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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公主妃(19)

眼看一大拨人散开,旗银江撇撇嘴捡了张桌子坐上去,木木然的看着前方。阿园哭着对阿贵说:“他爹,咋办?”阿贵掷气似地说:“能咋办,闯祸一次还不够。咱能违背族规?”旗银江听到他们对话,站起来说道:“爹、娘,族长答应不能再拿我来埋汰你们,今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哥哥妹妹,我嘛,此处不留人,另外找地方一样能活。”

事到如今,阿园也无力阻止了,她抓着旗银江的手说道:“丫头……你要好好……”旗银江点头,说道:“我明白,娘,你和爹也要保重。”阿园擦了把眼泪,偷偷从怀里取出一把木剑,递给旗银江,说道:“丫头,这个木剑从小就跟着你,现在把它还给你,今后若有天机,你就自行去探究个中缘由。咱娘俩……缘分已尽。”

旗银江接过木剑看了看,只觉得阿园说话颇有古怪,正欲问个清楚,阿贵已经走上前来带阿园要走,她只好朝阿园挥了挥手,阿园含着泪离开。

荒蛮的荒莫村,却也是她到明朝之后的第一个家。今后将何去何从呢?正想着,车旁边骑着马的少年说话了:“看来村民的确不待见你。”对了,还有这个人。旗银江一时伤感差点忘了他的存在,她仰脸回道:“公主,你是不是玩变装游戏上瘾了,骗了强盗又来骗无知村民,你得好好谢我没有拆穿你。”

这位翩翩少年,正是萧蝶假扮,车里的小厮,是女扮男装的华吉和哈吉。面对旗银江没好气的答话,她并不在意,戏谑地反问道:“我与铁牛比如何?难道不比那呆牛更称你心?”旗银江无语,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要让整个村子的人都背井离乡?”

萧蝶也不生气,说道:“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如何得知这里发生的事?只不过正好听到一点,便自作主张把送给你的贺礼送给村民了。”旗银江问:“什么贺礼?”萧蝶道:“你成亲的礼物。”旗银江看了看她,问道:“你专程来拿东西给我?”萧蝶想了想,道:“是,也不是……。”旗银江转移话题,说道:“算了,荒莫村本来跟我就没啥联系,我只是想要借机摆脱那头笨牛。”

萧蝶又问:“那现在你要去哪儿?去流浪?”旗银江从桌子上跳下来,往前走着,说道:“天大地大,还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吗?”萧蝶驾着马踱了两步赶上她,道:“跟我回府怎么样?”旗银江停下来,仰头看她,问:“这次又要我去做什么?”

萧蝶摇头:“不,你跟我待在一起就可以。”旗银江也摇头,道:“要我白吃白喝可不行。”萧蝶俯□来:“府里也缺人手,你能做的事情很多。”说完伸出手来,说道:“我可不是同情你。走吧,就当交我这样一个朋友。”

旗银江低头想了想,终于拉住萧蝶伸过来的手,随后便被拽上马背。两人共乘一骑,跟在马车后面离开荒莫村,直奔京师而去。

萧蝶给旗银江安排了靠近自己的厢房,并且嘱咐她不能随便外出。

刚到萧府,旗银江就觉得这里冷清得过头了,初夏的晚上清爽宜人,但整个府邸里阴沉沉的压抑感挥之不去,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手刃了秦总关所以心绪无法平静,还是纯粹被这恼人的环境搅得心烦,在透着朦胧月光的睡床上辗转了半天依然无法入眠,眼前反反复复出现红呼呼的幻影,像血一样。

她可是来自讲法讲理社会的现代人,怎么对秦总关下手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犹豫,虽说他是一个恶霸,但是自己这股冲动与决绝未免也太无所畏惧了。旗银江突然感觉有些后怕,这种感觉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它似乎是出自身体的本能,一种近乎于极致的戾气。

桌子上燃着的熏香冒出暗红的尖尖儿,旗银江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阿园交给她的木剑,顺手从枕头下摸出来,细细看了,也没发现什么玄机,只是一把用匕首削出来的普通短剑,形状有些歪扭,剑柄上刻着貌似两个“出”字并蒂连在一起的图案。这么一把短剑对豆丫有什么意义呢?临别赠物?家传法器?或者是不可思议的身世之谜?

古代就是信息不发达,想了解点事情都这么困难,不过有弊也有利,萧蝶不就是这样骗了一拨又一拨人嘛?算了算了,越想思维越清醒,她干脆坐起来,换了件中衣便走到屋外透气去了。

正是月朗星疏的时候,角落里凉风袭来,多少驱散了这焦躁感,院子中央的黄桷树传来淡淡香味,还有轻扬的蝉鸣声,旗银江沐着月光舒展了身体,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

正在身心放松之时,却若有若无的听到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点响动在静寞的府邸里无法被忽略,旗银江又仔细听了听,仿佛是密密的水声。这时候怎么会有水声?旗银江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信步寻去。

院坝里月光照得花花草草都变成了霜白色,映照出人的影子也格外沉郁,旗银江摸摸索索地绕过花拱墙,绕过假山,来到花池边,正想着再往哪边走,那声音却再次传来,的确是水声,而且就在附近。

旗银江沿着花池的圆弧边缘紧走几步,却突然被眼前出现的场景惊得往后退。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蹲跪在井旁边,举起一小桶水到头顶,然后悉数倾倒了下去,清亮的水流裹着幽白的月光浸透了乌黑的长发,毫无顾忌的勾勒出薄薄纱衣遮盖下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如玉的肌肤沐着月光,透散出温润的光泽。

只能依稀看到侧脸轮廓,但还是辨认得出,这是萧蝶。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旗银江心里默默念着这几个字,转个身就想悄悄离开。然而这点点动静还是惊动了出浴美人。

“站住。”

背后传来的声音依然凉沁沁,旗银江不由得佩服萧蝶的好定力,若换做平常人早就惊慌失措的逃到一边,但此刻萧蝶却气定神闲得仿佛春光乍泄的是旗银江,而不是她。

旗银江只好回转身来答道:“公主,有什么吩咐?”萧蝶抬手撩起耳边的一缕头发,道:“过来给我梳梳头。”旗银江收回故意飘远的视线,见萧蝶果然拿出一柄木梳递来,她不知怎的,兀自犹疑着没动,萧蝶勾嘴角一笑,说道:“怎么,有胆子杀人,却不敢给我梳头?”

旗银江暗自屏了一口气,走来伸手接过梳子,萧蝶却捏紧了不放,抬眼问道:“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旗银江道:“我认床,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的屋子又大又空,冷冷清清的难道还要我睡得香香甜甜?”

萧蝶没答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松了手,抱着膝盖坐到地上,说道:“梳吧。”旗银江绕到她身后,梳了几顺,只感觉她的头发凉悠悠的,连身体都在冒寒气。这也难怪,夏季井水温度很低,到了晚上大概就和冰水差不多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