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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川(21)

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全都看在左恒远眼里,左恒远却表现的很淡定。

李子墨看到林千喜正埋头苦吃,忽然想起什么,朝左恒远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千秋午饭还没吃完,左先生看来也没吃过饭吧?不如一起吃?”

“好啊。”左恒远瞥了他面前的饭菜一眼,爽快的点头。

李子墨原本想,像左恒远这样的贵公子,肯定也和他一样不曾吃过这么难吃的食堂饭菜。独悲苦不如众悲苦,干脆让他也尝试一下他们食堂的饭菜,顺便再刺激刺激他,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够在乎千秋。

谁想到,一顿饭下来,左恒远丝毫不介意他和千秋之间的“眉目传情”、“眉来眼去”,这个事实让他挫败不已。

吃完饭后千秋和他请假。他见千秋微微眯起了眼,连忙狗腿又豪气的准假。林千喜咬着汤匙盯着李子墨看——她的上司,她火爆的上司,居然也会有狗腿的时候。

千秋搭上左恒远的车离开公司时,时不时偷看左恒远,心里头不大爽快。这男人,他老婆都和别人眉来眼去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气煞她了。

在千秋闷了半晌后,左恒远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

“我吃醋了。”

千秋呆愣住。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骗——人——”

“我是说,刚看到你们的时候。”左恒远嘴角上扬,“不过后来我发现,吃醋完全没有必要。”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你和他,有相似的眉眼,还有一样的小习惯。”

千秋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饮恨在心。好吧,她才是那个吃醋的人。

“不过……”

“不过什么?”

“你吃醋了。”

“……”

何必相逢不相识

千秋并未想过会在从吴阿姨家回来的路上碰到桑月寞。

那时候桑月寞的车在半路上抛锚,只好在路上等着桑原来接她。千秋远远就认出了她,也一直看着她,而她并未看到千秋。

晚上千秋做了个梦。

梦里有些往事变得特别的清晰。

她梦到了那年秋天初见桑月寞杜眉她们时的情景,甚至梦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懂,是个快乐的孩子。

那个快乐的孩子,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叫桑月寞,一个叫杜眉。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也一起哭过一起笑过。

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选择了转身就走。

字典里有一个词叫“背叛”,千秋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总以为自己身边的人都无需背叛,因为该有的他们全都有了,那个词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多余。

千秋的胸口忽然疼痛万分。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伸手开了床头那盏晕黄的灯。

灯光柔柔的在四周铺散开来,映在千秋有些苍白的脸上。千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转过头去,看到左恒远的睡脸时,胸口暖暖的。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做这样的梦,梦醒后发现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床上,那股子冷清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如今有他在身边,即使醒来也不再觉得那么可怕。

其实千秋已经很久不曾做过类似的梦了。如果不是回来的路上遇到桑月寞,晚上估计也不会做梦。

脑海中浮出桑月寞那张冷艳的脸,千秋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睡梦中的左恒远忽然动了动伸手将千秋揽向自己,千秋一愣,随即露出了浅笑。

晕黄的灯光让千秋的身子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却依旧分辨的出那出色的眉眼。她的手轻轻抚过左恒远的眉眼来到他的唇上,然后调皮一笑,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或许那个并不算吻,顶多就是唇与唇贴在一起零距离接触了一下。千秋的接吻技巧很差这个事实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没有经过反复练习的事物,没有谁会生来就很有天分可以熟练万分。

原本睡熟了的左恒远就那么被千秋给闹醒了,千秋见他醒来,脸一红,迅速偏开了头,伸手关了灯。

左恒远的轻笑声在耳边泛开,黑暗中的千秋大窘,暗暗庆幸自己迅速的关了灯,没叫他看出她现在的脸色。左恒远将千秋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在黑暗中,温热的唇瓣印上了千秋的,浅浅的吻在片刻后变得缠绵,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当左恒远的手轻轻解开千秋的睡衣时,千秋的心砰砰直跳,呼吸越发的急促。他温热的手掌贴上她□出的肌肤上,那一瞬间差点让千秋忘了呼吸。

他的唇从她的唇瓣开始轻轻移动,到颈部,再往下——

“等、等一下。”千秋忽然推开左恒远。

左恒远的手一僵,停下了动作,放开了千秋。

所有的□在瞬间消失,安安静静的室内再没有人说话。

千秋的喘息声渐渐平缓下来,她被室内的沉默吓到,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

“我明白。”左恒远伸手开了灯,为千秋拉好了身上的睡衣。他虽然不是学法律的,但也清楚什么叫婚内□。对于夫妻之间的事他从不强迫千秋,因为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

灯光下千秋的脸颊红润,双眼迷离之中又带着几分的清醒。

左恒远关了灯,轻轻的和千秋拉开了一些距离,轻声说道:“快睡吧!”

他的冷淡让千秋完全清醒过来,心里头闷闷得,难受异常。她悄悄的靠像左恒远,左恒远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稍稍又退后了一些。

“你在生气吗?”千秋不再偎向他。

左恒远没有回答,千秋鼻尖一酸,眼眶中忽然酝满了泪水。

她居然想哭。

这个事实让千秋认清了一些事。

女人是宠不得的,一旦习惯了被人宠爱着,就受不得一点点委屈。

她似乎,习惯了他的宠爱,也渐渐在不自觉间开始在乎起他的喜怒哀乐。

沉默笼罩在整个屋内,气氛不知不觉压抑了起来。半晌之后,左恒远忽然伸手将千秋揽回自己怀里。

“我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真的?”千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发出声音。

“嗯。”

相信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主要是看你愿不愿意去相信。千秋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她选择了相信左恒远的话。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未来同甘共苦的家人。

所以片刻后,左恒远听到千秋平缓的呼吸声,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千秋的发梢。

不愿意靠近她,是怕自己的欲望会吓到她,谁知道却让她觉得委屈了——他在黑夜中露出无奈的苦笑。

呵,他的忍耐力,因为她而越来越好了。

后来几天千秋一直反省。

上班时间在反省,吃饭时间在反省,晚上睡觉还在反省。

有天晚上三更半夜左恒远听到千秋说梦话。原本听得不真切,第二次千秋又重复的说了一次后,他才明白原来千秋一直很介意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