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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悠着点(83)+番外

多么简单哈!

这边裴琳还在思索,那边裴瑾又已开口,“裴琳,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一辈子你都过得很痛苦,你只有离开才是快活的?”

裴琳回头,怔然。

裴瑾继续道:“你是不是看着身边那些人,都觉得他们是痛苦的,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裴琳点点头。

裴瑾笑了,“别人痛苦,你觉得他们死了才是解脱,那为何你觉得痛苦,却不想着死了去寻求解脱呢?”

这回,裴琳被问住了。

裴瑾看他的样子,明白自己的揣测无误了。方才他被他诡异的反应逼至绝境,差点方寸大乱,其原因,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所作所为都让人难以理解,而现在,他看明白了!

裴瑾目光一沉,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衫,然后猛力撕开。

“九哥,你要做什么!”裴琳再无法平静了,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慌。

裴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而后手指狠狠捏了一下他心口的那道疤,道:“上次,你把匕首往心窝里扎为什么不扎得深一点!为什么不再往上半寸!呵,你是不想死的吧,你是怕死的吧!”

裴琳身子白皙瘦弱,而在心口处,是一道粉红的疤。

裴瑾厌烦的将他推倒在床榻,居高临下的道:“裴琳,你觉得你是干净的,其实你是最为肮脏的!贪生怕死,自以为是!虚伪至极!你如果不想要这皇位,你就该从一开始就说出来,而不是到现在!如果你不想娶颜世静,你一开始就该远离她,而不是让她心存期望!你为了自己的私利,漠然一切,这样你就觉得自己高尚了么!裴琳,不要扮出那副死人样子给我看,丑死了!”

裴琳震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构建着一个极乐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却足够美好。他依靠着那个虚无的美好活至今日,本以为自己无视人间悲欢足够强大,却不知,这个虚无的美好那么脆弱,眼前这人一番话就将它击个粉粹!

他没那么美好!所以他构建的世界也没那么美好!

他是丑陋的!所以他构建的那个世界,也是在丑陋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裴琳,你践踏了别人一辈子的心血,伤了所有拥护你的心,只为了你所谓的自由跟解脱!你知不知道你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她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自己自尽的!……深宫不是囚笼也不是泥潭,而是你自己放大了骨子里的邪恶黑暗!”

说完,见裴琳茫然失神怯弱无助的样子,裴瑾冷冷一笑,“你觉得深宫可怕,那么这里,再不会有任何勾心斗角,你可以守着你心中的净土,高枕无忧了!”

“裴琳,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裴瑾转身就走,再不愿多看那个失魂落魄的俊秀男子一眼。

而裴琳听到外边落锁的声音,猛然回神,而后扑到了门口,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他喊到了喉咙沙哑,拳头捶到破皮,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感觉着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裴琳突然间有些毛骨悚然,他缩在角落,身子紧贴着墙壁,眼神惊慌而空洞,“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你可以把我杀了,不要把我关在这牢笼里……”

整个屋子,却是至始至终的悄然无声。

裴琳听到心里有些东西,轰隆隆的摔个粉碎。

很久很久以后,他抬起头,继续看向窗外。

窗是窗,只是窗外只有一面封死的墙……

作者有话要说:天地一声巨响,二更君闪亮登场,啷哩个浪,啷哩个浪!

话说,留言君你敢雄起来么!!!!!!

☆、58夫君,悠着点

裴瑾走出密室,背后冷汗涔涔,刚才他面上镇定,其实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裴琳声声嘶嚎还在耳边回响,可是为何他突然变成了这样?是聪明到了极点,然后物极必反了吧。若不是自己勉力克制,差点被他蛊惑了进去。

不得不说,他的心防已经强大到了极致。悲欢已经淡漠,冷暖已经无视,他给自己制定了一条行为处事的准则,于是所有的言行都变成了情有可原。

正如他所说,谁比谁残忍。颜世静死了,比活着要好!

只可惜,他到底还是输给了自己。

裴瑾看着外边的郎朗青天,深吸了一口气。他最后的那番话,看似言之焀焀,可是他自己清楚,一切只是悖论,为的就是击碎裴琳的心防,让他挖出内里的阴暗然后再让这阴暗将自己吞噬。

裴瑾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传来他的死讯的。

伸出手,指骨有力,却已沾了血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此而已。

……

在裴瑾离开王府前往作衣坊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便从反方向驶来。

“夫人,国公府的几位夫人来了。”丫鬟禀报道。

颜世宁正在吃着酸枣,听着这话,一惊,她们来做这什么?心里想着,人已经迎了出去,走到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见衣裳宽敞也看不出什么来,才又放心走了出去。

自秋月一事发生后,两府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距离,这次三位婶子一道前来,实属难得。

落座,上茶,开始闲聊。

“听闻你身子出恙便一直想来看看,只听说你卧床休息不便出面才作罢,前两日又听说你好些了,就又想来了,谁知老天不给面子,硬是阴沉了好几日,所以一直拖到了今日……”说话的是二婶,是个伶牙俐齿会说话的妇人。

虽然在王府里窝了许久,但场面上的虚伪样子她可没忘记,见着她们进来,颜世宁早就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温顺柔和的模样,此时听着这话,也是抿唇一笑道:“让婶子们担忧了。”

客套一阵,三婶话头一转,对着二婶道:“姐姐,我记得你说有串珠子要给世宁的,也不舀出来。”

“哦,是的,这一扯都给忘了。”二婶说着,从袖中舀出一串红玉手链,“这是我娘家前阵子给我捎来的,我看着这颜色就想起了你,琢磨着跟你极搭的,来,试试大小。”

颜世宁推辞不过,硬是被拉着手戴上了那手链,倒也真是漂亮,还散发着幽香。

三婶还在夸赞,“这珠子可真正漂亮,姐姐你也忒的小气,先前让你给我瞧瞧都不许……哎,这怎么还有香味?”

三婶凑近闻了闻,忽然又“啊呀”一声,“这可是麝香啊,极为名贵的!”

颜世宁一听,脸色变了,赶紧将手链摘了下来。

麝香,可是会滑胎的!

而这一幕,全落进国公府几位夫人的眼里,对了个视线,二婶装着纳闷,“这是麝香?我也不知道啊,只觉得这味道好闻……哎呀,世宁,婶子我真不是有心的,这……”

颜世宁心惊不已,面上却还保持着从容,“没事,婶子也是不知情。”

说着她细细观察着二人神色,只是揣摩了一会,也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