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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王女(39)

“最后一次告诉你,放开王姐!”

“凭一个女人逃出王宫?不!除非我天真的认为,巴比伦王会容许自己的身边一直存在着一个跟自己拥有同等继承权的王位继承者!”身后的男人缓缓的吐出残酷的话,一字一字落在我的耳中,清晰无比。

我看着艾鲁克,他也看着我,我们的视线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交融,然后相视一笑。

艾鲁克的嘴角勾起来,带着一点孩子的得意和炫耀,目光明亮的看向马蒂尼:“是的,虽然很天真,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王姐是我绝对不能舍弃的人,所以……”艾鲁克的目光转冷,饱含着威势和决心,直直的越过我的头顶,与马蒂尼交战在一起。

他手中的弓弦轻响一声缓缓松开,锋利的箭尖嗡的一下射入地面,留下颤抖的箭尾。

艾鲁克笑着摊开手,手上的黄金环饰发出一阵轻响:“你赢了马蒂尼王子,即使我再怎样伪装也没有办法了,告诉我,要怎样你才会放开王姐。”

横过我的胸前抓在我的肋骨上让我动弹不得的那只手在这句话中明显的加了一分力,显然并不太高兴。我唔了一声,半边身子都是一痛,额上瞬间滑落一滴汗水。

他将我往后一推,我粗粗的喘着气踉跄两步落入另外一人手中,然后被他毫不客气的扭过双臂制住。

我闷哼了一声,恨恨的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马蒂尼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手上握了一把短刃背对着我,大大方方的站在数百人的箭矢之下——没有人会怀疑,这个男人可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我杀死在他的剑下,所以,即使是数百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即使是数百人,这个男人也可以镇定自若。

“放开她?不!我需要神祭司!就如同你一样,勇敢的巴比伦王!哦,看你愤怒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向您的王姐说明她存在的巨大意义啊!”马蒂尼略微回头,对我勾起薄薄的嘴唇:“当然,如此一来,只要陛下愿意,我就能够保证神祭司的安全。不然的话,就让我带着最后的神祭司一同死在这里吧!”

马蒂尼在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嘴角微微的上勾,带着嘲讽和冷漠微笑着,一脸笃定的模样,然后慢慢后退,带着我一起。

周围的侍卫被迫在他的动作中一步一步后退着,包围圈慢慢的移动着,时大时小。

穿过寝宫外的庭院,走过走廊,绕过巨大的水池。

夜色中,荷花的香味淡淡的飘来,萦绕在鼻尖,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

零星的攻击被马蒂尼轻松拦下,时不时的一声惨叫总是埋伏在暗处的巴比伦侍卫发出的,让我的心慢慢的缩紧。

在什么地方?

在哪里?

来了吗?

是的!来了!

嗡——

在这片犹如死亡的静谧中,剑划破夜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翅膀的震动,我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心中有什么一瞬间放下,几乎在同时,我的脚一扭,身子向一旁歪去,含光瞬间从袖中滑落,剑柄擦过掌心被我握住,转瞬一个调头划出一道不起眼的弧抹向身后男人的咽喉——是他!那个做皮球的胡子大叔!

剑出鞘,带着我身体的力量去势如虹,我敢说,这一剑已经用尽了我这几天学到的一切,灌注了我所有的气势,即使再来多少次,也绝对不能做到更好。可惜,我的剑刚走到一半,已经被人铮的一声挡住,而挡住的剑却来自我的身后——是马蒂尼!

伊尔斯嘴角带着一点血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左手捂着腰腹,指缝间流出殷红的血迹,滴答滴答的滴在地面上。他的脚下,地面已被摩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马蒂尼单臂格住我的剑咦了一声,瞬间抬手卡住我的脖子将我往后一提,那力量带得我一阵耳鸣,转瞬已无法反抗的被他如同小鸡一样拎在了手中,唯有脚尖半点着地面。

脆弱的喉咙承担着大半的体重,我可以感觉到脖子、脸、耳朵都在一瞬间充血,呼吸难受,眼睛几乎要睁不开,嗡嗡的耳鸣声中,艾鲁克的大喊却依旧清晰:“王姐——”

“马蒂尼!你这个混蛋!放下王姐!”

我拿手指死死的扣动着马蒂尼的大掌,却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勉强睁眼看去,只见到艾鲁克焦急的脸和伊尔斯持着剑蓄势待发的姿势。

耳边,马蒂尼的声音冷得让人发抖:“同样的方法,我绝对不会上第二次当!取走我米坦尼勇士生命的男人,我会在米坦尼等待你的到来!”

呼吸憋到极致,我眼睛一花,终于晕了过去,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艾鲁克的大呼中:“王姐——”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艾鲁克的害怕,在这位年轻的巴比伦王颤抖的声音中。

再次醒来,已身处于一间不起眼的小土屋中,昏黄的光线从半人多高的窗户中招摇的射进来,洒了一地。

竟然已是傍晚。

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我趴在硬邦邦的床边一连串的咳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抓着一只水罐。我低头喝了两口,这水中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泥腥味儿,跟平时的清甜完全不同。我咳嗽一声,推开水罐,抬头,就看到马蒂尼的脸。

嘭——

脑海中的记忆像烟花一样炸开,我警惕的看着马蒂尼,却发现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黑黢黢的短剑——是我的含光。

马蒂尼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是铁剑,赫梯的铁剑。但是,即使是赫梯,也很少有这样好的铁剑。”

再次打量这个男人,才发现他就像蜕变了一样。

那种本身就存在于他身上,被他强制的压抑在身体里的气势毫无阻碍的散发出来,曾经让我觉得违和的男人如今就如同一柄没有鞘的利剑。

为什么说是剑呢?因为剑其实并不是凶器,相反的,在中国漫长而悠久的历史中,剑更多的是作为礼器、作为彰显身份地位的配饰而存在着。剑是君子,不像刀,凶残而任性,非见血绝不收。

这是一种不真正的接触就无法体会也难以言喻的感觉,明明觉得对方冷酷却又丝毫不会觉得残忍。对,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王!

是的,在马蒂尼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了艾鲁克都还不能完全表现出来的“王”这个字,执掌天下也肩负着天下。这是作为男人的敢作敢为!

马蒂尼抓起含光扔给我,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虽然是个不起眼的瘦小女孩,却敢佩剑敢挥剑,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女人的天敌

我刚接过含光挂在腰间,木板门已发出吱嘎一声,满脸胡子的皮球大叔走进来,略微看我一眼,面对马蒂尼恭敬的道:“王子,如今城里到处侍卫,城门也封锁了,想要出城非常困难。”

“我们还在巴比伦城中?”我惊喜了一下。

马蒂尼瞄我一眼,坐到我的身边,他曲起两根手指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被我侧头避开怒瞪过去,马蒂尼道:“你认为你的昏迷会坚持到你到达米坦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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