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呢？”
“哎哟，刚睡下，找你爸有事？”贺母望着他。
“嗯。”他轻应一声，推开父母的房门，贺父听儿子的车声时就已爬起来，此时的贺子轩情绪早就收拢，走至父亲的床前。
“回来这么早？你杨伯伯没怎么说我这老骨头吧？”他问，又朝老婆的方向望了几眼。
“他要你好好休息。”
贺父‘呵呵’笑了两声，才问道：“你回来不是为了说这事？”
贺子轩也不拐弯抹角，直切主题的说，“爸，杨伯伯手下有一个叫陈什么的军官升为营长，你听说了么？”
贺父微愣，不可思议的横扫贺子轩，从不过问他身边事物的儿子，今晚的一反常态，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今晚也来参加你杨伯伯的寿宴了？”
“他什么来路？”贺子轩也不跟他啰嗦，淡淡的问。
贺父想了想，又望了望儿子，继续深思，姓陈的军官？数了数杨家老不朽那走马观灯的下属，终于想起姓陈的是何许人物，于是说道：“挺不错的一小伙。”这是赞许，是肯定，贺老头从来不肯定别人，哪怕是自家的儿子，而这肯定多少刺激了贺子轩，他冷了声音问道：“不错？怎么说？家庭还是本人挺不错？”
贺父摸摸干净的下巴，思索一阵，确定气氛不太正常后，口吻也变得不似之前那般‘吃里爬外’了，表情也变得严肃。
“人不错，三十好几，很卖力的一小伙。”
贺子轩没接话，不赞许不反对，嘴角碾了碾。贺父见状又问道：“跟你结梁子了？”
“今晚无意遇到，随意问问。”
贺父不信，砸砸眉说道：“你小子不会跟人家过不去吧，再说你们又不是一路人。”
“挺不错的人。”他也赞许的说。这男人？成熟，虽说长得不出众，内里的东西却不能抵挡，这样的男人也格外的吸引女人的注意。今晚，尧饶雪也不知朝他张望了多少来回，想到这他就烦躁不已。
贺父还是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所以然，如说贺子轩关心他的生活圈子，不奇怪，可关心的却是他生活圈外的人，多少说不过去。
“我说贺子，你来回就为问这个？”见贺子轩二话不说往外走，他喊道。贺子轩走到门口时，贺母也追着问，他略说有事。贺母就不高兴了，养个儿子见个面都得三催四催，每回回家还没坐热就借口说有事。贺子轩见母亲脸上也挂不住，只能解释说要出差。贺母也就不在阻拦，只交代让他早点带准儿媳妇回来吃个饭。贺子轩不允，天亮后出现在L市的某栋大楼内。
***
尧饶雪站在这座带着荒漠气息的城市外端，从包里摸出电话，风很大，这是L市给她的第一印象，很荒凉，西域民风，这是戳入眼帘的第二感官，民风淳朴，这是刻进她心坎的第三错觉。
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接起，先是‘喂’了一声，尧饶雪也不隐瞒，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哥，你猜我在哪？”
“雪儿？”不确定的问。
尧饶雪恼怒的砸眉，明明听出她的声音还要夹着凝惑，仅这一点尧饶雪就很受挫，没丝毫存在感。吸了吸这灰尘厚重的空气，笑着说，“你以为这大清早的谁会想起你？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他诚实的交代。
“我五点去机场接你？”她笑，风吹得她有些冷，脚下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军事要地，山区里横卧的楼房，还有士兵们凛冽的神情都激起尧饶雪埋藏的火种。
“你在哪？”
尧饶雪笑了，眼角有点湿，仰头望了望远处标着某六连的小楼房，淡淡的说，“我在L市，你们连队的楼下，等一会约见你们陈营，然后一起去吃这里的烤全羊，要不要等你一起？”
“尧饶雪，你敢。”肖寒宇似是忍了极大的耻辱，忽间爆发，那一声震怒有点像是刚刚士兵出操时，铿锵有力的口号，震彻山谷。
“哥，从今往后你真是我哥了，再无其他，你们不是想我跟陈上尉相亲么？我正好来L市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在顺便看看你们给我挑好的未来老公长什么样，我可不想结婚时还不知自己老公长什么样，到时跟你没完。”又想起昨晚跟裴妃的那通电话，尧饶雪就想笑，本是可以休息一两个月，可裴妃说吴局要去L市开会。尧饶雪就问是什么性质的会议？她也想参加。裴妃就奇怪了，尧饶雪对吴局从未有过好脸色，避之还不及呢，主动请缨不是她风格。又奈何不了尧饶雪的死缠，只能同意把‘机会’让给她。对于裴妃那几百个流转的思绪，她早笑得眼角泪花直淌，因为尚在病假中，没报备先行前来。
“你别乱想，根本没这回事。”他又怒又想解释。
尧饶雪也不逼，只笑片刻，重重的叹了气，轻声说，“肖寒宇，晚了，之前你不解释，现在一切都晚了，就算你不想，我也认为你这样想。”
“雪儿，你就是不想给我们时间？”
“给什么时间？你的还是我的？给你时间了，好让嫂子把肚子的孩子生下？还是你升职的时间？肖寒宇，这一年我一直在等，等你给我一个答案。其实一年前你就做出了选择，挺遗憾是不是？还好，我们及早回头，没造什么虐。而且现在有一个能够给我同样生活的人，你还想用爱来锁住我？你不能娶我还不许我嫁人？”
肖寒宇久久不回话，就如她所言，别再说不会，给不了别轻易允诺，那样我会更恨你。
“我来L市真是为了出差，你别多想，原本我们就该这样子。”尧饶雪说完也等不及肖寒宇的解释，很干脆的挂断，朝六连宿舍楼走去。
“尧小姐，请留步。”也不知是谁，声音到很有气派，尧饶雪当真停下，抬眉望着眼前说话的男人，侧目望去，三十几岁，人挺精神，板直的军服，更是衬得人璀璨夺目。
“我是肖寒宇的家属，来L市出差。”尧饶雪毫不示弱的回答，吐气时也结上了一层寒冰。“你认识我？”
男子认真的看她一眼，依然是很严肃的说，“呵，昨晚在首长家见过！”
尧饶雪微怔，随即笑道：“是吗？真巧！”
男子又看了尧饶雪几眼，别开眼，解释说，“刚到吗？”
尧饶雪又是一怔，心底又是一阵恼怒，又只能笑着点头。他没在意，简略的自我介绍道：“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延年。”
“原来是陈营，久仰。”尧饶雪看了他几眼，笑着冷淡的回应。陈延年带她去了肖寒宇的宿舍，又不太善言谈，尧饶雪本是不想说话，到了肖寒宇的宿舍后，更是忍不住了。
“我哥就住这里？”
“尧小姐怎么不跟肖连一起过来？这里属高寒气候，能习惯么？”陈延年答非所问，尧饶雪想知道的是关于肖寒宇的一切，而陈延年担心的是尧饶雪吃不消这里的气候，怕她高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