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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王女(54)

我点头,小哈便转身要走了,只不过,他刚走了两步,忽然飞快的转身将迷你我拎起来啵的一声啃了一口,转眼便消失了,只留了一句慌慌张张的话:“这是祝福哟!我的祝福!”

迷你我拍拍摔疼的屁股站起来,狠狠的擦了擦脸,也消失在了我的意识海中。没办法,我现在要集中精神找那口井,没小哈的帮助,当然分不出精神去照顾这个迷你我了。

可恶的小哈!刚才那一口真的是啃!我现在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难道不晓得我意识中的那个我那么那么小,肯定受不起他那股力道吗?

我摸了摸脸,当然没摸到口水,于是收拾了精神顺着小哈的指引偷偷的摸过走廊……

斗狮

走过长廊、转过圆门,果然见到一处皇家花园。绿树荫荫,时不时还有一阵一阵的花香随风而来,馥郁扑鼻。正中一座膝盖高的水池,池中有一名巨大的半裸女子雕像,手捧扁壶,壶嘴倾斜,泻出一池的波光盈盈。

我躲在一边探首看去,顾盼一会儿,果然见到角落里有口井,井沿不高,隐在树后差点看不出来。井沿儿上还爬着少许的藤蔓,显得有几分郁郁葱葱。看样子是口古井了,古井也好,就是要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古井才能这么一直连系着深深的地下水,永不干涸。

我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咚咚咚打雷一样的心跳,侧着耳朵听了好半天,没动静;胆小得兔子一样探出个头左右看了,再看了,没人影。这才伏低了身子沿着墙角悉悉索索的溜了过去,借着树木花丛做掩护,应该还不算明显,只是习惯了小哈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自信指路,突然之下要靠我自己的两耳来辨别,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人果然都是有惰性的。

一路小心翼翼,大概花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溜到井边,我当然是什么都不顾了,能跑就跑能跳就跳!

凝神,尝试着调动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立刻禁不住裂开了嘴:距离上次用光光也就才几天的时间,居然一下子就存了这么多啊!应该是昨天突然能够凝成精神体的娃娃,得到了一些质的提高吧!

我心头的骄傲和兴奋就像过惯了穷日子的人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莫名的就冒出以前安铭杰嚣张的笑声:等老子有钱了,我买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其实那会儿不过是抱怨孤儿院食堂的豆浆怎么都尝不出跟白水有多少区别罢了!

我保持着多日里来难得的好心情,眯眼笑着,扶住井沿,一点不用犹豫,一个颇为帅气的鞍马动作就这么往下一跳——

背上一股疼痛,摔的!我的身体也跟着上上下下颠了两颠儿,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这井下居然被人装了结结实实的麻网子!我就比那撞死在树桩子上的兔子聪明不到哪里去!

我愤恨的撕扯着身下这张密实大网,麻质的绳子结实无比,把我的牙齿勒得嘎咕嘎咕响,我气得握拳大骂,声音在沁出不少水珠的井壁上来回碰撞,震得我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马蒂尼!你这个混蛋——”

当日匆匆跑出来,含光自然落在了寝殿之中,手边根本半根武器都没有。我还说呢!我还说为什么马蒂尼那样奸诈狡猾的人居然会让我这么简简单单的逃出来,他恐怕在看到伊尔斯逃走的时候就警惕上我了,这会儿估计王宫内所有井下都早张好了网,只待我这么乖乖的往里面一跳!最气人的是,偏偏我还真跳了!

这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服的天罗地网啊!

我咧了咧嘴,却笑不出来,于是只能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在冷飕飕的井下保存着体温。

等马蒂尼将我从网中捞上来,至少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我从殿中跑出来的时候本来就穿得少,这会儿在井下这么又气又急又冷的一阵,头也有点晕了。一直到身下的网摇晃不停的被人提起,才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一抬头,立马被骤然出现的巨大光明晃得流出了泪,就连抬手匆匆一挡也一点都挡不住。

眼泪就这么顺着指缝流出来,湿了一脸。

马蒂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哭!”

或许是声音贴得太近的缘故,我恍然错觉了一点温柔。

随后,网在身上的大网便被人轻轻取下,又有一件还带着微弱体温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一裹一收,我已被人揽住腰抱在了怀中。

我浑身一僵。

脸颊有些发烫,我使劲睁眼看去,却总是迷迷糊糊一片,只能看出个大体轮廓,唯有马蒂尼那低头的一眼,冷冽清爽,如同黑夜中的星子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我低吟一声,脑袋猛然如炸开般疼痛,竟然一头撞在马蒂尼胸膛上。

额间一点微凉,带走了少许痛苦,过了好半晌,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哦,那是马蒂尼的唇!

顿时就有些恼怒,可惜连握拳的力量都没了,耳边又听马蒂尼说:“走了,回去吧。”

非常简单的几个字,我却禁不住冷笑:回去?他不就是在阻止我回去吗?

只可惜我全身无力,根本阻止不了他揽在我腰间的那只手,手臂一紧,他已经抱着我大步往回走了,甚至没让我感觉到多少颠簸,片刻,忽然听到马蒂尼有些惊讶的声音:“怎么这么烫?”我抬眼看去,就见他脑袋一转,微卷的黑发飞扬,声音里参杂着恼怒:“还不叫医官来!”

我迷迷糊糊心想:【难怪脸这么热,原来是发烧了!】

或许是心力交瘁的缘故,这场病居然大半个月了都还不好,无比切合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于是,我跟马蒂尼的婚事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拖下去了,鉴于此,尽管厌恶,我还是在人前皱着眉一口一口“勉强”的喝那难闻得很的药,然后趁人不注意转手就倒到窗子外面去了。

那次过后,马蒂尼像是转了性子一样不再逼我,哪怕我时刻准备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勉强压抑的地方,就连料想中来自安培拉的气势汹汹的挑衅都没见到。于是,我对他的警惕也就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慢慢的放下来了。

这人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到半个多月后,我可以与这个男人和平的共处一室后我才猛然惊觉,只可惜,大势已去。

大概,我不但是那只撞上树桩的兔子,还是被温水煮死的青蛙。

于是,无法阻止的,马蒂尼开始常常来我这里坐坐,然后愈发得寸进尺的,他开始把很多政事都带到我这里来处理。青蛙如我终于在水沸腾之前开始警醒,他一来,我就避嫌一样的就跑得远远的,偶尔也去花园,再看那口让我坠入网中的井,心头的感受竟然复杂得难以成言。只可惜,周围的侍女们似乎与我想的不太一样,走过那些长长的走廊时,我总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或艳羡,或嫉妒,或感慨,于是,我哀叹一声,止住了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尝试着安安静静的与马蒂尼相处——当然安静,虽然在他的地盘上我是逃不过什么,可我才不想跟他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亲切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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