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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绯歌(网络版)(40)

岑寂不是侠客,更非英雄,他只是明白,在这个世上,太过于明辨是非奸恶难容,会让自己活的更累更痛苦。

所以他永远记得,他只不过是一名暗卫。

一名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暗卫。

女子的奋力挣扎,让张梁彻底失了耐性。

“给老子闭嘴!”张梁一挥手,狠狠抽了那女子一耳光。

女子痛呼,如折翅之雀。

岑寂似被针扎了一般,猛然睁眼。

张梁用力一扯,女子的衣衫应声撕裂。

“叫吧叫吧,叫他妈再大声,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关震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裤带,手指才抓上裤边,蓦地,他发觉自己的余光中,多了一个人。

“张,张梁……”关震手一抖,忙去唤张梁的名字。

张梁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丈许之外那个黑衣黑发的男子。

那男子并不如何英俊,却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他的目光令人想到一湖秋水,浑身静默的气息,似是比瀚海还要深沉。没有人会认为他拥有俊逸的面容,但绝不会有人能否认他身上带着一种沉稳淡漠的魅力。

这人……是鬼吗?怎的悄然站在他们身后,自己却如此无知无觉?

关震和张梁皆是一身冷汗。

“阁下是何人?”关震大声问道。

“空山岭暗卫,岑寂。”岑寂淡淡道。

岑寂的眼前是一片模糊不堪的光影。他看不清眼前的两个男人和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女子。他也不想看清,因为那三人中任何一个他都不识得。

他只记得适才的一声痛呼,像极了她的声音。

他记得他替她揉着伤脚时,他故意加了手劲,她疼得哇哇大叫。

他也知道,其实天下女人在承受痛苦时的一声呼叫,皆是相似的。

可他还是为了那一点相似,站了起来。

一阵风过,关震莫名觉得冷了很多,背后的冷汗仿佛任风怎么吹,都干不透。

“原,原来是岑,岑老爷啊。”关震狠狠拉了正要开口讲话的张梁一把,磕巴道:“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扰,扰了您的清净……”

关震边说边拉着张梁往后退。他想转身就跑,可他却怎么都挪不动腿。他发觉岑寂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却让关震琢磨不透。那眼神似是在看他们,又似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们走吧。”岑寂觉得眼前的光影似乎有些暗了。天色将晚了吧?

闻言,关震如获大赦,拉起张梁转身就跑。

张梁被拉得一肚子火,跑出两步一甩手,道:“你见鬼了?不就一个暗卫,用的着装的跟孙子一样吗!”

被张梁这么一说,关震也有些光火:“他要不是温黙吟的男人,老子犯得着理他?快走吧你!”

张梁颇为怀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娶了温黙吟,不是别人?”

关震被他问得不耐,道:“滚滚滚,成天就知道嫖妓赌钱混酒馆,全天下人都知道那姓岑的娶了空山岭大小姐,师父为此还专门带了冯师兄跟周师弟去贺喜。”

说到这,关震忽然顿了顿,道:“不过老张,师父去了那么久,至今还没见回来啊。”

张梁抢道:“你还说我成天就知道嫖妓赌钱混酒馆,前些日子是空山岭一年一次的门派示礼,这个你都忘了,你就记得玩女人!”

关震哼道:“老子玩儿女人怎么了?不像那周师弟,明明对女人渴望的要死,偏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张梁应和道:“这倒是真的。不知那婚宴上是不是美女无数,让周师弟看晕了头,不想回来了,哈哈……”

关震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听闻那日婚宴被一个姓班的小丫头砸了场子,把空山岭的颜面煞了个干净啊哈哈。”

张梁双眼一亮,忙问道:“到底怎生个情况,说来听听。”

关震一摊手,道:“这事你还是等周师弟回来,你自己问他吧,我又没在场。不过似乎是因为那姓班的小妞看上了那岑寂,又得不到手,所以才前去大闹一场的。”

张梁有些惊讶道:“这女子好生胆大叛逆,一定泼辣的紧。”

“那倒是,不过……”关震搓了搓手,嘴角泄出一丝□:“平日里那些乖顺女人玩儿的多了,真有些失了兴头,若是将那姓班的小妞儿压在身下,啧啧,当真不知道是何种销魂的滋味儿啊,哈哈……”

张梁想着,也不禁有些兴奋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便要应和,却蓦地发觉身侧空空荡荡,关震适才张狂的笑声,像是被割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嗬嗬……”

身后喑哑撕咧的声音,比绷断的丝音更让张梁感到剔然刺耳。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了关震那双渐渐凸出的眼珠子,愈来愈多的眼仁让张梁忍不住想呕吐。

关震想说些什么,可张梁却听不清。

张梁听不清,是因为关震的咽喉,被一刀割裂。

刀很快。

可是究竟有多快,张梁想不出。

他只知道,那一刀快得,连关震都感觉不到痛,因为他脸上写满的只是恐惧和震惊,而不是巨大的痛楚。

关震晃了晃便向后倒去。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瞪着张梁,圆睁着的双目,似是就快要将眼角撑破。

岑寂缓缓收起匕首画影,再也不看那二人一眼。

转身走的时候,他望了望天。

死灰色的苍穹,沉重得似要压了下来。

可惜他看不见。

他看到的,仅是一团毫无生气的暗影。

绝学

一、

庭院深深,露湿几重。

班澜才上完药,就又懒洋洋得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再不愿动弹。

她觉得有些冷,可又懒得坐起,于是便扯开嗓门大喊方霍。

每天听到班澜大叫自己的名字,方霍就觉得自己像那个被套了头箍的猴子,既头晕脑胀,又不能置之不理。

他不得不理,并非由于班澜是他的师姐,而是因为,他发现班澜学会了孤独。

班澜从前并不是个怕孤独的女子。

因为那时的她,只知无聊,不懂孤独。

哎,我的天!这丫头下了趟山,学会了多少不该学的东西啊。方霍不知叹息了多少次,他如此叹息,除了出于对师姐的几分关怀,更多是由于每日被几十次呼唤的无奈。

于是终于有一天,方霍突然对班澜说你快回房收拾打扮一番,我一铁哥们儿一个时辰后要来鱼目谷玩儿。

班澜说你的铁哥们儿关我么事,干嘛要我收拾打扮。

方霍甩了班澜一个眼刀子,说你别毁了鱼目谷的门面,再说了你把自己拾掇拾掇,说不定人家不小心动心了,改天来鱼目谷下聘礼……

方霍话还没说完,班澜一扭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后来的事让方霍再也不会打任何给班澜说媒的念头。他犹记得自己领着好兄弟“路过”班澜小院的时候,班澜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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