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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悠着点(65)+番外

毕竟北斗说过,阴葵极为罕见,调制阴葵也极为复杂不易,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人拥有!

紧盯了这么久的仇人,却发现这不是真正的仇人,裴瑾突然觉得心悸。谁有这么深才城府这么狠辣的手段将他误导如此玩弄至厮!

第一时间,裴瑾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后背一阵寒凉,如果真是父皇,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颜世宁看到裴瑾变了脸色兀自出神,有些不安,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掌,道:“裴瑾,你在想什么?”

裴瑾回神,目视一脸担忧的颜世宁,缓缓舒出了一口气,沉沉道:“我再想,给珍贵妃和你下阴葵的,会不会是我父皇。”

沉稳的口气,却说不出的悲伤,颜世宁看着他沮丧气馁又不解的样子,心里突然酸的厉害——他从来玩世不恭,或者嬉皮笑脸,或者温和恭谨,不管是何表象,内底都是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地步,她认识他十二年,何曾见过他如此悲戚的模样!

可是他的话也让她动容,延帝对裴瑾冷淡她早就知道,可如果阴葵真的是延帝下的,那就不是一个冷淡这么简单了!这是残害他的子嗣让他断子绝孙啊!

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让延帝残忍至此!

裴瑾不争不求恬淡如此,如果再得到这样的回报,那确实是舀刀子割肉往心上扎针的痛不欲生!颜世宁心颤了,心疼了,她看着裴瑾抿紧的双唇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痛苦。...突然间,她支起身,不顾胸口发疼的抱住他的脖子,然后抬起头舀嘴唇蹭着他的唇。

“裴瑾,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不要再想了,你还有小狮子,还有小小狮子呢!”

裴瑾感觉到了万念俱灰,渀若掉入深渊般,而当颜世宁抱住他时,他一下觉得被救起,他紧紧回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贪婪的感受着仅存的一点温暖。

是了,仅存的一点温暖。

自小被延帝冷落,偌大皇宫,除了珍贵妃,他再感觉不到半丝暖意。十二岁那年珍贵妃惨死,他被宫人迫害险先丧命,更让他觉得世间黑暗。后来他被恩师带出宫来到宣城,说是舒缓心情,实则却有着亡命天涯的苍凉。可是偏偏在他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候,一个黄毛丫头跳进了他的坑里,而后,彻底走进了他的世界。

裴瑾永远记得第一次见着颜世宁时她的样子,蓬头垢面,偏偏一双眼睛黑溜溜亮闪闪,衣服糟乱,露出半截的小胳膊却白白胖胖,明明憨傻的很,却偏偏还要装出个人精的样子。得知自己被欺负了,立马炸毛,龇牙咧嘴的好像要扑上来。那时候,裴瑾就觉得这女娃子怎么这么像是小野狮子。

小狮子,后来,他就一直这么叫她。不管是在宣城的乡间小镇,还是在京城的深宫大院,不管她是凶巴巴傻乎乎的野丫头,还是假装贤淑笑得矜持的名媛,他都始终是他的小狮子。

裴瑾定定的看着锦帐,突然纳闷了,他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一开始也只是觉得好玩,觉得这丫头憨憨傻傻没心没肺所以一直想欺负欺负她吧,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这么说笑就笑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太少了。后来怎么就变了?

裴瑾想了想,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延帝将盈小姐许给他时他也没觉得怎么,只不过等到盈小姐死了,他却突然又松了口气,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远在宣城的那只小狮子。裴瑾记得当时他心里想的是:那头小狮子应该长大了吧!

后来宣城水患,他主动前往,除了避开朝廷那些乱事,是不是也为了去看看她呢?

明明他可以住在高门大院里,可他非得跑去住到恩师家,然后再敲开隔壁的门,逮出正在睡午觉的她给他端茶倒水……

看着她又朝他瞪眼龇牙,他想着,如果一直这样也不错。等她再长大些,把她娶回家也不错。

这个念头在六年前第一次冒出,却一闪而逝,因为当时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都有些荒谬。

他再不济,也是个皇子,父皇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娶她的。而她,又怎么会甘愿做个侧妃或者妾侍呢?

更何况,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适合皇宫呢!

他想了又想,将这个念头放下。

可是当他在南疆得知容氏已死她被接去京城时,他发现事情出现了转机。于是他让人守在相府给他打探她所有的消息,得知她因为身份尴尬而难以出嫁时,他很不厚道的笑了,并暗暗盘算着日期,想着再过一年,等到南疆的事彻底解决了,他就立马回去将她娶回家。可是一年之期还没到,太子跟颜世静的事就传入耳里,接着他就便再无心南疆之事,只千万里飞奔而回——太子娶了颜世静,他那个七哥为求平衡肯定会对小狮子下手!

那怎么行呢!

从六岁到十八岁,从野丫头变成大淑女,翻天覆地,脱胎换骨,可不管在人前如何装模作样,在他面前,始终是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他一样,不管在人前如何伪善,在她面前,总是撕掉面具,将狡猾奸诈无耻上演的淋漓尽致。

总有那么几个人,让你愿意掏心掏肺坦诚相对,而他裴瑾,比别人不幸,只有这么一个人。

想及此,裴瑾揪紧的心松开,然后咬了咬颜世宁的耳朵,哈了一口气后,无耻的说道:“这青天白日的,爱妃你又是投怀送抱又是香唇迎送的,这是要作甚呢,为夫怎么看不懂呢?”

颜世宁正想着怎么安慰裴瑾,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推开他后,看到他笑得一脸淫、荡,下意识的抬起脚就要踹去,“嗷!你个混蛋!”

又被耍了!

只不过这次颜世宁忘记身上有伤了,大动一下,胸口立马撕裂的疼,她的脸色立马白了。

裴瑾见状,唬得不轻,“你有没有事?”

“唔,我胸疼。我肚子也疼。呜,我全身都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颜世宁卖力哀嚎。

裴瑾赶紧跑出去喊北斗。

等到重新给颜世宁上了药后,裴瑾跟着北斗走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特别重大的事。

“话说,这伤要多久才好?”

“两个月。”

“话说,有孕不宜那啥?”

北斗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裴瑾咬牙,“那什么时候可以!”

北斗侧目,耳红,然后眼神古怪——为什么王爷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想了想,他提醒道:“福庆楼是个好地方。”

“?”

“十月怀胎,月子还需两月,所以一年之内,你要么忍着,要么……”

看着裴瑾愤然离去,北斗嘴角微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怀孕三月可小心行房什么的,我才不知道呢!

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哼!

北斗收拾好东西转身要离去,冷不防看到站在边上的“冷静”丫鬟小司。

“北斗先生,你去过福庆楼?”小司眨了下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