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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随(177)

“舅舅,你是说后日一仗我不随大军一起去?而是留在大船之上?”丰哥听了阿久的安排,皱着眉头反问道。

“丰哥,你得想想你的身份,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你这次跟着我出征,你阿爹的意思不过是你熟悉下行军打仗罢了,至于其他,再等两年不迟。”周岭拍着丰哥的肩膀道。

丰哥抬头看着阿久的神色,知道他不会更改这个决定了,只得泄气地同意了。因为郭荣当初所说的原话是:“你随着你舅舅去军营中看看,真正的行军打仗是怎么样的吧。”

当丰哥出了大营的时候,赵匡义在夔州守将府中,同郭彦俦争锋以对。

“周军远道涉险而来,兵疲将累,而我军早在江上贾赦了浮桥封锁了江面,只要坚守不出,周军久攻不下,粮草不继之后自然是回退兵的。”郭彦俦面色冷沉,一字一顿道。

赵匡义却笑道:“郭将军末世因为之前数次败给了周军,故而对周军为战先胆怯了?”

郭彦俦脸色更黑了,瞪着赵匡胤道:“本将对天发誓,对周军绝无胆怯之心。如此思谋不过是因为当前两军之势来论的。赵都监虽然是国主指派巡视前线之人,但并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并不知晓兵事,率军突袭乃是不智之举。”

赵匡义脸黑了,他没想到这个郭彦俦如此的说话,冷冷的看了眼郭彦俦,然后对着监军武守谦道:“武监军,你是如何看的?是认同郭将军的话,还是本都巡使的话?”

武守谦之前就不大赞成郭彦俦固守的提议的,如今见赵匡义也如此想,忙回答道:“下官认为赵巡使的话极为有理。固守城池太过被动了,若是周军的粮草没有不继,一直坐着等周军攻打,夔州陷落是迟早的事情。不如趁着周军刚到夔州外两军突袭,只要大败周军,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郭彦俦看着这一唱一和的赵匡义和武守谦,差点没气得吐血,冷笑道:“本将为行军大帅,如何守城杀敌,本将自有主意,不劳两位了。”说完甩袖而去。

武守谦看着赵匡义冷笑的脸,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笑道:“赵巡使,郭彦俦就是个木头疙瘩,明明是被周军打怕了,还在那里死装。既然他不同意,那这偷袭之事,我们是不是要放弃了?”

赵匡义冷笑道:“放弃?我这次出来,陛下让我带了七千后援大军的,已经有四千余人安排在了前面的遂、忠、开、万四州,如今我手上还有三千余人,你也应该能调到一部分人马吧!”

武守谦摸着下巴算了下道:“在下惭愧,倒是能调动一千余人。”

赵匡义拍了拍桌子起身道:“四千余人足够了,明日夜间我带着两千五百人出城去浮桥两边的岸边埋伏,而你,则在天亮后带着一千五百人正面突袭周军,然后我就学一学诸葛孔明和周瑜,来一个火烧周营!”

武守谦开始心中还有些不愿,听赵匡义后来的话,知道是要拖住周军小半个时辰,这才应了。

第二日夜间,赵匡义没和郭彦俦分说,就带着二千五百人出了夔州城,好不容易才让那些个抱怨连天的兵卒抢在黎明来临之前在浮桥两岸埋伏了起来。赵匡义叹了口气,这个兵卒真是太不成样子了。

浮桥以东的江面,在秋末的雾霭中有连绵的舟楫影绰绰隐隐的,赵匡义从千里眼中看见那舟楫影子,心中一阵激动。忙对着身边的属下吩咐下去了。但是不一会儿,他便烦躁起来了,只因周军的船队貌似没有动了。

周军舟楫这边,待大船离浮桥尚有三十里时,周岭已经传令大军停船靠岸。等两万大军上岸之后,他才对着固守船队的曹彬道:“在下走了,这边劳曹大哥你了。”说完还看了一眼不远处舟楫上戎甲披身的丰哥一眼。

“大帅言重了,在下一定不负所托。”曹彬抱拳道,他知道周岭托付的不仅是舟楫上的万余兵卒和粮草,也有四皇子宗谨。

赵匡义自然是瞧见了周军登岸的情形,他心中大急,眼下这情景该如何是好?

“大人,周军上岸了,但是他们的粮草肯定还是在船上的,此时正是咱们偷袭的最好时机啊!”说这话的是赵匡义手下一偏将,他之前对偷袭并不抱多大的信心,此时见周军上了岸,心中大叫老天保佑来,忙对赵匡义道。

赵匡义一听,确实有理,忙传令下去,等周军登岸走了,听号角之声,便突袭周军船队。

曹彬虽然并非尚谋之人,但是为人素来小心,忙将留在船上的将领一一分派了任务下去,这粮草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待看到丰哥时,他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丰哥先行开口道:“曹将军,末将带着同营兄弟四处巡查一番去了。”

曹彬看了看远处被晨雾遮掩的浮桥嘱咐道:“当心些。”随即又看向丰哥身后的那几人,直接道:“好生看顾郭校尉,没有什么情况就回转来。”

韩正等五个侍卫自然知道曹彬的意思,忙颔首应诺了。

待丰哥一营兄弟坐的舟楫驶出来了船队,陈树根、朱二牛等人纷纷围着丰哥转道:“瞧不出小郭校尉你居然这样得曹将军的青眼?快说说,是怎么做的?听说曹将军可是同陛下有亲呢。”

“就是,快说说!”

丰哥笑道:“曹将军不过是见我年纪小才多嘱咐一句罢了。好了好了,我实话实说吧,我父亲同曹将军是老乡,以前还是同袍呢,我听我阿爹说啊,咱大周还没建国之前,他们常常一块儿喝酒的。所以他才认得我的。”

“哎,不对啊,曹将军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小郭校尉按年纪来算,你父亲怎么着也才三十来岁吧,就算是同乡,这也不可能混一块去吧……”

丰哥知道这陈树根是众人中最为有头脑的,遂答道:“我阿爹如今已经四十有二了,在下按照排行在家中行四,只是前面三个兄长都亡故了。”

众人这才信了,纷纷唏嘘不已,还打趣丰哥让他以后发达了莫要忘记了他们云云。

“不好!有蜀军!”韩正转头看西北江南看去,便看见有舟楫在薄薄得江雾中快速驶来,随即大惊道。

丰哥脸色一沉,见蜀军船队,也不慌张,大声道:“朱二牛,你速去鸣锣,告知其他方位的巡船,西北江面有蜀军过来。陈树根,你去告知掌舵,旋即调头!”

丰哥一派沉着,他自小听郭荣说过许多次,在战场之上,无论身处何等境地绝对不可以慌张惊怕,无论何时,都是沉着应对,便是危险境地也会化险为夷。

很快蜀军船队突袭之事,大船之上的曹彬已经得知,当他知道如今离蜀兵最近的巡船乃是丰哥后,心就一沉。

“王将军,你速待船队散开,李穆,你马山带兵护着装有粮草的数只大船靠停北岸!我去带兵去迎敌。”王正屿乃是王彦超家的次子,李穆乃是昭义节度使、太尉李筠次子家的二郎,前者乃是汉阳军指挥使,后者则在禁军中侍卫司中任马军左厢都指挥使。他们俩都知道皇子宗谨在行营之中,忙应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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