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云舒之弃长生(69)+番外

厚重的帘幔阻隔外边的漫漫风雪,,我想着刚才苏青云在门外风雪里的那一声“无碍”,心里默默叹息。

到最后,他都不曾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是顾念我的担忧!

苏青云待我,真的可以了。我既无倾城之貌,又无可叹之才,他若只为和乡的力量,也不至于为了我不顾性命。妄我自认淡定,内心却还有一丝阴影,真是不该了!

可是,我到底为何会昏睡过去?我到底怎么了,要让苏青云耗尽九成真气来救我?

我发出疑问,严素非侧过脸,看了我一眼,“你也不知?”

我摇摇头,“那时在冷雪山庄看着云家人的画像,只觉那双眼睛格外深邃,而后就失去了知觉。”

严素非颔首,道:“王爷也是这般说道,看着那画,毫无预兆的,你便昏死过去……”

那日我突然昏死过去,吓煞了苏青云、王怀素、白星中等人,怎么唤都唤不醒。冷雪山庄无大夫,于是连夜回了帝城王府,然而群医无策。因为除了昏睡不醒之外,我与常人无异。

一番针灸灌药,外加苏青云一道道的输入真气,我似乎有了醒转的迹象,然而眼看着我眼皮子动了,眼看着我听着众人的呼唤有反应了,却一转眼,又昏睡过去了。——那时候,我是想着回去梦里问那个答案的。

那时我已昏睡七日,严素非闻讯也从和乡赶了过来。整个王府,都蒙上了一层沉重。底下人甚至窃窃私语着我命不久矣的话,但都被苏青云呵斥过去。

见我始终不醒,身体愈发虚下去,苏青云不再一日日给我输入一道道真气,而是掷全力于一举。

九成云龙诀砸下来,我醒了,苏青云却倒下了……

听闻严素非说到苏青云倒下,我的心再次揪起来。

然而,昏死过去之后的事已明了,苏青云对我的重视也已深刻体会,昏死过去的原因,却始终是一个谜团。

“你昏迷之前,除了觉察到那画中人的双眸深邃,就没发觉其他异状?”严素非一直把疑点放在那幅画像上。

“不曾。”回答完又想起冷雪山庄那位祖父的怪异,便又补充道,“倒是王怀素的那位祖父甚是怪异。好似还会幻术……”

“幻术?”严素非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了。幻术中,有一种是为离魂术的。可以让人迷失心智,重则可将人控制为傀儡,轻则,让人陷入昏死!你体内毒已清除,自是不会再度昏睡,想来是谁在你身上施了离魂术!”

严素非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我越听呼吸越位艰难。

有人在我身上施了离魂术?是谁?是王怀素的祖父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施离魂术?!

严素非似乎想起什么,抚着手上金镶玉扳指,沉沉道:“那幅画,是云家人的画像?”

听着严素非在“云家人”三字上加重了声音,我心里浮过一丝异样。

“是的,怎么?”

云家人的画像,我看着云家人的画像,而后回到了五百年前,遇到了画像里的男子。只是,这些到底是曾经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我梦境里的虚幻呢?

“你也知道云家人吗?”我试探着问道。

严素非端起茶盏,约莫是发现茶凉了,又放下,“云家人,五百年前拯救荒海大地的云家人,传说中居住在无际海上无边里的云家人,有着长生不死、荣华富贵的云家人,世人,如何能不知!”

严素非的话里让人难以辨出他对云家人的态度,所以一时我竟不知如何接话。在这沉默当里,我发觉我似乎很在乎别人对于云家人的看法。

我为何会在乎?

是不是因为,在众人的肯定声中,我已慢慢有了云家后人的意识?

严素非依然在说话,“云家人,身上也被打上了玄幻色彩,或许那幅画中也有着玄机。不过如果是画有问题,当时在场的不止你一个,又怎么单单是你昏睡过去!”

“看来为兄得去冷雪山庄一趟!”

“……”

严素非径自说着,我却依然陷在自己的迷惑中。有些头疼。

我到底是谁?在梦里,我追逐着这个问题,可是到最后都得不到答案。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不是云家后人?

而当严素非说起“为兄”这个词的时候,我恍然想起梦里那个云家首领对我说的那句“为父”。

一瞬间,心潮澎湃。梦里困扰着我的那个疑惑,也再次凸显出来!

那时候,缥缈风说,可能我的娘亲是云家人,来到荒海大地寻找云家遗失的云灵,遇上了严素非的父亲,而后有了我。可是在梦里,那个云家首领云止,对我说“你又不记得为父了”!

你又不记得为父了!是的,如果云家首领是我父亲,严素非的父亲又怎么会是我的父亲!我又怎么会姓严!

如果我真的是云家首领的女儿,那么,我和面前的严素非,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心波动。我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严素非,目光渐渐不稳。

严素非看着我的异状,皱了皱眉头,而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翕动了下嘴巴,满心满脑的困惑已经堆在嘴边,却硬是一个字吐不出来。

严素非看着我这般模样,倒也不再询问,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我被盯着不自在,低着头摩挲着手指甲。

我抿着嘴,沉思片刻,才定定道:“严素非,在我昏睡的时候,我回到了五百年前,我梦到了云家首领,他说,他是我父亲!”

空气一瞬僵硬,严素非停下了抚着金镶玉扳指的手,抬头怔怔的看着我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抚摩着玉扳指,然而,我却明显的看到他的手指有些僵硬。

许久过后,严素非才吐出几个字,“只是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从来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严素非,为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了底气不足的痕迹?!

“真的只是梦吗?”我看着严素非,静静的问。

严素非端起茶,也不再管冷暖,只是一口饮下。

他这般不讲究的作态更是增加了我内心的疑虑。我隐约觉得,严素非,隐瞒了什么事!

我想起上次在青州苏园问严素非的那个问题。我问他我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严素非回答说“我从未见过你娘亲,也从未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五年前,已成为活死人的我被那位世外高人送至和乡严家,那个时候,我的娘亲已死,严素非的父亲也已西去,换句话说,无人可以证明我到底是不是严家的骨血。

严家那么大的势力,严素非又是个极为严谨的人,所以,他是断然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

或者,在我被送入严家的时候,我的身上,有着可以证明我是严家人的信物?

想到此,我小心翼翼的问:“五年前,我被送入严家,是不是有着可以证明我是严家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