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云舒之弃长生(98)+番外

可是当我睁着眼睛看着顶账的时候,那顶账似乎又幻化成了那人的衣袍,随着衣袍翻飞,小楼里的那些言语又反反复复浮响在耳边,同时响起的,还有过往那一句句让我无比感动的情话。

“紫烟,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啊!”

“真气没了可以再养,可是我的云迟没了,那就没了!”

“她还有利用之处!”

“倘若你喜欢,倾一座城给你玩又如何!”

“不过玩笑话而已。我知她能听见,必然说得真一点!不说的真一些,她又如何能相信!”

“如若可以,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长安!”

……

“你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真的!”

……

那些话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耳朵,如千万只虫子般啃噬着我的脑子,咬得千疮百孔一片凌乱。我感到疼,疼的喘不过气来。

“啊——”我捂住耳朵,抓着头发,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啊——”我嘶吼着,想要将吞噬我心脏的绝望挤压出去!

“啊——”我将头撞向床柱,企图缓解我体内无法克制的痛!

“啊!”我感到喉咙一阵血腥,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姑姑!姑姑!”云浮掀开帘帐,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而后向前拉住我!“姑姑,您怎么了,您别吓云浮啊!”

“出去!”当云浮的手触碰到我的身体时,我一阵寒颤,而后远远缩回角落,“你给我出去!滚!”

“姑姑!”烛火闪烁里,云浮的表情格外狰狞,可是她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哭音。“姑姑,您怎么了,姑姑!”

“出去!”我咆哮着!

云浮哭着跑了出去,我看着晃动的帘帐,抱着锦被颤抖着。

不要再来打扰我,不要!

我捂着耳朵揪着头发,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的缩着身子。

帐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当我意识到时,帘帐又已被掀开,却是袁起等人。见着我,各个面色大惊。

“王妃!”众人惊呼。

我不是王妃,我不是!我在心中呐喊着,可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只感到颈上一疼,我便跌进了一片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爱交流爱批评爱意见,乃们不要大意戳我吧!

PS:

瓦最近已成码字机了!

元旦完结有望!

【虐文无能】

☆、风起云涌(三)

再次醒来,一睁开眼,便见着一脸焦急的云浮。

“姑姑——”她的声音哽咽。

一时恍然,不知她为何而哭。等到脑海清明,被她扶着支起身的胳膊一瞬僵硬,猛然抽开。

“姑姑——”云浮跪倒在地,泪流不止。

“你走吧!”

“姑姑,不要赶云浮走啊!云浮错了,云浮再也不敢了!姑姑,您原谅云浮吧!”

云浮的哭喊声让我的心一片凌乱,恍然间想起她第一次来严家的模样。那时的她,怯生生的站在管家身后,身材瘦小,头发枯黄,只一双眼睛无端的有神。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还没取名,我看着天边的云彩,便取了“云浮”这个名字给她。那时她不过十二岁,如今已是四年过去。这四年里,同喜同悲,至亲至近,孰不知,一切只是幻象。

“云浮啊,我待你不薄啊!”一声叹出口,说不出的荒凉。

“姑姑——”云浮泪流满面。

“走吧!”我扭过头,望向锦被上的刺绣,那鲜艳的颜色,刺痛了我的双眸。

云浮依然再哭,再哀求,我却始终僵着身子不愿转头。

许久之后,听得重重的几声头磕地声,听得一声含着抽泣声的“姑姑”,听着一阵凌乱的步伐,而后,一声“吱嘎”的关门声收住所有声响。

我缓缓转过僵硬的头,只看到熏烟袅袅,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门又被推开。袁起走了进来。

抚了抚波动的心潮,问道:“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袁起向我告罪:“回夫人,那天夜里见您极反常,属下怕您入了魔障故将您击晕,还请夫人恕罪。”

“反常?”我低吟着这两字,想着那夜的事,目光结霜。“我睡多久了?”

“已有两日。”

“那——”本想问问苏青云现在如何,可一字出口又顿住,转而问道,“刺客的事追查的如何了?”

“此事依然在追查。据——”袁起说到这,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据苏紫烟所说,刺客共有两位,一位剑上有灵国已毁的毒药,一位持有老剑、身手已为宗师水平。对于前者剑上的毒药之事,留照已派人前去灵国寻查究竟;至于后者,从剑法以及兵刃身形来看,此人极有可能是杀害御数陆若傅的那名杀手,因此王府已与御数取得联系,共同追查此刺客!然而无论是哪位刺客,从王府离开后,就再无踪迹。”

见我沉默不语,袁起又说:“王爷中的毒,除了派人前去灵国询问,本国御医正日夜研制解药,只是两日下来始终没结果。陛下也发了悬赏令,谁能抓得灵月白狐,赏金十万两,只是也始终无消息。”

“所以,苏青云依然昏迷不醒?”这话还是问出了口。

“是的。”袁起应完又开口提醒道,“这两日王府上下都是苏紫烟在打点。”

端起茶盏的手一滞,而后继续送到嘴边,轻轻道:“随她吧!”

“可是——”袁起欲言又止。

我知她要说什么,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她苏紫烟管理府中事务又算什么,不过我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抿了一口,放下茶盏,,淡淡道:“这是我的意思。别过问了。”

袁起无奈,最后只好说道:“后天早上乡长便能到了。”

严肃非会来,我早已猜到。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得知后如何能不来。

想着明早便能见到严素非,我的心情复杂。

他来,必定会问起小楼之事。刺客之事我能无保留的讲起,可是关于苏青云和苏紫烟的事,我又该如何说?

我轻轻叹了口气,叹得心上冷风过境。

**

也不知是睡了两日的缘故,还是服用了御医开得安神的药,或者是我不再深想的原因,我的头脑已不似那夜般混乱,心也静如止水。如今我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心上空茫一片,倒是回归到一开始在和乡的样子。

除了袁起,我不让谁来见我,包括云浮,我也不去见谁,包括苏青云。

在袁起的隐隐言语里,我知道这几日,除了料理苏叶的后世外,那位紫烟姑娘常常陪伴在他身边。我想着,既然她在了,我又何必去。我去了,他也大概不愿意看到我。想着这些,我便白日坐在僻静的院子里晒着太阳,夜里早早熄了灯安歇。

院外的世界,风云变幻,与我无关。

我想着我老了,一瞬间,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