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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114)+番外

“他发现了我,可是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要走。我心里一急就不管不顾的上前拦住了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他你的笛声很好听可不可以教我。可是他很干脆的拒绝了我,然后不知怎么了我就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平度山上……”说完这些,覃皇后一脸失落之色。

“那后来呢?”我小心翼翼的问。

“后来我又偷偷溜出去一次,只是再也没能见到他,然后我就回了伊都,按着旨意嫁给了陛下。”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又道:“有时候我都想着这是不是只是一个梦,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我把他的样子画下来,让人寻找。他的一头银发多么醒目,一定有人知道的,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能找到他。”

“那画是什么样的呢,可以让我看看吗?”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让覃皇后只见了一面就铭记一生?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说着,她站起身,往内屋走去。

那幅画被收藏的很妥帖,可是因为长久被人翻看的原因显得有些陈旧。只是当画卷被打开,画中人呈现在眼前的时候,那些陈旧已然不足一提。

一头及膝的银发垂落;宽袍广袖,卓然不凡;清峻的面容上一片静寂,仿若千万年光华凝聚;因为不忍落笔,他的眸子闭合着,却让人感觉着好像下一刻它就要睁开一样。

画上这个人,虽是静默吹笛,可是处处溢着一丝无法亵渎的气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而且,轻拂的衣袍让他看上去仿佛下一瞬就要飞天离世一般。

我突然间有些明白覃皇后为什么对他那么惦念了,这样一个人,只看了画便能让人念念不忘的。不由得我想起落雪山庄的那幅画,云止,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让人念念不忘,只不过云止的画像是触动人心灵的震撼,而这位银发人更让人觉得不可触及的圣严。

他是谁呢?我也有些好奇了。

“对了,我还有那个姑娘的画像,我都画了下来。”覃皇后说着,转身从另一个柜子里取出另一幅画卷。

当我意识到她指得是谁的画像的时候,心猛的一跳;当画卷被一点点推开的时候,手心攥出了汗;当那张熟悉的面容呈现在面前时,一切都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您好:我是存稿箱。

作者在深情的卡文中......

☆、百转千回绕玄机(三)

一身红衣站在树下,手扶着石柱,挑着眉,尽显张扬,咧着嘴,笑得欢畅。看着她脸上生动的神采,耳边浮响起一阵阵欢畅的笑声,还有那一句句——“小姑姑”!

是她!

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她,真的就是云玦!我的小七儿!

手指慢慢抚过她随意散落的青丝,抚过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抚过她明亮清澈的眼睛,抚过她扯出弧度的嘴角——“啪”,一滴水珠打在了画卷上。

“云迟,你怎么了?”

覃皇后的声音缥缈在耳边,我却已然不觉。我只看着因水迹模糊开的她的脸,心如刀绞。

“我的小七儿——”气血逆流,喉咙一阵腥涩,强自咽下,大伤!

“云迟!”

覃皇后推了推我,恍然回过神来。忽觉脸上冰凉,一抹,手指湿润。

“你怎么哭了?”覃皇后的脸上是焦急、疑惑。

“哭?”我有些茫然,看了看手上的水迹,明白过来,“这是眼泪是吗?”看着她点头,心里五味杂成。

我居然哭了,流泪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那时候看着云浮跌痛大哭眼泪不止我就很疑惑,那滚落的是什么?陈列衣告诉我那是眼泪,伤到极处、痛到极处、喜到极处才能流下的眼泪!我没有眼泪,我想是因为我无悲无喜一片淡定,所以知道那人的用心后我也只是心碎吐了血,看到苏叶死我也只是觉得寒风瑟瑟,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看着一幅画就能流下眼泪?为什么看着她我觉得很悲伤,很痛?!

就好像,心被撕开了。

有人给我擦着眼泪,抬起头,见覃皇后正忧虑的望着我。

接过她手中的锦帕,摇摇头,道:“我没事。”

“你,认识云玦吗?”覃皇后小心翼翼的问。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覃皇后见我不肯多说,也不再问,只让人收起了画卷便带着我回到石栏处。

又坐着说了些话,覃皇后不明所以不知如何安慰,一脸无奈,我知她心善关怀,却也不便多说,于是这话说得也是断断续续。没一会儿便到了午宴时候,只是心情郁郁,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

“你先别忙着走,马上戏班子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你也别想不开心的事了,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用完饭,见我有要走的意思,覃皇后拉着我这般说道。

我倒是差点忘了戏班子的事,不过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思。

如今我只有五年时间,倒真的是人生短暂了。可是及时行乐,我又有何乐可寻?

本想着回到殿中安静下,可覃皇后盛情难却,只好留下。

戏台就在对面的石亭里,坐在这边正好能看到。覃皇后爱听戏,那石亭就是灵国国主专为她而建。石亭够宽大,可容二三十个人,边上搭着隐亭,遮在了树荫花架里,想来是供戏班子后场用。亭中燃着香炉,熏烟袅袅,不禁让我想起了王怀素的素坊。

心情一暗,思绪又飘过千山万水回到了遥远的留照。

走时云槿花开,如今帝城的上空该是飘满了花香了。只是不知道离开之后,王府又变成了什么样!想到这里又自嘲一笑,不管变成什么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已不打算再回去了……可是不回去又该去哪?生命里最后的五年,又该在哪里度过?

胡思乱想间,石亭那边已开始咿咿呀呀唱起来。唱的是灵国的地方方言,我听不太懂,便依旧回到自己的漫天思绪中。

也许这最后的五年都被人安排好了,花大夫他们想要唤醒我记忆,为的是救一个人,他说到了灵国我自会看到那人,可是到现在为止依然没什么动静;也许我也根本就活不过那五年,有人可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我与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脑海里又一面混乱——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耳边的嘈杂突然停止,茫然抬头,见戏台上退了一拨人,又上了一个人。想来是一出戏唱完了。瞥了一眼登台的那人,是个体态婀娜的女子,穿着黄衫绿裙,迈着小碎步,翘着兰花指,捏着手绢掩住半边脸,步步莲花的走来。倒也是个美人,心里这样想着。

侧身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时,耳边又想起了一阵咿咿呀呀。摇摇头,有些乏味。喝了一口茶,可马上呛着了。

“莫道春光好

春色长不了

莺飞蝶舞终难觅

落花无人扫

莫叹了

莫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