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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公主妃(4)

折腾了半天,朴喇喇终于没力气了,它垂头站在原地低低的叫唤,鼻孔中呼次呼次的气声越来越沉重。马背上的旗银江也出了一身汗,她喘口气定了定神,说道:“你叫朴喇喇?咱俩都累了,讲和怎么样?”

朴喇喇哼哼了两声。

旗银江见它没什么反应,俯身贴着它的耳朵,又说:“你只要不朝我尥蹶子,我就下来。听懂了就乖乖趴下。”这话说完,朴喇喇顿了顿果真屈了前蹄卧了下来,旗银江心头一喜翻身下马,绕到马头前摸了摸朴喇喇的脸,赞道:“好马儿。”朴喇喇好像没什么精神,晃了晃头又躺倒在草垛上。

旗银江走过去看了看它受伤的腹部,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它的肚子看起来扁扁的,她走到马头面前,说:“你受伤了不吃东西怎么行。”说完走到食槽边,拿木匙舀了一些米粥喂到朴喇喇跟前。

朴喇喇又低低的嘶叫两声,她叹口气,随即一把扯过马头,掰开它的嘴,把匙里的米粥给它灌了进去,朴喇喇扑腾了几下,又很快安静下来,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

马儿也会撒娇?!旗银江开始喜欢这叫朴喇喇的马了,性子烈,却也很好哄。她一边摸着朴喇喇的脖子,一边给它喂粥,没过多久食槽就见底了。她放下木匙,挨着朴喇喇躺下,说道:“好了现在休息。只要能吃东西,你的伤就会好,坚强一点。”说完自己先闭了眼睛开始养神。

朴喇喇低声哼了一阵,乖乖的睡了过去。

下午,萧府书房里点上了淡淡的桂花香熏,丫鬟华吉叩门禀告:“公主,宁大人来了。”

“请他到书房来,我在此等候。”

“是。”华吉答应着告退,不一会儿就带来一个穿着红色蟒纹袍的男子,他神色冷峻,气宇不凡,只是身材略显单薄,他跟着华吉来到书房门口,径直推了门进去,还没等华吉回禀,门已经啪的关上了。

华吉摇着头走开,嘟囔着:“次次如此,真是个怪人。哪有官家不要下人伺候的。”哈吉正巧路过,见华吉拉长了脸,走过来问道:“那个宁大人又来了?”华吉点点头,回答:“除了他还能有谁,霸着咱们公主连丫鬟都打发走,敢情他是这儿的主人家。”

哈吉拉着她紧走了几步,又回头瞅了瞅书房紧闭的门窗,这才说道:“你说,他跟咱们公主,这一来二去的,能不能有点那个。”华吉连连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哈吉一脸疑惑,说:“咱们公主自打从草原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定过亲,也没见她跟谁走得近,唯独跟宁大人往来密切。再说了,宁大人那是一表人才,翩翩公子。公主指不定就动心了。”

华吉掐她一把,说:“不害臊,中原女子讲究含蓄矜持,你跟着公主来中原也有六七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看动心的不是公主,是你这没臊的鬼丫头。”哈吉一听急了,扯着华吉的袖子辩解道:“别冤枉我,我…我…哪有。”华吉得意的笑笑,说:“算了算了,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免得你成天胡思乱想。”

哈吉望着她,问道:“什么事?”华吉神秘兮兮的凑过头来,说:“这宁大人其实……”两人的耳语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中细不可闻,只见哈吉睁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华吉则笑嘻嘻的推着她往厨房去了。

书房里燃起的淡淡幽香很适合闲谈。不过宁殊末今天并没有消遣的闲情逸致,他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说道:“张彝宪那个老狐狸处处与我作对,昨日他竟然耸动周延儒在皇上面前为他说情,让他暂理户、工两部,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不出这口恶气,心头怨愤难消。”

“宁提督,张彝宪独霸皇恩,混乱朝纲,自有天道处罚他,你何必着急。”萧蝶给他掺了茶,安慰道。

宁殊末冷笑一声,说:“天道,信天道还不如信自己。”随即又说:“今日我来不是和你说闲话,是想让你为我做件事。”

萧蝶说道:“请讲。”

宁殊末说:“张彝宪有个胞兄张宗宪,在登州做官。时逢孔有德那伙强盗作乱,有风声说张宗宪勾结孔有德为非作歹,危害一方。我想让你帮我找出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若果真如此,不怕在皇上面前扳不倒他。”

萧蝶说:“若非如此,你岂不是把我推到了火坑?得罪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今后怕是难有安生日子了。”

宁殊末来扬起嘴角来,说道:“我认识的萧蝶,怎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你自幼从鞑靼蒙古来到中原,与这半是联盟,半是囚禁的日子,何时心安理得过?我不信你身上留着草原枭雄林丹巴图尔的血,骨子里却没有继承他的半点野性。”

“提督见笑了。这事怎能和父汗扯上关系。我一介女流,来中原京师是为了恪守两朝盟约,世代交好。要说剿匪稽查,你手下的能人异士多的是,我怕难当此重任。”萧蝶不紧不慢的答道。

宁殊末摆摆手,说:“别提了,派出去的几个探子都给我空手而回,最近那个甚至莫名其妙死在回京途中。不知是张宗宪那老鬼对东厂有所防备还是走漏了风声。总之,东厂不宜再插手,我需要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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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纠葛 ...

萧蝶喝了口茶,说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这事需要计划周详,恐怕一时半会儿……”

宁殊末看看她,说道:“萧蝶,你若助我完成此事,你想要的我也会给你。”

萧蝶一言不发,放下茶杯。宁殊末接着说:“现在林丹汗已经被金人逼得西迁,你们的故土被蚕食一空。当今皇帝却坐山观虎斗,完全不理会建盟誓言,你还有必要恪守誓约,在此做一个和阶下囚没有差别的弱国公主吗?”这么一说,诸多往事都被勾起来了一般,眼前仿佛出现了金人虐杀万千牧民的残暴场景。

沉默片刻,她抬起头来问:“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不怕我威胁到你?”

宁殊末摇摇头,说道:“你是蒙古公主,早晚会回到草原,那儿才是你施展抱负的地方,我的宏图伟业需在朝堂完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能互相扶持。”

萧蝶站起身来走到香龛前,掀起细网捻着里面的熏香,宁殊末跟着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捏着她的手,说道:“我还在等你答话。”萧蝶盖上细网,说:“让我筹备筹备。何时动身?”

宁殊末这才放开她,说道:“越快越好,如果需要动用东厂人手,我给你准备令牌。”萧蝶说道:“不必兴师动众,若是打草惊蛇反而被动了。”宁殊末问:“你想到计策了?”萧蝶没回答,说:“你先把有关孔有德的消息跟我说说。”

宁殊末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萧蝶,说道:“孔有德扎寨的地点、人马,详情都在信上。”言毕重新坐下来,点了点桌子,说道:“孔有德虽是山野强盗,但做事谨慎,为人刚烈,若非落草为寇,也算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