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夏乔木居然会如此，言静看了她几秒，垂下眼帘，“你没错。”
看了言攸和楚月出，看了楚简兮和楚绿衣，或许和女人在一起也是可以幸福的没错……
“是我顾虑太多，也是我不够勇敢。”言静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敞开心扉过，即使是面对言攸，都不曾如此，“我大了小攸四岁，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爸爸妈妈也是，从小我就认为我身为言家的长女，应该孝顺父母照顾好妹妹……呵，小攸说我愚孝，或许是吧，爸爸妈妈其实很辛苦，言家也不是如同表面那样风光……我一直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在回到家里时可以高高兴兴……”
言静双手环抱着胸，月光下竟让夏乔木有了某种圣洁的感觉。
“小攸说得没错，就像我疼爱她，所以我当时明明觉得和女人在一起太过艰难，我还是选择让步……甚至在她们会彻底分开的时候告诉楚月出她在美国的地址……爸爸妈妈或许会因为疼爱我们而让步，可是，总归是被我们伤了不是吗？”苦涩一笑，言静仰着头看着清朗的月，几缕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着，让夏乔木眼神越发的痴迷，“为什么一定要是爸爸妈妈让步呢？就因为他们爱我们比我们爱他们多吗？”
“爱情，亲情……”言静转过身子，直视着夏乔木，“小木，你懂吗，在我心里爱情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所以我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推开……”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标准，不是每个人都会把爱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我对你确实是动心了，但是我考虑的那些……往往能在我动情的时候让我重新恢复冷静……”看着月光下夏乔木的脸色变了又变，言静似是毫不在意地继续用那冷淡的语气说着，“所以，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是小攸……我没办法看着小攸伤心，所以我支持她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没办法看着爸爸妈妈对她失望之后对我也失望……抱歉。”
将话说完，言静又看了夏乔木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踩着步子进了自家那栋楼。
今天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这么伤人，从今以后夏乔木该是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了。
保持着那般冷漠的神情一直到打开家门进去，言静将门关上之后靠着门，冷淡的神情在一瞬间支离破碎，眼角晶莹点点。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言静闭了闭眼，压下几欲崩溃的情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投闪烁着的名字分明就是那个刚刚还被她伤了的人。
怔了怔，本以为夏乔木一定是难过得再也不会喜欢她了，言静迟疑了片刻，接通手机，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都没给我机会说话……”夏乔木并没有离开，还是保持着站在楼下的姿势，手里握着手机，“自己一个人说完，趁着我发呆，就跑掉了，你太过分了。”
“……”
“你肯定是嫌弃我是不是，因为我才二十二岁。”夏乔木揉着通红的眼，又揉了揉因为哭泣而堵塞了的鼻子，“你肯定是嫌弃我小你那么多，嫌弃我不成熟……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你爸爸妈妈的啊，虽然会让他们伤心，可是如果我能让你幸福的话，他们一定也会高兴的……你不也是这样的吗，虽然言攸总是让你伤心让你担心，可是只要她开心，你也开心的啊……而且，我又没有那么贪心，我是嫉妒言攸没错，可是没有想要超越她的意思啊……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才不管是在什么位置……”
身子慢慢下滑，言静捂着嘴，不让哭声流泻，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
“如果……如果你爸爸妈妈想要抱外孙的话，那……那也可以的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夏乔木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我来比较好，反正用你的卵子就好了，怀孕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所以……所以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夏乔木深呼吸了下，“你不是说言攸也说过她要长大吗，我……我会努力让自己成熟点，不任性的……”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坐在地上，言静拼命摇着头，却发不出除了哭声外的一点声音，夏乔木只听到那头隐隐约约的哭声，咬着唇几秒，“静，我……我可不可以上去看看你，我……不是……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有点担心……就……就看一眼，看完我就回去……嗯……以后我不会像以前那么任性的，不会一直缠着你的，真的，我会学会懂事点的，我……”
夏乔木一脸认真地说着，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仿若在为自己鼓劲一般，“你相信我，我这次真的……我……我……”
“你上来。”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在电话那端响起，夏乔木一时居然有些痴傻，完全不知要做出什么反应，电话却被挂断了。
在原地定了一会儿，猛的醒悟过来，夏乔木撒腿就冲进楼道往上跑着，直到到了言静家门口才停下来，弯着身子手撑着膝盖喘着气，正要伸手去按门铃，门却忽然开了，言静双眼通红地站在里头。
“静……”缩回手，明明刚刚在底下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跟言静说，可是见了面却忽的不知从何说起，夏乔木凝视着言静许久，有些无措地挠挠头，“嗯……我……我看完了，那我先……”
话未说完，言静已经向前一步抱住了她。
“楚老师……”言攸从书房里出来之后立刻跑进了楚月出的房间，幸好楚月出并没有从里头锁住门。
楚月出看也不看她一眼，躺到床上背对着言攸，只是觉得胸口似被一股闷气堵着，却不知是因为言攸还是因为自己亦或者两者都有。
“唔，对不起……”将房门关上，言攸脱了鞋爬到床上，“我知道错了……”
明知道楚老师在难受的嘛，刚刚还那样，一点都没有考虑下楚老师的感觉……言攸这会儿是愧疚死了。
楚月出那边一阵沉默，好半晌才传来懊恼的声音，“说对不起的该是我，你这个呆子。”
其实言攸一直都没有错过，只是单纯了点迟钝了点罢了，倒是她，总是那么对言攸……怕是言静已经看出她今晚对言攸的意思了，所以刚刚才会如此吧。
姐姐会一辈子疼爱小攸的……这句话，该是说给她听的吧。
当初是她说了会好好照顾言攸的，结果自己家里发生了事情，反而迁怒到言攸那里，也难怪言静动气了。
微微冷静下来，楚月出坐起身子转身看那因为自己的话语满脸迷惑的人，见她果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今晚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心一疼，“呆子……”
“唔，唔，楚老师才没有错呢。”言攸傻呆呆地答着，“因为楚老师是好姐姐呀，也是好老师，所以……所以暂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嘛，姐姐当初知道我喜欢楚老师都还接受不了呢，何况是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