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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51)+番外

星中似是没料到苏青云这么说,眉一皱,骂道:“好你个苏青云,上次看上你那跟班,叫苏叶来着的,你没给!这次拿着两幅画换你个小书童,你也不肯!青云老弟,你忒不地道!”

苏青云听闻星中所说,大笑,道:“不但不肯,还是不能!”

我先是为星中曾讨苏叶一事而一愣,然后又听他与苏青云称兄道弟而一怔,最后听得苏青云那干净利落的八个字而一惊。

这一惊之下完全忽略了这位浑然不似王爷的放荡不羁,只沉溺于在心中涌起的阵阵甜蜜。

星中又骂咧了几句,惹得那位微微姑娘也笑了起来,糯糯的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莫要为难人家了!”

星中笑着哼了下,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专夺人所好!”说着看向我,问,“小书童,你跟我回白芷国怎么样?那边好玩的很啊!”

我见星中突然向我发问,不知如何应答,望向苏青云,他却只是温和微笑看着我,似是等待我的回答。我无奈,只好清了清嗓子说:“我不去!”

我不去!只三个字,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星中没料到我这么干脆的否决了,面色大挫,沮丧的说:“人品太坏了!太伤心了!”说着仰天悲怆状,惹得众人大笑。

这时有一清冽声音传来,道:“星中老弟,你又为何事伤心?”

我转过头,见湖边走来两个人。一人身形修长,发丝散落,蓝色长袍随意穿着。那位微微姑娘见着那人,如弱柳扶风般迎上前去,递上锦帕,替他擦拭着额上的汗。两人就这么立于亭外梅花下,皆是蓝袍绰约,眉目含情,此情此景,真是温馨无限!

而说话的另外一人,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手上拎着一尾筷长活鱼,走至亭右侧,将鱼放入一半人高水缸,而后接过侍从递来的锦帕,继续笑道:“你那心早已伤痕累累,不在乎多那两道!”

一话说出,星中大窘,众人大笑。

我见那人一身家常袍子,腰间只一根带子简易系着,发丝也是一根带子拢着,观之无比洒脱无比飘逸。且笑若清风徐徐,晴朗之中豁达淡然尽显。

我想,这便是王怀素了。

那么,刚才那人便是星中口中的素川了。

不过这一个居然也是“星中老弟”这般不顾彼此身份的称呼着,实在是有趣。当真是甚合我意啊!

想当初我直呼他人姓名惊诧了多少人。后来病好利索了,神志也清楚了,嫁入苏园,出了留照,现在又来了帝城,也总归有了身份地位这样的意识,不过意识归意识,直呼依然是直呼!

实在不方便直呼的时候,那就不称呼好了!

现在来了这素坊,见着这里众人皆是以年龄分长次,身份地位统统放下,不禁对这又加了若干份好感。

又说笑两句,那两位蓝袍璧人也走了过来。那素川显然是听闻微微说了刚才星中讨我的事,所以过来便对我行注目礼。这一注目,素川有些微愕,又看了看苏青云,而后面容松开,向着星中笑道:“这当真是不是不肯,实是不能!”

星中不明白为何素川重复着苏青云的话,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听出了玄机。当然,众人都听出了玄机。

王怀素笑问:“素川兄何出此言?”

素川看着我,见我也是茫然,“哈哈”一笑,说:“看来是不认识我了。”

我一听,一惊,了然,然后茫然。了然的是这位素川定是看出了我的身份,茫然的是他说我不认识他了,想来以前定是见过。

我目视苏青云求解答,苏青云轻声说:“此为严素川,是严氏宗亲,也算严素非的堂兄!”

我依然茫然。苏青云无奈,更为轻声的提醒说:“当年陈列衣便是与素川有婚约……”

这么一说,我明白过来。陈列衣曾经得一良人,只是这良人最后为了一名勾栏女子毁了婚,从而导致陈列衣的离家出走,而这良人,便是眼前这位一身蓝袍的严素川了。那么,这位微微姑娘?

我目光疑惑,苏青云点头确认,我心生复杂滋味。

这位微微姑娘,确实有种让人看了欲罢不能的感觉,相比之下,陈列衣就要硬朗的毫无风情可言。

星中听着严素川说话面露疑惑,见着苏青云与我低头交谈更是目露惊诧之色,而那王怀素想来已看出什么,阻挠了星中的追问,看了下园中众人,道:“星中老弟,听闻你此番前来带来了四平大师的七日艳阳盛景图,还不展示出来让我等一饱眼福!”

星中听闻,唤来侍从,取出卷轴。而散落在园内的众人也多数围拢过来。

亭中有蒲团,有案桌。众人坐定,素衣侍从满酒,退下。王怀素燃一把熏香,而后看着星中慢慢展开那幅画。

那画六尺长,远山为背景,飞鸟为点缀,满卷如火似霞的七日艳阳绽放,画卷下方,是绵延一条小路。此画色彩饱满,笔调润滑,气势壮丽,绝对大家手笔!

我看着这满卷花开,想象着那位云玦皇妃在花中翩然起舞,便可惜着画家们未能将此景描绘出来,不然是何等惊艳!

不过,那日,缥缈风的马车,便是从着这条小路一路过去,到达御数剑庐的吧!

众人品评着这幅七日艳阳盛景图,未曾注意到严素川走到我身边。

严素川说:“未曾想在这遇见你。”

我淡淡一笑,说:“我也未曾想。”

严素川见我冷淡,沉默一会,又说:“列衣依然下落不明?”

我的目光有些黯淡,道:“依然。”

严素川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我负了她!”

我一笑,不应答。

话正说着,却听得桌案边一声热闹,原是苏青云提笔作诗,而他身旁磨墨的,却是王怀素。

苏青云也是一袭月色长袍,只是细节处低调的华丽,他左手挽袖右手执笔,神情颇为专注。在他之侧的王怀素面带微笑,清风吹动起散落的发丝,遮住眉眼,却也不去撩拨,只是认真看着苏青云落墨,研墨的手也是漫不经心的随意着。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心想这可真是妙不可言呀!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恬淡贤雅。不愧为留照国最出色的男子,若是严素非也在,那便是齐全了。

一会工夫,苏青云书写完毕。

“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一人念道。

我听着,蹙了蹙眉。这句诗,为何如此熟悉?

有一人道:“青云兄新婚,星中未曾有幸目睹新娘真容,想来也是天姿国色,不知与那紫烟姑娘相比如何?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青云兄当真可为美人倾天下?”说话之人,正是那位白芷国的闲散王爷白星中!

此话极具敏感性,然而星中说出来,却是随便之极。

苏青云面色不变,笑道:“此二句,本是他人所作,今日我突然想起,便写了出来。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