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即使你们真的爱彼此，你觉得你们能幸福吗？我希望你们可以分开。”
“可是……”有些着急地想辩解，却又被洛阿姨打断，
“没有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耽误她？你知道在z市有多少人追她？有个不错的男的，家世很好，长相也不错，而且很喜欢清妍。我们双方家长私底下也见过面了，如果
清妍同意，那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我握着手机只觉得全身无力。结婚？一直以来害怕的事就这么突然地发生了。我知道我爱她，可是我终究还是无法确定自己能给她幸福。那些曾经阻碍着我接受她的想法，那些让我
犹豫了又犹豫的想法，原来我一直没有扔掉，只是藏在心里。洛阿姨的话，很成功地让那些想法全部苏醒，一个个地蹦出来，让我迷茫，让我不知所措了。
“小若，如果你真的在乎清妍的话，你应该让她过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正常的生活？或许，洛阿姨是对的。
“小若，你有在听吗？”
“……有。”
“那你……”洛阿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痛。
不可以让她再说下去，我对自己说。于是我打断了她的话，
“阿姨，我明白，我会考虑的。”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我也跟着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阿姨终于说，“那，就这样吧。你好好考虑。”
“嗯，阿姨再见。”挂了电话，忽然觉得很难受，各种感觉全部往上涌，疲惫，不安，愤怒，恐惧……
抓狂地从床上跳起来，狠狠地踹了房门一脚，然后用拳头打着门，我不知道我在发泄着什么，只知道，我需要发泄，我应该发泄。
“宝贝，我妈她，和你说什么了？”姐姐打电话过来时我是犹豫了下才接的，一接通就听到她焦急的话。
愣了下，不想让她有太多为难，很轻地说，“也……没什么吧。”
“傻瓜，怎么会没什么。她是不是和你说如果为了我好就不要耽误我？”
“你……怎么……”很惊诧地开口问，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连她妈妈的话都能猜到。
“我当然知道。”叹了口气，姐姐接着说，“她跟我说的版本和跟你说的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她让我不要耽误你。”
“……”洛阿姨还真是聪明。
“宝贝，你不要听她的，我们谁都不会耽误谁的。”放慢语速，姐姐很温柔地说。
谁都不会耽误谁？
永远都只是我耽误她吧。
犹豫着开口，“你不觉得你妈她说的……没错吗？”
和我一直以来掩埋着的想法是如此的如出一辙。
“你……什么意思？”话语里都很颤抖的感觉，姐姐的身子应该也是如此吧。
“我是说，我们这样在一起，或许是错误的吧。”咬着牙把话说完，感觉着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唐若，你是
不是又想退却了？”姐姐冰冷着语气问我，话语里隐藏着极度的愤怒与极度的失望。
“……”我知道我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真的……又想退却了。
“我以为你接受我了，我以为你可以勇敢地和我一起面对了，我以为无论如何你都会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下去，我以为你绝对不会再放手……可是现在，只是一点点困难你就退却了
。是我太自信了还是你太懦弱了？是我……”姐姐一句句地说着，直到哽咽得说不出话。我靠着房门，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滑坐到地板上，泪水莫名地溢出眼眶，滴到牛仔裤上印出
湿痕。
“我不会再逼你，我给你时间。周末我回去，如果，你还是这么想的话，我绝不会再纠缠。”姐姐很决绝地说完后把电话挂了。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抱着脑袋坐在地板上，任由着所有的悲伤与疼痛蔓延。
卿欲系我一生心，我恐负卿千行泪。
“唐若，你出了什么事？”跨入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颜依，她一脸震惊地拉住我。
我很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颜依提高音调，“你怎么一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扯出笑容，抽出被她拉着的手，“那应该叫鬼人还是叫人鬼？”
喃喃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如果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应该叫妖人呢？还是人妖？”
颜依冲到我的位置旁边，很惊恐地摇晃着我的肩膀，“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继续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那人妖是人妖他妈生的，还是人他妈和妖他妈生的……不对不对，人他妈和妖他妈都
是女的，怎么生得了孩子？那就应该是人他爸和妖他妈生的……那人他妈怎么办？和妖他爸生？然后生出来的孩子是妖人？可是或许是人他爸和妖他妈生妖人，人他妈和妖他爸生人妖。那
么……”我为着人妖的问题纠缠不清着，根本没注意到整个学生会的人都让我吓傻了。
颜依忍无可忍地把我拖出办公室拉到天台，“你疯了啊？”
我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很迷茫地看了看颜依，“既然人他爸和妖他妈生出来的孩子要么叫人妖要么叫妖人，人他妈和妖他爸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要么叫人妖要么叫妖人。那人他爸和
人他妈生出来的孩子应该叫人人吧，然后妖他爸和妖他妈生出来的孩子叫妖妖。”眼睛一亮，无视颜依快要崩溃的神情，“我觉得妖妖比人人好听多了耶。不过有句话好像说什么来着，哦，
人人爱我，我爱人人，那么这个……”
“啪！”颜依狠狠地在我脑袋上拍了一记，“你有完没完？？？！！！”
本来乱成一团糨糊的脑袋终于清楚了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颜依，“这是哪？你干嘛打我？”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魂不守舍的。”很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颜依很奇怪地说，“没发烧啊，怎么……”
晃了晃脑袋，又清醒了些，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家睡觉。”
“可是……”颜依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的话，“我真没事，我要回家了，今天请假好了，可以吗？主席。”
颜依很认真地看着我，没有和我计较叫她主席的事，终于很无奈地说，“好吧，那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嗯。”没有再说什么，大踏步地离开，回家。
我疯了，我真的疯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
我以为如果我和姐姐分手，我可以做到像从前一样保持着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我以为我可以冷静地面对分离的，可是……
我又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彻底陷进去了，我已经无法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