抽在马臀上,心里冷笑得厉害。温仪浑然不觉,兀自不时的与他说着话。

婉儿酸溜溜的挽了袖子上去敲门,门一开,那一身葛衣的下人便是一呆,继而大叫起来:“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门里立刻哗啦啦的涌出来一群人,看得何红药直眨巴眼睛。

原来,温仪遇险之时,是与堂哥温南扬一起的,那温南扬也是个滑头的,见自己寡不敌众,立时丢下温仪败走,后飞马回温家堡求救,只是不知怎的竟然与脱险的温仪一行人错过了。

温家五老此时唯有老大温方达坐守温家堡,其余四老都随温南扬前去救人了。温方达身材格外魁梧,往那双开的大门中间一站,几乎没剩多少空地儿。声音也是如雷般响亮。

他也是看着温仪长大的,对温仪疼爱有加,听到下人喊声立时便冲了出来,连声道:“好!好好好!仪儿你没事便好,如此咱们更不用受制于那聚义堂的杂碎了,倒要叫他们好看!”说着重重一跺脚,脚下青砖上便多了几条裂纹,足见他内力之深厚。

温仪与温方达见了礼,便羞涩的看了一眼夏雪宜,道:“大伯伯,这位便是仪儿的救命恩人夏公子了。”

温方达双目如电,在夏雪宜身上扫了两下,继而哈哈大笑:“怎么?咱们仪儿是想以身相许了?”

温仪一呆,继而大羞,推开温方达便冲进门去,几下便跑得不见了。

温方达这才颇为傲慢的对何红药一行人拱了拱手:“不知各位怎么称呼啊?”

夏雪宜缓了片刻,才淡淡道:“在下夏雪宜。”

温方达哦了一声,多看了夏雪宜两眼:“难怪难怪,原来是近半年来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金蛇郎君夏公子,难怪能够救仪儿脱险。那……这两位是?”

何红药与玉真子又笑闹了几句这才笑嘻嘻回头,举手晃了晃,应他:“哎哟,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啦,我就是一打酱油的!”

夏雪宜无奈的抿起嘴角,温方达却:“……”继而大怒,“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敢来温家堡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