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在房间外徘徊了片刻后进来，看到沐羽这般模样，东方芸有些担忧地过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她直接拉入了怀里，深吻。
是夜，东方芸和沐羽睡在一起，夜半时分，却被身旁之人的梦呓惊醒。
“老师，不是我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都欺负我……”
“爸爸，妈妈……”
“杀！
杀了你们！
杀……”
一句又一句，或者柔弱无骨，或者无措，或者狠戾，睡梦之中的沐羽脸上神色不断变幻着，眉头紧紧皱着，东方芸担心极了，急忙将她唤醒，睁开眼来的沐羽，在看到她时，表情居然显得很是迷惑，“你是谁？”
心头一颤，随即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东方芸抬手试图抚上沐羽的脸颊，沐羽却立刻往后退开，一脸的紧张，“你……
你想要做什么？”
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沉默寡言又那么柔弱的孩子，东方芸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沐羽当着她的面，就这么又晕了过去。
“小羽！”
心中一紧，将她抱住，东方芸摇了摇她的身子，不见她回应，急忙起身打算出去让组织里的一名医生来看看，才站起身子，手便被拉住了。
回身之时，看到的是沐羽已经睁开了眼正望着自己，眼神是她所熟悉的唯有她能见到的温柔，东方芸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不免有些疑惑了。
下一刻，如同知晓她的疑惑一般，沐羽将她搂紧了，咬唇片刻，低声地说出了某个隐藏多年的事实，“我……
有人格分裂。”
同她拉开距离，睁大了眼，想从她眼里看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然而那双眼眸依旧明澈，东方芸怔了几秒，轻声笑了出来，“嗯，没关系，反正我还是爱你。”
第147章 番外之东方篇（下）
一开始的时候,知道沐羽有人格分裂,东方芸一点也不在意。
她爱她,人格分裂什么的,对她们的爱情毫无影响。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东方芸越发的担心起了沐羽。
她曾经查过和人格分裂有关的资料,联想到曾经那个十五岁的沐羽以及她亲眼见到父母被杀的情形，她自然明白为什么人格分裂这种稀少的情况会出现在沐羽身上。
而沐羽如今的症状,也正如资料上所说,两个人格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性格,一个总是隐忍又柔弱，另一个冷漠又冷血。
如果说东方芸一开始只是觉得和沐羽这般生活在一起很好,在亲眼看到沐羽将一个任务目标分尸之后，她便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沐羽身上变化着了。
如资料上所说，现在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是第二人格，而这个后继人格在接管身体的控制权之时，她的攻击和憎恨，或者另外一个人格所无法接受的紊乱行为，会变得格外明显。
而当后继人格所指向的是他人时，极端之下容易杀人，一旦指向自己，便会自残甚至自杀。
她极少看到沐羽的第一人格出现，似乎这个冷血理智的第二人格牢牢掌控着身体的控制权，可沐羽是个杀手，杀手的工作便是杀人，如复一日的血腥生活，让如今的沐羽变得越发极端而嗜血起来。
“小羽，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这一日，亲眼看着沐羽面无表情地拿着匕首划破了尚在襁褓的婴儿的喉咙，东方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才回了基地便拉着沐羽回房道。
正打算将她搂进怀里，听到她如是说，眼眸里的温情一下子消失了，沐羽冷冷地盯着她几秒，缓缓开口道，“你还是嫌弃我？”
“没有，不是。”
从沐羽眼里看到了些许的受伤和警惕，东方芸急忙开口解释，“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下去很不好，我担心总有一天你会出事。”
“不会的。”
又盯着东方芸看了片刻，确定那双眼眸里存在的情绪只是因为对自己太过关心，沐羽的表情稍缓，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
“小羽……”
眉头一拧，东方芸还待劝她，然而沐羽并不给她机会，径自迈进房里，拿了一块手帕开始擦拭起了那柄匕首。
站在门口许久，分明从那张自己所熟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不耐，东方芸咬了咬唇，半晌，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日，沐羽独自一人出外执行任务去了，如今她在组织里的水平也能排到前十了，所以并不是什么任务都需要同东方芸一起的。
连着数日的思索之后，东方芸孤身一人来到了每每接任务都需要来的地方，那栋位于市中心的高楼，而在这高楼的最顶层，便是井川的办公室，光线不足，阴冷极了。
“你是说，你想要退出组织？”
办公桌后，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手里还夹着根雪茄，听到东方芸的话后，表情不变，烟雾缭绕中语气也是那般幽幽的，“为了沐羽？”
“是。”
凭借多年来对井川的了解，东方芸知道他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自己离开，何况她并不打算只独她一人离开，她希望的是，同沐羽一起离开这个血腥的世界，过平静的生活，也只有如此，她才不会眼睁睁看着沐羽一步一步往毁灭的境地走去。
“小东方啊小东方。”
组织里有不少人姓东方，一般姓东方之人都是井川抑或东方芸一手培养而出，但井川只会如此称呼东方芸一人，“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这样的话。”
东方芸只是沉默着，望着井川，并不言语，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却清晰地表达着她的感情。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强留你。”
在这个阴冷的空间当中，静默的气氛更令人心头发毛，最终井川还是开口了，说话的同时，从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推到桌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你就带着她离开吧。”
“……
是。”
沉默了许久之后，东方芸走到桌边拿起了那份文件答着，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井川一眼，退出了办公室。
从大厦中离开之后，途经一间首饰店的时候，东方芸停下了脚步，透过玻璃一眼便看到了摆在橱窗当中的一条手链，白金链子上头心形蓝宝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于是她没有半分迟疑地进了首饰店，刷卡，将手链买下带了回去。
执行任务的前一天，她将手链交给了沐羽，沐羽当时手头也有另一个任务，一手翻着资料，另一手里头那柄闪着锋芒的匕首在手中打转着，看到手链的时候，微微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东方芸，东方芸却只是微微一笑，拿着手链为她戴到手腕上，“早点休息。”
“嗯。”
沐羽轻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匕首，将她搂进怀里，“明天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我这边也有任务。”
“呵，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