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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弈道(4)

他竟然连自己到底是怎样被计算的也不知道!

怎么被逗着玩的人好像变成了自己?不,只是他太过轻敌而已,不过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白子会完败。如此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无比,开玩笑,他堂堂国青队的精英,怎么可能输给网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白子瞬即展开了强势的反击,凶狠的火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损兵折将的黑子不得不因此而狼狈逃窜,不敢再大意的白子更是打算趁此一网打尽。黑子白棋之间局势的转换也不过是十来手之间。

一直看得心惊胆颤的温乐连大气都不敢用力喘一下,虽然她只是围棋初学者,也只能看得懂棋谱上最显浅的表面,但不代表她完全不懂揣摩人心。开始的时候她还可以告诉自己阿闲的领先有可能是那人刻意的放水,但现在看到白子完全没有半分从容与手下留情的反击,她就知道其实刚才阿闲的黑子真的把他逼急了。

阿闲她竟然能把一个有名的专业好手逼到这种程度?当了一年的室友,她自然知道阿闲的棋下得很好,但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竟然已经厉害到可以与专业棋手一战的级别。那,她为什么还是业余五段?

倒了一杯水轻手轻脚地放在叶闲竹的左手边,温乐抬眼看着那张安然若素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阿闲似乎还是留有了一手。

面对如今的困窘,黑子把握适合的时机果断挑劫,让本来胜券在握的白子硬生生地停住了。黑子的落子依然是漫不经心得让人完全摸不着执黑之人的心思,但快棋的设定也容不得白子停下来长考,明明是白子完全占了上风,但却屏幕那头的人却有一种无处出气的郁闷。

其实黑子的劫材资源并不算非常丰富,但却偏偏精而有力,甚至连时机也被恰好拿捏得半分不差,黑子的抵抗实在“不经意”得令人咬牙切齿。

叶闲竹左手托腮,表情慵懒地看着屏幕上的布局,无意识地换了个姿势,手肘却不小心把一边的杯子撞倒了,直接掉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清脆而粉身碎骨。一直凝神观战的温乐条件反射地往地上一看,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抬头,发现始作俑者却浑然不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目光依然不曾从屏幕上移开。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温乐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收拾,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阿闲会这么厉害了,如果换了下棋的人是自己,可能思路早就被打断了,但是她却专注得连外界发生了什么都全然不知。

确定地上已经找不到玻璃的碎片之后,温乐站起来再次看向屏幕,惊愕地发现虽然白子依然占据优势,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双方的差距却好像一下子被拉近很多。阿闲她是怎样做到的,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是温乐第一次发现:无论是一开始的占尽优势,还是后面的被狠狠回击,又抑或是现在的再次追回,阿闲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平时跟自己下棋一样,或者说,就像是平时跟任何人下棋的时候一样——

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是目光却是专注得仿佛除了那盈尺棋盘之外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似的。

其实同样想不明白的不止温乐一个人,屏幕那头的人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更是已经气得头冒青烟了。明明他觉得自己每一手都已经下得滴水不漏了,但偏偏对方那看起来不痛不痒的落子到了后面都会变成白子前进的绊子。

本来从开局被暗算了之后就略显烦乱的心现在更是躁动了,如果是平时,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下不下去了,绝对会果断认输,但是面对这个人,他偏偏不想这样做。他甚至觉得这人一开始就是想要看他闹笑话的,所以他怎么都不想就此认输。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黑子下一步将会把角落的那大片白棋收入囊中以奠定胜基的时候,叶闲竹却是毫无预警地投降了。

温乐张大嘴巴,连说的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叶……闲,认输,阿闲,你怎么、突然认输了?”

“如果我不认输的话,明天你的账号就要出名了。”叶闲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切已成定局,下不下到最后已经不重要了:对方的心乱了,落子已有大失方寸的趋势,这样下去只会让这一局变得难看而已,还不如就此打住。

“这位‘妖刀祭’今天状态很不好,”说了一句不是解释的解释,叶闲竹略显疲倦地闭上眼睛,如果这家伙一开始就摆正心态把她当成平等的对手,这一局倒是不至于下得两人都无法尽意,“至于这个账号你还用不用随便你,但是不要把我供出来。对了,下个星期我要去杭州比赛——啊!”

一直安静地听着叶闲竹的话,温乐奇怪地看着突然停了下来闷声惨叫的人,顺着对方往下的视线,她在看到叶闲竹脚下渗出一小片殷红的同时,还听到了一句让她想要马上昏死过去的低喃——

“奇怪,怎么突然有玻璃跑到我的拖鞋里面去了?”

而在两人后知后觉地陷入兵慌马乱的时候,屏幕那头的人却几乎想要直接将拳头砸到屏幕上。那混蛋竟然……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质问的话一句又一句地发了过去,可恨的是这人明明还在线上,却就是不肯回他一句话!

“章鱼征,先说好,你再这样下去,电脑报废了的话我绝对不会借我的给你。”正在打谱的区锦智被这股滔天的怒气惊扰到,于是抬头白了那背影一眼。

“兄弟,你知道吗?我输了,我刚才输给了一个自称是初学者的人!”章征冲了过去,如果这家伙没有骗自己她是初学者,也没有在她即将获胜的时候认输的话,他还不至于那么生气,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但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他觉得连这个人的性别都是假的,这是哪门子的软妹子,简直是腹黑阴暗好不好?!

“我看你自己也没告诉别人的是专业棋手吧?”对上那双暴怒的眼睛,区锦智平静地说,“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赢你?我看是队里哪一位看不惯你嚣张的行事,想教训一下你而已,很显然——他是成功了。”

“不可能,队里没有人是这种风格!”这种混账的风格他见过一次的话绝对不会忘记!

“你不是跟弈论天下的管理员很熟吗?让他帮你查一下那人最后登录的IP地址不就知道了吗?”区锦智不痛不痒地提醒,他压根儿不相信赢了面前这只暴走章鱼的人会是其他人。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继续低头打谱。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张名单上的那个名字,他的心就没法压抑地躁动起来——她就要回来了,所以他也必须加油了。

重逢

熙熙攘攘的机场内,惜别的愁绪与的绮丽每天都在不断重复地交替上演。

“师母您放心,老师不是跟领队打招呼了吗?他会关照一下我的,而且别忘记阿智也是Y城队的,碰面之后他也会照顾我。”叶闲竹就这样在自家老师和师母不放心的再三叮嘱下坐着轮椅踏上了她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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