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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同人)刀白凤(36)

不过,我倒的确是因为心里的那点点偏见,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不懂医术,断然不会有我这般肯定,见到那种凶险之状,岂有不惊慌失措大失分寸的道理?

蓝哥儿撇我一眼,径自蹲下身去替段正淳把了脉,沉吟一会儿,淡淡道:“鬼蛇之毒向来以变幻莫测难以捉摸闻名,各位昨夜强以内力压制,反而令这蛇毒冲破了小妹封住的穴道,是以这位段王爷才受了如此多的苦。”

朱书生和古笃诚目瞪口呆,我心里笑翻了天,脸上却故作正经,唯有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一脸无辜的道:“我昨晚就说过啦,让那位段王爷千万不要用内力压制,免得损了药性,是他自己不听,管我什么事?”

医毒虽说是不分家,可到底不同,若是论到治外伤或是动个小手术之类的,蓝哥儿绝对不如我,但若是谈到毒之一道,我在旁人看来或许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对上蓝哥儿,那就是远远不如了。

譬如这段正淳,昨晚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方才将他所中之毒压制下去,可蓝哥儿仅仅摸出些瓶瓶罐罐摆弄了两下,段正淳脸色便已好了许多了,至少,手脚不再僵硬,也能说出话来了。

就见段正淳苦笑道:“是,刀姑娘说得对,是段某的不是。只是,当时蛇毒一上来,冲得几个穴道都是疼痛麻痒万不足道,内劲自然流转,段某苦痛之下却已经无法分心去控制了。实在是浪费了刀姑娘的一片好心。”

朱书生和古笃诚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叩头:“是我们两人害了王爷,还请王爷重重责罚。”

段正淳浑身无力,只能抬手虚扶了两人一下,面上却是一片肃容,道:“怎么能说是两位的不是?虽然段某浪费了刀姑娘的好意,单既是已经于蛇毒冲突了起来,如果不是两位不惜损耗自身内力为段某续命,段某只怕就等不到蓝公子的援手了。两位对段某忠心耿耿,段某心知肚明,切不可如此,两位快快请起。”

朱古两人这才用力叩了头垂手侍立两旁,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蓝哥儿解毒。我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轻轻点头,心想:“段正淳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确实待人甚诚。命在一线还能为旁人考虑,这种胸襟气度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办得到的。段氏能固守大理这种小国上百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不愿打扰蓝哥儿,蹑手蹑脚过去,取了段正淳一点血用瓷瓶装好,心想:样本太少就是麻烦,解毒的方法都没有普遍性。不知道提取血清有没有用?可惜逮不到那蛇。唉,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慢慢研究吧。

于是与蓝哥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浑然不顾旁边两个人瞪大的眼睛,兀自将个段正淳翻来覆去这里戳戳,那里贴点东西,不时还要让他吞点稀奇古怪的玩意下去。

段正淳一脸苦相,却当真是个特别乖的患者,旁边两人这次也不敢再对我们指手划脚,唯时不时不忍卒视的将脸扭向一边,乐得我在心里偷笑了好几次。

等大半个时辰之后,蓝哥儿终于一抹额头,口述了一张药方给朱书生听,又细细嘱咐一通如何如何熬药,如何如何注意之后,我拉了蓝哥儿退到一边,偷偷问:“你这药方里有什么古怪?”

那边儿的朱书生兀自念叨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将药方细细记下。

江湖之人虽然不会艺术,但大抵总是了解一点的。朱书生见拿药方里并没什么不当之物,便不生怀疑。可我是了解蓝哥儿性格的,他这样费心费力任劳任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因而有这一问。

蓝哥儿闻言便是微微一笑,我背脊上的寒毛登时刷的一声排排起立,果然听蓝哥儿轻声道:“倒没什么,的确是为他解毒,只不过,某时难免就有些力不持久力有不逮而已。”

我点点头,可细细一咀嚼,忽然注意到那个某时,登时瞪大了眼看着蓝哥儿。蓝哥儿却是微笑不语,负手离开,甚是殷勤的要为那主仆一行人领路去咱们村子,甚至还主动借出了我家阿哞。

我哑然看着,忽的一抖索:力不持久……力有不逮……蓝哥儿你……你好狠啊!你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段正淳的本质,还如此的对症下药!果然……无毒不丈夫啊……

我低下头,为段正淳内牛满面……

大概……大概还能把那一溜儿美女给生出来吧?大概……大概只是没办法一夜七次郎……吧?

段正淳视角1

若说这次中毒,段正淳心里也是苦不堪言。想他本来刚认识了一名爽利女子,正是与对方斗武骂嘴,风流情趣得很,端的是人间美事,兄长却忽的托人来传话,道皇上无意皇位,欲避位为僧,遍观段氏子弟,唯他们兄弟二人文武全才,既不负大理百姓,又不会令江湖同道看低,于是便要将皇位传予他们兄弟。

如果旁人听到这样的传话,只怕立刻就要赶回大理争夺皇位去了,兄弟阋墙之事转眼便起。但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却全不一样。

这两兄弟同父同母,向来感情极好,段正淳又是个风流才子,惯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生平之愿便是做个闲散宗室富贵王爷,有美人在怀,有丝竹之声在耳,再来一方美景,一杯美酒,便于愿足矣了。因而,听到这个消息,段正淳不但没有立即回赶,反而掉头就与那新认识的爽利女子打情骂俏,便是人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也自乐在心里。却把来传话的人急了个够。

来传话的人却是朱丹臣,此人是段正淳的家将护卫,虽是武人,却喜好诗书,颇有文才。段家的四大护卫各有长处,并称渔樵耕读,朱丹臣便是其中的“读”。

若说最了解段正淳的人,他的兄长段正明是一定要算一个的,因而,当上明帝定要传位而段正明数辞不过时,逼得无奈,便只能唤人去找段正淳回来。彼时,段正淳心中便明白,自己这个弟弟只怕正与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美人在一堆儿呢,这会儿去唤他,指不定他一听到这事就要躲得远远的,因而特意让朱丹臣当了这个传信人,便是考虑到朱丹臣向来稳妥机变。

果然,朱丹臣传了信后,一日两日,一连过去了五六天,见段正淳还是推脱敷衍,便知道他的打算了,于是特意挑了段正淳被那美人一刀划破了衣服,却兀自心情好极了的时候,对段正淳道:“公子爷还请快快启程才是,若是继位大典上没见公子爷的身影,只怕对大臣和百姓都不好交代。而且,属下听闻,皇上似乎还有要事要交予公子爷。”虽然上明帝有意传位,但朱丹臣此时所称的皇上却定是上明帝无疑。

段正淳虽然为人风流,但到底是知轻重的人,知道朱丹臣不会假传圣旨,虽然不免被这话扰了兴致,却还是肃容问到:“朱先生可知道是什么事?”

朱丹臣笑道:“公子爷还记得那位摆夷族的姑娘么?”

段正淳此人有个大大的本事,那就是但凡女子,均是过目不忘,因而虽然只对朱丹臣提的那位姑娘仅一面之缘,却是半刻都没沉吟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