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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悠着点(58)+番外

“可是纵然没有多少情份,他好歹也是生我之人,若是看他因此丧命,我于心难安!”

“我明白。”裴瑾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你放心吧,如果父皇要全力清除相府,我一定会蘀他求情的。不过,以我对颜相的了解,他不会坐以待毙的。他性子温和软弱,却能一路爬至丞相之位,除了妻系势力扶持之外,自己肯定也是有些能耐的。所以我想,他一定会采取些行动好保全自己的性命的。”

颜世宁仰起头,蹙眉问道:“他会怎么做呢?”

裴瑾目视远方,翕动了一下嘴唇后,又沉默了。

颜相的行动,只怕不是一个狠字能形容的。

果然,当颜正听闻延帝醒来的消息后,赶紧更衣上了马车前往宫中。

延帝倚在床榻上,翻看着积累了数日的奏折,听闻颜正求见,皱了皱眉,而后淡淡道:“不见。”

总管王福年听旨后赶紧退下去,可没一会,又走了进来,“陛下,颜相说有要事禀报。”

“他还有什么要事?”延帝冷冷一笑,转而又道,“让他滚进来!”

这个时候他还敢来还有脸来,延帝倒想知道,事到如今,他这第一丞相到底还能有什么要事!

颜正是穿着常服抱着官服走进来的,一进门就跪地痛哭,“陛下,草民给您请安了!”

“草民?”延帝挑眉。

“是的陛下!家门不幸,妻狂女妄,竟犯下如此大错,草民深感治家无方,罪孽深重,已无脸面立于朝堂之上,更无脸面侍候陛下了!因此特向陛下辞去丞相一职,还请陛下成全!”

“荒唐!”延帝听着颜正这番话,顿时雷霆大怒,“妻狂女妄?治家无方?颜正,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还想着辞官了事,哼,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犯下的罪是要株连九族抄家问斩的嘛!”

“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也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啊!”颜正老泪纵横。

延帝冷笑。颜正不知情他已命人查实,这才暂时对他毫无动作,可纵使如此,延帝听着他此时哭诉,还是觉得又恶心又厌烦。

颜正磕了一个头,继续沉痛道:“另外,草民还有一件事要请陛下恩准。”

延帝冷眼一扫,他还真是得寸进尺了!

颜正不以为惧,只道:“草民欲休了康氏!”

延帝愣住了,而后嘲弄道:“你以为这样,朕便能放过你的吗?”

“陛下有所不知!”颜正声音哽咽,“草民欲休康氏,与那事无关,而是与康氏与人私通欺瞒草民多年有关!”

延帝眼睛霍然睁大。

颜正面带愤色,“陛下有所不知,颜世静其实并非我亲生,而是康氏与她表哥私通生下的!草民被欺瞒了十六年,近日才得知,真是气的生不如死!草民深知待康氏不薄,谁知她竟如此对我!故而,草民定要休了她!还请陛下成全!当然,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取证,草民若有半句妄言,死不足惜!”

延帝看着他义正辞严又委屈无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颜正从来镇定自若,如清风明月般的高洁从容,谁知有一天竟然像个小媳妇般跪在当庭委屈哭诉,延帝真是觉得世事难料。而更让他难料的,是那个一向高傲清高的康华郡主居然做出了与人私通的事!

颜正见延帝笑了,嘴角泛出一抹笑意,随后继续低垂着头可怜的道:“这几日草民一直在深刻反省,想着这大概就是报应。当年草民无奈之下弃原配不顾,令妻女远离受尽辛苦,现在想来……草民只觉万念俱灰。康氏飞扬跋扈,草民忍气吞声多年,如今再不能忍了,只求陛下允了草民。待下得休书后,草民便回到宣城,守于亡妻坟前,阴阳相伴!至死方休!”

“陛下!请您成全!”

一磕,磕到了底。冰冷的地面触碰在额间,寒意直抵心间。他抛出了懦弱与无助,赌的是延帝的同情与可怜,成与不成,只在瞬间。

有多少胜算,颜正也不敢笃定。延帝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他伴君侧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看透。

很久以后,当他为着殿上人的沉默而紧张的后背滋出汗后,延帝终于发话了。

“颜正啊颜正,朕真是小瞧你了。既然这样,你便舀着这东西回府吧,康氏如此对你,也没必要活着了。不过她好歹是皇室中人,那种事传出去,有损脸面,你就暗地里处置了算了!”

颜正抬头一瞥,觑得案上那三尺白绫,心颤。

延帝这意思,是让他杀了康氏!那他为什么要杀康氏?他必须给人一个理由!可延帝又将这理由封死了!

不能提十月初六的事,也不能提康华不贞的事,于是他颜正只是突然杀人!

雪白的绫刺痛了双眼,颜正不寒而栗!

康华是皇室中人,背后势力强大,延帝不敢轻举妄动,而今,他蠢的将自己打造成一大刀,还亲自将刀柄送在延帝的手中!

还想着撇清关系博得同情安然退身,真是痴人做梦!

颜正又一次觉察到眼前这人是多么的可怕!

“怎么?不原意吗?”延帝目光深邃。

颜正咬了咬牙,恭声道:“草民遵旨!”

延帝悠悠一笑,“很好。等到办完了事,你就回宣城陪你的亡妻吧,朕,成全你!”

颜正却笑不出来了,等到那时候,只怕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

延帝说是成全,其实是动了杀机啊!

看着颜正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开,延帝目光冷冽而无情。

“颜正,原本还想饶你一命,只不过,你太自作聪明了!朕的旨意,岂能容你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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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二更君又登场啦

王福年听着这话,身子一震,而后默默垂下了头。

延帝舀起一个奏折又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又是一阵冷笑,这一大摞的奏折,全是对七王歌功颂德,这个夸功绩卓越,那个赞孝心动天,明里暗里还夹杂着对太子的质疑。

延帝猛得扔下奏折,仰后思索,半晌后才沉沉道:“王福年,把太子给我喊来。”

“是。”

裴琳来时,还是那副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带着几日食不知味,整个人更是消瘦了一圈,看上去便更加弱不经风了。

延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别人巴不得整日粘在这,你倒好,还得差人去请你!”

一个“别人”,亲疏立现。

裴琳神色不变,垂眸道:“父皇烦闷,拥堵榻前只怕适得其反。”

“你倒看得透!”延帝讥讽道。

“父皇教导有方。”裴琳依然不冷不热。

延帝气不过,抄起奏折就扔了过来,“你别给朕学老九那一套!”

裴琳不闪不避,硬是被奏折砸中了额头,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动,只淡淡道:“我羡慕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