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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11)+番外

云家人,我默念着这三个字,心中滋生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似熟悉,似陌生。

“第四,就是布衣人!”庄舟继续说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左护法?如果他真是,那他为何会出现?”

“左护法到底是什么?”一说起这个名字,庄舟苏叶的脸上皆是敬仰神色,让人好生奇

怪。

“左护法和右护法是寂寞门里两个极为重要的人物,他们都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苏叶解释说。

“大宗师又是什么?”

“大宗师,是对于武学达到一定境界的人的称呼。”想了想,庄舟举例说:“这个世界武学如同一座十层塔。塔顶便是大宗师。大宗师很少,如今尚在人世的,除了寂寞门两护法,便只有灵国国师无知老人——由此可见寂寞门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组织。

大宗师之下的那层塔,便是宗师。宗师之数也不可观,官在朝廷流在江湖隐在山野,拢共也就那么几位。此次我们到了望月国,便会见到一个宗师级人物。

宗师之下两层,一层是断层,一层只有一个。这一个人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也许跨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第六层,人数较多。我师父梅若寒便是一个,苏王爷也是一个。”

“那金戈呢?”

“金戈徘徊在第五层和第六层之间。”庄舟未料到我问这个问题,不过一怔之后还是回答了。

我点点头,转头又问苏叶:“你属于哪一层?”

苏叶自谦道:“第四层。”

我小声又问:“那庄舟呢?”

苏叶琢磨了下说:“第五层吧。”

于是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庄舟这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打不过他的师叔,还两打一呢!传说这东西还真是不靠谱。

不过我还很好奇,“塔有塔顶,也有塔尖。塔顶是大宗师,那塔尖呢?”

苏叶的目光顿时闪亮,“那是神人级别,五百年才出一个。五百年前云家首领是一个。五百年后,寂寞门门主是一个。”

我看着苏叶敬仰如神的模样,心想至于么!

“这便是我和十九弟讨论后得出的四个疑惑。我已飞信给王爷,一切待查明。”庄舟总结道,“为防刺客再袭,我们已加强了警戒,现在,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庄舟说要小心行事,于是后来几天,众人都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不过自那晚后,刺客再没出现,整一个风平浪静。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问题,留待依依解开。

☆、妖娆长生是寂寥(一)

抵达望月的那天,我一早醒来,梳洗打扮,端端正正的插上苏青云给我的紫玉钗。我觉得我要见苏青云的故人,总要端庄一点。

上岸便有马车来接。车身宽敞,笔墨书籍齐全,更有茶点备着,我暗叹车主真会享受。

本以为很快便能到达目的地,谁知苏叶回话说还要一天半车程才能到,于是我只好无语的咽下一块芙蓉糕。

闲来无事翻看书卷,发现均是同一个笔记,活泼恣意,又不乏工整认真,看样子出自女子之手。书写的是一个个有趣的小故事,大至各国朝堂轶事,小至乡野趣闻,翻到后来居然还有江湖恩仇录。对于这些复杂的恩怨情仇我向来糊涂,若不是无意瞥见“御数剑庐”四个字,我都把这章给忽略了。

这卷上记载着御数剑庐一件事,关于金戈。说那金戈爱慕师兄梅若寒被师父剑叟拆散并逐出师门云云,看得我目瞪口呆。那作者在那段话后留有批语——梅有情金有义,关那剑叟老儿何事!我一看,惊讶更甚,这话我刚在心里念着,看来我与作者是同道中人。嗯,有机会自当会会。

我让云浮向来接我们的人打听作者其人,回答说不知,又补充说车主可能知情。车主正是兰守轩。我点点头,继续翻看书,在卷尾部分,作者落款“云玦”二字,时间是八年前。

云玦,这名字很耳熟。

书卷上说金戈是个可爱的人,我与作者是有共鸣,但这个观点我保持沉默。持长剑阴狠的金戈,连头发梢指甲缝都看不出一丝可爱的迹象。

我想金戈是因爱不成才心生恨意,虽然剑叟毫无人性的破坏人家感情,但你金戈因此记恨至此也实在是心胸狭窄。如果哪天苏青云不要我了,额,那我也就不要他了吧!

总而言之,因爱成狂的男人,真可怕。

马车时而平稳时而颠簸,中途停下休息吃饭睡觉,终于在第二天日落时分顺利抵达目的地。

当我站在这座落于郊外的庄园的门口,空中一声嘶鸣,抬头望,一只金色的鸟,迎着青山处的落日,飞过。低下头,便看到了站在园门处的王弗及。

苏叶说,王弗及,宗师级的人物,一手慈悲翻覆手出神入化,一生追随兰守轩,以忠诚满誉天下。

苏叶神情肃穆,满眼敬仰。而在我的眼里,这位王大宗师半垂双目,满脸谦逊,一身黑锻绸衣却让他遍身贵气,让人不敢造次。随后我又想,这似乎与衣服无关。

苏叶报了家门,我正打量王弗及一丝不苟的装束,却见他突然抬起双眼,目光透过众人直直的落入我的眼里。那是一种比刀锋更凌厉的目光,我的心一颤,别过脸,再望去时,只见他满目怜悯。那种怜悯,和和乡那些人的怜悯不一样。

王弗及将我们引致厢房,稍做休息后又安排了晚宴。我等着主人兰守轩的出现,可始终没等到。我想起他是个将死之人,或者如我当年一样,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王弗及说:“主人正入睡,待醒转时再烦请夫人探望。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可这一等,又是两天。

兰守轩醒来是在第三天的午后。王弗及引我至一小院门口,让我稍等自己进去禀报。我坐在廊下椅子里,看到苏叶与庄舟远远站着。刚才王弗及示意兰守轩只见我一人,临走时苏青云又有一切听从安排的指示,苏叶无奈,只好看着我一个人过去。我估计苏叶为着“寸步不离”和“听从安排”两个相悖的指示纠结了。

等了很久,王弗及终于出来。说着抱歉,请我进入。

我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漫天的桃花,连绵的桃花,纷纷扬扬的桃花,开成了海。一瞬间我为这壮观而窒息,忽又想起我曾梦见过这花开成海,一时不敢妄动,怕惊醒了这绚烂的梦。在那梦里,有个男子,与我告别,今时今日,我也是来告别的吧!梦与真的重叠让我目眩。只是我记不得梦里男子的脸,而当我看到款款而来的院中人时,我惊觉,这人,竟是梦里的那个人!只是梦里那人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而眼前这个人却云淡风轻。

他很年轻,容貌斯文,气度不凡,一袭白袍随风曳动。当他慢慢向我走近的时候,我闻到了一种香。看着他的面容,闻着这香,我的心似停止了跳动——不,是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心而出!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却如浮光掠影,一闪而逝难以捕捉。他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让我极想靠近却又不敢冒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